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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王见几蛇皆有不忿之色,只得叫白蛇精好生招待沈化龙,余者夜宴时再来相见。那白蛇精最是温弱,连忙答应下来。沈化龙忆起马螤神匠之言,上下打量起白蛇精来,果然见得其生得面慈心善,眉清目秀。只见那一身光闪闪白衣绸缎,映衬那剪水的双瞳,如星光般眸子刻在清丽出尘的俊美容貌上。面莹如玉,笑意盈盈,螓首蛾眉,美若天仙,正如出水芙蓉一般,娇美无限,举止间几分俏丽之韵,正是绝代佳人,倾国又倾城。沈化龙心道:若非这样出落的女子,哪能得此良善之心,更能得马螤神匠念念不忘,一心只顾要留其以仁。当下已有计较,便是拼却老命来,也要助其脱险,饶他一命。

白蛇精却不知沈化龙所想,只见得沈化龙如魔怔般看定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当下故作镇定道:“还请环蛇哥哥入得蛇穴少歇,野宴少刻便来。”心中惶惶,竟似婢状,去搀扶沈化龙来。沈化龙见得慌忙一惊,却是如梦初醒,连忙道:“白蛇妹妹,不消如此,我自走得便是。”话虽如此,手却在白蛇精手上暗中摸了一把,只艳羡光滑不已,并不声张。

白蛇精心中一惊,也不敢表露而出,只得暗自哀叹。好在沈化龙一触即开,倒让白蛇精松了口气来,只道沈化龙乃是无心之举。暗叹一声自家小气,白蛇精竟莫名对沈化龙淡了许多厌恶之情来。白蛇精前方引路,沈化龙紧随其后,便在白蛇精引领下入得蛇穴之内,此刻方看清蛇穴之貌。

只见这蛇穴只得巴掌见方,内中竟斗折蛇行,弯弯延延,直达数十丈。内中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若是一般修为的寻常人等,便是闻其味,便欲昏厥而去。沈化龙本是蛇身,况且百毒不侵,自是无恙。却唯恐口中林英麒有碍,故而只得鼻息往复,将口紧闭。白蛇精见沈化龙闲庭信步,浑然不觉,也暗自称奇,倒对沈化龙另眼相看来。

及至一处洞天之所,顿觉豁然开朗,只见此处奇花异草无数,芬芳满室,再无那种腥臭之味。沈化龙这才开口呼气,倒将林英麒憋得半死。沈化龙见得此处明晃晃一颗夜明珠,却无阳光照入,也无相通之处,更觉惊奇,便问道:“为何此处可长得奇花异草,还有这芳香满室,却是何解?”白蛇精道:“此处乃是蛇穴大堂,自有上古奇珠,昼夜长明。更得王母瑶池之九叶灵芝草来滋润此珠,此香亦是此九叶灵芝草之香。”沈化龙这才明了,此奇花异草原是瑶池的九叶灵芝草来。

白蛇精笑道:“此仙草天生可解我蛇穴之瘴毒,乃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还是我蛇穴之主蛇王亲上瑶池偷得。”白蛇精此言将那自豪之情溢于言表,甚是得意。林英麒听闻白蛇精之言,方才知晓刚刚沈化龙闭口不气的缘由,心中更得感激沈化龙几分。沈化龙却不知晓林英麒所思所想,只顾搭话白蛇精道:“因何能够偷的瑶池仙草?”白蛇精笑道:“正值禺狨王偷取灵霄宝殿四圣大元帅的宝珠,天庭一阵混乱之际,我大哥蛇王便伺机而动,偷取得瑶池仙草来。”沈化龙道:“原来如此,也是不易。”心中却暗暗记得前时增长天王所言,原是那禺狨王偷取的灵霄宝殿四圣大元帅的宝珠,想来若将此事报与灵霄宝殿四圣大元帅知晓,岂不是大功一件。

白蛇精复将沈化龙引入一蜿蜒曲径之上,只是此径便无那瘴毒之气,却是一处曲径通幽处。白蛇精道:“此处乃小妹居所,便引环蛇哥哥来此稍作安歇,好赴晚宴。”将沈化龙引至白蛇精洞穴安歇之处,也不多加话语,便自是告辞离去,去往别处安歇了。

沈化龙上下打量起这处幽穴。只见得铃兰添香暗芷闻,绫罗漫布画纺列,铜镜留柜上,玉枕镶翠榻,更有玉瓶,玉罐,玉碗,玉簋,玉盨,玉敦,玉觚,玉觯,林林总总不下半百之数,皆陈列于一沉香木架之上。沈化龙闲来无事,持起玉器于掌上把玩。把玩一阵,便倒于塌上安眠,只觉满鼻扑香,妙不可言。早有林英麒小声道:“二哥且歇,若有事自有小弟唤你。”沈化龙只觉惬意无比,应答后不久便酣然睡去。

正熟睡间,沈化龙忽觉蛇舌一痛,原是林英麒于沈化龙口中将角一顶,直刺到蛇舌之上。沈化龙知有人来,忙的一醒,侧耳听闻,却一无所得。忽闻得一阵幽香慢慢渡来,沈化龙忙将口紧闭,以免林英麒中毒。自己却忽地往下一倒,做得个中毒之兆。

再听时,耳边传来一阵重音的狞笑声道:“五弟在天有灵,哥哥给你报仇来了。”沈化龙便知此乃双头蛇精,见其独自前来为兄弟报仇,沈化龙倒有些钦佩于他。双头蛇精望见沈化龙一动不动,不禁开怀大笑,手持双斧,便望沈化龙脖颈之处剁去。沈化龙闻听破风之音,身子一矮,直直躲过这一斧,身旁抓过锟鋘剑向双头蛇精横扫而来。

双头蛇精大吃一惊,连忙一斧抵挡,一经交手,却觉沈化龙力道比起宫守仁来相差甚远。方才起了轻视之心,不想沈化龙就势反手一撩,那柄锟鋘剑直向一头而去。慌忙躲时,却将一头之一耳销去大半。双头蛇精大骇,却不想沈化龙一剑快过一剑,剑剑皆朝双头蛇精双头而去。白蛇洞内打斗之声传出,蛇王一众皆急急忙忙赶来,见沈化龙与双头蛇精激斗正酣,连忙将两人分开。此时再看双头蛇精,两颗头颅本是四耳,如今却为沈化龙削去三耳,只得个一只耳来。绿蛇精素与双头蛇精不喜,见状竟不禁笑出声来,为飞蛇精一眼瞥去,连忙止住。便是黑蛇精白蛇精也有些忍俊不禁来。

蛇王见得此样,已知分晓,连忙唤双头蛇精为沈化龙赔礼道歉。沈化龙凛然道:“这便是尔等待客之道?”蛇王忙道:“此乃是误会一场,还望环蛇兄弟莫要记挂心上。此时宴以备好,还望环蛇兄弟前来赴宴,一酒解恩怨可好?”沈化龙笑道:“既是蛇王大哥发话,小弟敢不从命,只是若有下回,便不再手下留情,少的可就不是耳朵了。”双头蛇精听闻此言,只道沈化龙还有心戏弄于己,登时大怒,再要发作时,却见蛇王一众皆心向沈化龙,也自无趣,只得作罢,便又跑至百股阔蝠精坟上大哭一场。

蛇王也不管他,自下令开宴。几人复归于蛇穴大堂之上,只见此时大堂之上琳琅满目,八珍玉食,山肴野味,尽数罗列,只叫沈化龙看得眼花缭乱。蛇王喜笑盈腮道:“此乃为环蛇兄弟接风洗尘之宴,从今之后环蛇兄弟便坐我蛇山第三把交椅,不知环蛇兄弟意下如何?”沈化龙连忙道:“小弟绵里薄材,哪里肯担此重任。”蛇王道:“环蛇兄弟哪里话来,日后俱为香火兄弟,不必如此自谦,你这逸群之才,哥哥我还是看得见的。”说罢,便高举手中酒杯。

一旁飞蛇精笑意盈盈自与沈化龙端一杯酒来道:“三弟,日后俱是一家人了,可得满饮此杯。”绿蛇精黑蛇精白蛇精俱道:“三哥。”双头蛇精无奈,也只得举杯道声:“三哥。”沈化龙见状道:“既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几人同饮杯中酒。只是这杯中之酒入了沈化龙口中却为林英麒喝了个精光,半滴也未曾落得沈化龙肚内。

蛇王见沈化龙满饮此杯,大笑道:“环蛇兄弟可曾听闻过我蛇山之正声雅音否?”沈化龙道:“未曾听闻,还请大哥赐教。”蛇王大笑道:“如此就辛苦六妹七妹与你三哥一曲了。”当下早有二小妖抬得二物而来。沈化龙见得此中一物,形状似瑟,却更有不同。零一物颇似琵琶,却器身正圆。蛇王笑问道:“三弟可曾识得此物?”沈化龙道:“此一物形状似瑟,名为秦筝,乃秦蒙恬所造。另一物名为琵琶,却与今时琵琶不同,乃古琵琶也,因阮咸常弹,顾也称之为阮咸也。”

蛇王闻听拍手叫绝道:“三弟竟有如此见识,真难能可贵也。便请六妹七妹奏起,好叫三弟品鉴一番。”沈化龙听闻连忙施礼示意。便有白蛇精弹秦筝,黑蛇精弹阮咸,二蛇精齐唱一曲道:“圆月枯竹寄相思,碧水涟漪又一季,美景好寻人难觅。纵我才情任天赐,不及玉儿耳鬓厮,红螺洒尽忆青衣。”蛇王问沈化龙道:“三弟听此曲如何?”沈化龙笑道:“雪肤花貌。”绿蛇精笑问道:“三哥此言是品美曲还是品佳人?”沈化龙笑答道:“曲美人更美,品曲更品人。”

绿蛇精笑道:“那就有劳三哥再多品一曲,亦多品一人。”随即腰肌之间掏出一根竹笛道:“便为三哥再颂一曲如何。”便以笛音入耳,携秦筝阮咸更得一曲,却是唱道:“春花一闻求三顾,对月无言泪斑竹。他乡何处皆不入,细看落花流水图。昨夜小径通幽处,玉尊映光冷意足。蚍蜉青翠漫天舞,蛙鸣常闹静夜湖。”沈化龙听闻后笑道:“曲是好曲,可惜词是废词。”

黑蛇精不由怒道:“因何便说我等之词?”绿蛇精缓缓放下竹笛来道:“三哥有何高见,何不说来听听?”沈化龙道:“春不春,秋不秋,不废也废。静不静,噪不噪,一派废言。”绿蛇精听闻,如金篦刮目,连忙道:“三哥之言,醍醐灌顶,还请三哥赐诗一句,小妹等自当奏之。”沈化龙笑道:“昏天走镜黑云卷,映地无光断苇摇。开山伏虎飞麟角,尽水降龙落凤毛。旗旗不展齐齐倒,鼓鼓声停股股涛。今朝杜宇啼鸣叫,不见前时复蜀潮。”此言一出,众蛇精皆楞于当场,只顾叫好诗好诗。只有沈化龙口内林英麒险些笑出声来,此诗便是当日小张太子所作,倒叫沈化龙作得个摘句搜章来。

当下秦筝阮咸相配竹笛,倒是气势磅礴,更胜当日贺卫仙所奏,只是个别意境便逊贺卫仙一筹。一首词,两股曲,都叫沈化龙林英麒听了,倒是感慨万千,各有体味。几蛇欢欢闹闹之中,倒将前时隔膜尽除,几番觥筹交错后,除却沈化龙以外,众蛇皆有醉意。

蛇王醉言道:“三弟此来正好,可与我等共赴黄河,去见识那龙门盛景来。”沈化龙未曾听闻龙门之说,连忙问道:“可是那传说之中的鲤鱼跃龙门?”蛇王正色道:“正是此龙门。”沈化龙连忙问道:“此事乃为传说,从未有人见得,大哥如何得知?”蛇王笑道:“此龙门知者不多,全因其五千年方一出世,皆是我鳞之族皆可去跃龙门,跃过龙门者皆可化身为龙,你道我等练此北斗七杀阵有何用,还不是为这龙门盛世。”沈化龙连忙问道:“不知这龙门何时得出?”蛇王笑道:“乃是三日后,不,如今子时已过,乃是两日后。”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化龙以化龙为名,一心寻道只为化龙,如今听闻此龙门之说,只将蛇眸瞪大,一派贪婪之相。好在众蛇皆酒醉,未有有心人,便连同林英麒亦醉于沈化龙口中,抱住沈化龙蛇舌之根正呼呼大睡来。

及次日,各自酒醒,蛇王便唤众蛇来至蛇山之上,习练北斗七杀阵。却是蛇王仍居天枢宫,飞蛇精仍居天璇宫,沈化龙居于天玑宫,双头蛇精由天玑宫改至天权宫,绿蛇精由天权宫改至玉衡宫,黑蛇精仍居开阳宫,白蛇精仍居摇光宫。各自习得此阵,竟觉通脉相连,威势滔天,比起前时百股阔蝠精时强上数百倍。蛇王大喜道:“若非三弟前来,我等还不知这北斗七杀阵竟有如此威势。四弟你也莫要怪罪三弟才是。”双头蛇精唯唯诺诺,连忙称是。

正演练时,只见天边飞来祥云朵朵,正是小张太子贺卫仙在前,玉莲宫守仁在后。只听小张太子厉声喝道:“叛徒,便知你叛逃至此,如今本太子亲来擒你,还不束手就擒,本太子也好在师尊面前为你求情请罪。”早有蛇王笑道:“我当是何人,原来是你这手下败将,倒是有几分胆气,还敢来我蛇山耀武扬威?”沈化龙也道:“太子慢走,看在主仆一场,我也不与你为难。我却不是那吃斋念佛的性子,如今得归本族之中,岂不为美,还望太子不吝祝福之词才是。”小张太子怒道:“修耍贫嘴,还不束手就擒,于我师尊处领罪来。莫要本太子动手,亲自擒你回去。”

蛇王笑道:“正是好大的口气,正要你见识我北斗七杀阵的威力。”只见七条蛇行此阵来,威势更胜从前,直叫小张太子贺卫仙见得大骇。小张太子贺卫仙不敢硬抗,连忙疾走两边,与玉莲宫守仁分三处散开来,呈半围之势。小张太子凝以水龙,张牙舞爪而来,贺卫仙骤起巽风,呼啸而至,玉莲祭起那朵十二品金莲来,放出毫光,直射向那北斗七杀阵来。那阵势滔天之举,迎着佛光而来,竟为佛光一劈为二,分向两处而去。

蛇王见状大惊,不知这十二品金莲是为何方宝物,竟有如此神通。便挺蛇毛而上,直迎玉莲而去,早有宫守仁举锟鋘剑迎住来战。正挺蛇毛交战之际,不想那蛇毛尖上短刃却飞出,正插在蛇王双眸之上。蛇王疼痛难忍,双手持不稳蛇毛来,却觉身后一利器插入,将身上骨肉尽皆斩断,却是沈化龙于身后一锟鋘剑将蛇王刺穿。

飞蛇精离蛇王沈化龙最近,见状大惊,即挥方天画戟向沈化龙刺来。沈化龙不慌不忙,一张口来,早有林英麒于沈化龙口中飞出,一柄锟鋘剑袭来,直将飞蛇精斩作两段,持住那柄方天画戟,直向阵后杀去。

北斗七星阵骤断,那威势瞬间即散,后阵见得前阵惊变,皆大吃一惊,各自四散而逃。双头蛇精正欲逃时,为林英麒截住,一柄方天画戟久别重逢,更得马螤神匠精炼,使得是神鬼莫近,天昏地暗。双头蛇精招架不住,连忙望风而逃。绿蛇精黑蛇精白蛇精见状,连忙来助,早有小张太子贺卫仙沈化龙迎面接战,宫守仁护住玉莲左右,把蛇山小精小怪乱劈乱砍,去往蛇穴之中寻自己的巨钺来。

贺卫仙得回四柄锟鋘剑,两柄握在手里,两柄悬在空中,四柄锟鋘剑来回舞动,正对上绿蛇精的双刃来。四柄锟鋘剑布成剑阵,齐齐攻向绿蛇精,绿蛇精两柄短刃迅猛非凡,倒是行了个以险制险的法子,频频寻出间隙反击贺卫仙。

小张太子一柄神龙游水枪使得是风驰电掣,浑然一体,黑蛇精也是一根长枪,两个一般兵刃却显得高低之分。黑蛇精战不多时,便得漏洞百出,为小张太子斜侧里一枪挑落,复一枪结果了性命。

沈化龙使得蛇毛,更是顺手,便不紧不慢对上白蛇精双剑来。白蛇精为沈化龙所压,越战越远,直直离了战圈,望东南而去。沈化龙紧追慢赶,渐渐离了小张太子一众。

小张太子枪挑了黑蛇精,林英麒此时也一戟戳翻了双头蛇精,复一戟砍下一个头来。剩得的一个头,口喷臭气,林英麒急躲时,却叫双头蛇精往下而逃,正赶上宫守仁寻得巨钺,加入战圈,先一钺取下双头蛇精仅剩的一颗头来,复一钺直将双头蛇精拦腰截断。

绿蛇精见大势已去,为小张太子,玉莲,宫守仁,贺卫仙,林英麒围在当中,自难全身而退,便高声叫道:“尔等且住。”众人听闻,皆看向小张太子。小张太子即道:“你这蛇精还有何言可说?”绿蛇精道:“成王败寇,自是无话可说,只是我还有一言。如今我蛇山为你等所灭,也无甚好说,听闻你等乃是佛门弟子,素来以慈悲为怀,可否于我身亡之后,应我一事?”小张太子道:“你且说来听听。”绿蛇精哀求道:“我等弟兄姊妹情投意合,恳请太子可否将我等共墓一穴?”

小张太子思量此事也无甚不可,这尸身也难成气候,当下便应道:“有何不可,便应你之言。”绿蛇精笑道:“如此便多谢小张太子了。”遂于云头之上,使起短刃来,自刎而亡。可叹数百年蛇山妖患,毁于一旦。小张太子遂命宫守仁贺卫仙林英麒掘得一墓,将蛇山之上蛇精蛇怪尽数归于墓中,更得一主墓,葬以蛇王,飞蛇精,双头蛇精,绿蛇精,百股阔蝠精,黑蛇精尸身而来。及墓成,小张太子与玉莲分列左右,皆望此墓三拜。

却说沈化龙将白蛇精一蛇毛打回原形,那条白蛇却落于密林之中。沈化龙紧随其后,前去寻示。正追间,见得一牧童骑牛而至,一把竹笛吹得兴起。那白蛇精见沈化龙追至此处,忙将身子藏于那牧童背篓之中。牧童见得一白蛇入得自家背篓中去,吓得大惊失色,正欲逃走,却见得那白蛇泪眼汪汪,似有苦相诉。牧童称奇不已,遂问道:“你可是有事求我,若有事相求,便点点头来。”白蛇精听闻牧童之言,连忙点了点头来。牧童大惊,以为通灵神蛇,便道:“神蛇神蛇,不知你有何事,小小牧童,能帮你如何?”

牧童正问间,却见得沈化龙手持蛇毛而来,高声问道:“你这小牧童,可曾见得了一条白蛇来?”牧童心内便知白蛇所求何事,连忙伸手一指道:“望那方去了。”沈化龙心知白蛇精在牧童背篓之内,却是有心放白蛇精一马,忙道了声谢,便望牧童所指之处去了。

牧童见沈化龙去得远了,便望背篓之中道:“神蛇神蛇,可是这捕蛇人要来拿你,故此躲在我背篓之中?”那白蛇将头伸出背篓,左右看看,见看不到沈化龙身影来,便忙的点点头来,接着朝牧童鞠了三躬。牧童心知此乃白蛇感谢于己,却心中对白蛇仍有惧怕之意,连忙道:“不妨事,不妨事。既是捕蛇人走远了,神蛇你也自归山林去罢。”白蛇精听闻,将身探出背篓,却是一步三回头,望密林深处去了。

沈化龙假以而去,却行起那隐匿之法,复归来看这牧童与白蛇精来。原是沈化龙唯恐马螤神匠所言有虚,白蛇精将牧童伤来,心想若是白蛇精要伤牧童时,便现身拿他。但见得白蛇精自是归去,并无伤害牧童之举,便也放下心来,复往蛇山归来。

沈化龙归于蛇山之时,只见得小张太子玉莲诵念佛经,于一大墓之前为蛇山众生超度。沈化龙不敢搅扰,便落于一旁宫守仁贺卫仙林英麒处,四大神将齐齐站定,望向蛇山墓穴之处。待小张太子超度亡灵后,便转身问沈化龙道:“可是依马神匠之言,将那白蛇精饶得一命了?”沈化龙忙道:“正是如此,我等既应了马神匠之言,便应言而有信,此乃诚实之本也。”小张太子笑道:“为人处世,正当如此。化龙此行,正合我意。如今我等剿灭蛇山一众蛇精,还应寻得蛇山妖孽所掳兵刃,交还马神匠才是。”沈化龙道:“不瞒太子,此蛇穴之中种有奇花异草,却是那蛇王于瑶池偷得的九叶灵芝草,还有一夜明珠,皆是珍世奇宝。我等不如将此宝拿得,自家来用。”

小张太子道:“我师弟素来最爱这些灵丹异草,更是视若珍宝。可这九叶灵芝草乃是那蛇精于瑶池所偷,若是种于我盱眙山上,恐是不妥,还应归还瑶池才是。”沈化龙道:“这九叶灵芝草还于瑶池,可这夜明珠却作何计较?”小张太子道:“便拿回盱眙山,献于尊师大圣国师王菩萨。”计较得当,便遣宫守仁沈化龙入得蛇穴去取此宝。

宫守仁与沈化龙入得蛇穴之内,也觉这蛇穴之内别有洞天,感慨不已。入得蛇穴大堂,便是宫守仁铲得九叶灵芝草,沈化龙取得夜明珠来。哪想此二宝方才取得,蛇穴之内轰鸣声起,那洞穴瞬间塌陷,将宫守仁沈化龙埋于蛇穴之中。宫守仁见状,连忙将沈化龙揽在怀里,以背甲之坚扛住纷纷而落的巨石。

蛇穴之外却是整座蛇山皆化为废墟一片,直做得地动山崩,小张太子几人忙驾起云端,方才躲过此厄。小张太子道:“如今守仁化龙埋于山下,生死不知,可如何是好?”林英麒闻听此言,也不言语,自飞下云头,便周身显出鳞甲,一块巨石一块巨石挖来。贺卫仙高叫道:“四弟勿要鲁莽,你也不知大哥二哥所困何处,此行乃是徒劳无功也。”林英麒也不听贺卫仙之言,只顾埋头挖石,便是手臂之上鳞甲破裂也浑然不觉。

贺卫仙看向玉莲道:“妹子可记得草蚱蜢之法?”玉莲灵光一现道:“当然记得。”便与贺卫仙皆寻得草来编织成蚱蜢。小张太子见得,连忙唤林英麒一同捡得草来,交予贺卫仙玉莲二人。那草蚱蜢一个个成型落地,便往蛇山废墟中而去,直到一只草蚱蜢于废墟之中露头而出,贺卫仙玉莲齐叫道:“便于此处往下开挖。”林英麒一马当先,首个冲至那只草蚱蜢处,便往下来挖。小张太子紧随其后,也做忙似的挖起。贺卫仙玉莲也不甘示弱,四人皆于此处挖开,不多时,便将宫守仁沈化龙于蛇山废墟之中挖出。

此时宫守仁已是奄奄一息,背甲也为滚落的巨石砸出一大道裂纹开来。沈化龙却蜷缩于宫守仁怀内,安然无恙。那九叶灵芝草并夜明珠皆砸得粉碎,皆与巨石浑然一体了。小张太子见沈化龙安然无恙,不禁怒道:“宝物宝物,为这些细屑之物,险些毁得守仁一命。”沈化龙心内也不好受,不禁低头不语,暗暗落得泪来。贺卫仙忙道:“此事也非二哥所愿,如今还是先护送大哥归于盱眙山处,找得菩萨救援方是。”小张太子见状连忙欲要抬起宫守仁来。玉莲连忙止住道:“哥哥勿要如此,如此抬法恐守仁哥哥再受伤来。”

小张太子听闻连忙止住,转头问道:“那要如何抬法?”玉莲道:“哥哥看我的。”便唤出那朵十二品金莲来,只见那朵十二品金莲放出毫光,直将宫守仁吸入金莲之中。小张太子见状,连忙唤众人驾云急急归往盱眙山而去。

一路之上贺卫仙见沈化龙面露愧色,一言不发,便扯住沈化龙缓缓落于众人之后道:“二哥莫要自责,你也是好心,未曾料得如此之事。此事谁也不想,二哥也要振奋精神,日后还需奋力跟随太子降妖伏魔,以卫正道。”沈化龙道:“话虽如此,然则大哥为我负伤如此。”话未说完,竟以得哽咽状。贺卫仙连忙道:“二哥莫要如此,有菩萨神术如此,大哥定能安然无恙。”沈化龙道:“但愿如此,全仗大圣国师王菩萨了。”

一行人匆匆行路,不多时,便至盱眙山,早有大圣国师王菩萨于山口迎接。沈化龙疾步上前跪于大圣国师王菩萨面前道:“菩萨。”大圣国师王菩萨道:“勿要多言,玉莲且持十二品金莲随我入得殿来,你等守护四方,莫叫他人搅扰了贫僧。”小张太子连忙领命,与沈化龙,贺卫仙,林英麒各守一方。

不知宫守仁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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