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大捷后袁绍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天一亮他就招来谋臣良将到营中询问战果。
当听到公孙瓒兵败后孤身潜逃时,他高兴的仰头大笑。
“哈哈……不知是哪位将军在沿路追杀公孙瓒?”
大将麴义上前一步回答说:“听左右来报,文丑将军带着五十骑星夜追赶,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另一边的张郃也回禀说:“高览将军也带着几十人绕到磐河渡口劫击,相信过不多久就会传回捷报。”
“哈哈……有文丑和高览二位猛将前后堵截,公孙瓒必是逃不掉了!”
此时袁绍正在兴头上,却听谋士沮授很是煞风景的提醒说,黑山贼张燕正起兵五万直逼常山郡。
“公孙瓒是否会被擒杀还不一定,但是张燕跟中山郡的幽州军有勾结却是在明显不过了,如果二者合兵一处,极有可能南下攻打邺城,主公需早做定夺啊!”
“子辅提醒的是,磐河尚有公孙范,若冀州北面再被攻破,邺城危矣,诸位可有退敌良策?”
沮授在兵法谋略上绝对是袁军谋士里的扛把子,只可惜此人不懂为官之道,袁绍虽然倚重但其实并不喜。
谋士郭图早就看出袁绍心思,献计道:“张燕贼兵虽多,但都是乌合之众,只需派二公子袁熙出兵河间抵之,便可退敌,主公无需过虑。”
看似献计,但更像是在讽刺沮授,夸大其词。
沮授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公则之计只可缓解一时,却无法根除后患。”
“在下倒是想听听子辅的高见。”郭图没好气的一阵冷笑。
沮授说:“在下认为昨夜一战,公孙瓒败局已定,再也无力固守磐河大营,用不多时就会退兵,所以只需派遣一大将统兵便可收复渤海郡,如此驻兵青州的田楷就成了孤军,世子袁谭足以灭之。”
“……因此,剩下的将士就要把重心放在剿灭黑山贼上。”
黑山贼盘踞太行山,一直以来都是冀州的心头大患,每每冀州大军想要东出南进,黑山军总会出来袭扰后方,之前沮授就曾多次提议要根除这条后患,只可惜一直都没想到太好的计策。
“哈哈……说了这么多,我怎么没听到子辅一条妙计啊!”
郭图鄙夷的嗤笑几声。
“子辅要主公调集大军剿匪,说的倒是轻巧,真想要一战而下,投入的兵马物资都是巨大的,即便如此也不一定可以全胜,你可知太行山连绵八百里,那些黑山贼有的是地方躲藏。”
“正因黑山贼狡猾凶残,所以更要提前灭之,怎能因为怕消耗就放弃出兵,尾大不除后患无穷!”
两人各持己见,很快就从争辩变成了争吵。
袁绍听的心烦意乱,胜利的喜悦感也一扫而无,猛的一拍桌子吓的那二人都不敢在言。
“攻打黑山……弊大于利,还需从长计议。”
袁绍打心眼里不想过多消耗,毕竟打下一群没用的山头,哪有抢田占城来的实惠。
“主公三思啊,放任黑山贼做大,早晚会出乱子的!”
沮授苦苦相求,袁绍心中更加不喜,心道我才是冀州牧,先打谁后打谁我说了算。
“此时公孙瓒新败,正是反攻渤海郡的最佳时机,打黑山的事情还是等曹操那边回信了,再议不迟。”
袁绍拍了板,本来攻打黑山贼一事便要到此为止了,却因一个人的突然造反,再次被提上了日程。
“报……启禀主公,并州使臣到了。”
“速速派人请进来!”
袁绍跟曹操可谓是发小之谊,自从曹操带兵攻伐并州后,便经常派使臣跟袁绍互通有无。
这不一听到公孙瓒联合黑山贼攻打冀州,曹操就赶紧派程昱带些物资来送温暖。
“呵呵,程昱先生一路辛苦,你家主公孟德也是有心,并州条件苦寒,竟还如此大义送来了物资,此番情意我袁绍记下了。”
程昱字仲德,是曹操的军师,派他出使足见对冀州君臣的重视。
“袁州牧无需客气,在下还带来了我家主公的亲笔书信,望州牧大人过目。”
程昱双手奉上,转身回来后这才跟袁绍的谋士将领见礼。
这个期间袁绍仔细看了书信,上面一开始就写了曹操要跟袁绍结盟的意愿,接下来为表达并州一方的诚意,曹操还提出了要合兵围剿黑山贼的计划。
太行山是冀州和并州之间的天然屏障,因此黑山的张燕也没少到并州那边霍乱,曹操甚恨之。
“哈哈,孟德之计果然精妙,你我冀并两州同时出兵,定能将黑山贼斩杀在太行山下。”
一听袁绍突然改变了主意,沮授的眉头微微皱起,问道:“方才主公说要把精力放在收服渤海郡,怎么突然就又改变了主意。”
袁绍笑着指了指书信,说道:“之前我军无援,剿匪困难,如今孟德愿意共同出兵,自然就要提上日程了。”
“孟德在信上说要与我相约秋后围猎黑山,我军负责驱赶,而孟德在太原布置好了口袋,只等黑山贼掉入陷阱。”
整个计划对于冀州来说很简答,只需把声势搞足了,让黑山贼认为袁绍有一举消灭他们的想法。
黑山贼见状肯定不敢硬扛,必然会往太行山的西面逃窜,往西就是并州的太原郡,而曹操已经在那里布好了杀局,一战而定后双方共分享胜利成果。
大战一开袁绍只需做做样子就行了,真正出兵出力是曹操,如此既能不费劲的灭了心头大患,又可以获得太行山以东大片土地,袁绍何乐而不为。
只是袁绍才刚说完信上的计划,沮授就站起来大声反对。
“此计似乎太容易了,主公三思,切不可盲目的答应。”
“剿灭黑山乃是先生最先提起,如今有了盟友帮忙,为何又说不妥?”
沮授眉头紧皱,欲言又止,这让袁绍更加不满,而郭图则在旁边嘲笑他只会拖后腿,根本就想不出更好的计策。
面对主公和同僚的奚落,沮授只是苦笑几声,退回了座位。
此时全场只有作为使臣的程昱心中是紧张的,因为沮授在坐下前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来前郭嘉让我格外留意沮授,说此人智慧不在他之下,莫非他刚才……识破了主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