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我是刘迁,令尊也很看好刘大人的,愿意与您结为好友,不知您意下如何?”站在罗鹏右手边的那位身材较高,面相还算俊秀的年轻男子冲他甚是恭敬地说道。刘迁是淮南王刘安的儿子,这个人刘从戎清楚。“怎么世子也对我感兴趣?”刘从戎眉头一皱,转头望着刘迁,没想到刘迁竟然与匈奴人还有兴龙门的人掺和到了一块而儿。“是的,不光是我,家尊淮南王也很期待……”刘迁不容刘从戎再讲话,他接下来说了一大堆,基本上全是恭维刘从戎,以及淮南王刘安如何求贤若渴之类的。待他讲完,刘从戎面色凝重地再次开腔:“作为朝廷大臣,私下结交藩王依照汉律可是要被判死罪的,我想世子不会说不知道吧?”刘迁听罢一愣,进而又讲道:“刘大人言重了,当今朝廷又有哪位大臣不在外结交诸侯王呢?比如您的好友中大夫严助大人,就与家尊一向私交甚好。还有……”刘从戎知道淮南王刘安是汉武帝爷爷辈分的亲戚,又是在朝资格最老的诸侯王之一,原本打算礼让刘迁三分,可他说话实在不着调,便果断打断不让他再往下讲,“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世子你说对吗?”“其实这件事情呢,只有咱们这几个人知道,刘大人这是何必呢?”刘迁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悦。刘从戎白了他一眼,“是吗?”他随即用手指了指天,接着往下说:“可是老天知道啊!想必世子也是个对道法很感兴趣的人,可知道人做事不可有违天道。一旦违反了天道,那么这个人的运气也就全没了。”刘迁听到刘从戎如此说,顿时也无语了。
“你这个毛头小子,怎么敢这样与两位大人说话?”站在罗鹏身边那位一身僧人模样打扮的人突然开了口,中文在他嘴里说出很是别扭生硬。刘从戎见此人身材与他相仿,却甚是健壮,满脸的横肉外加胡子拉碴,说起话来凶狠样十足。“这位又是何许人也啊?罗门主”刘从戎转向罗鹏问道。“噢,这位是我们兴龙门新近从西域请来的大法师金蝉儿,也是我的同门师叔。”罗鹏在旁向刘从戎解释。那怪这家伙说话这样呢,合着不是中国人。他心里暗想到,但还是向金蝉儿礼貌性点了点头。“金蝉儿大师听说刘大人武功高强,今天是特地跟着过来拜访,主要是打算与刘大人切磋一下。”罗鹏又在旁补充了一句。“好吧,不知金蝉儿法师打算怎么比啊?是文比还是武比呢?”刘从戎漫不经心地说着,目光上下打量这位罗鹏的师叔。见金蝉儿似乎没听懂刘从戎所说的话,罗鹏连忙问道:“如何文比与武比呢?还望刘大人赐教!”刘从戎见罗鹏发问,便慢悠悠做着解释:“文比呢,就是我与金蝉儿法师共同商议确定三种比法,我们两人分别利用自身掌握的技艺一决高下,三局两胜!至于说到武比,就是我们两个人各执兵器,或者也可以不用兵器,两人就在此徒手随意打斗上一阵,谁把谁打趴下就算胜者。”
此时刘从戎修炼《行云真气心法》已练过了八十五层级,他的功夫不敢说是独步天下,也算是武功很高的人。一般的练武之人,能与之较量成为对手的几乎还没有。金蝉儿在旁一听,觉得文比有些麻烦还是武比来的痛快,就向刘从戎说还是武比合适。刘从戎听后,也随口说没问题。见金蝉儿没带武器,刘从戎便将斩蛟灵剑放到屋檐下,示意罗鹏等人闪到一旁。他将身上的长袍脱下,伸手招呼金蝉儿过来出招。见金蝉儿虽说稍显肥胖,可浑身肌肉发达,一看就知道是个常年连外家功夫的。这种人在西域有很多,其中一些人据说能练就出一身刀枪不入的硬气功。金蝉儿一出手就咄咄逼人,试图近身之后再与刘从戎缠斗。可刘从戎却不给他近身的机会,只要金蝉儿抢步向前便依靠自身脚下灵活无比的步伐连续闪躲。一边轻灵地腾挪,一边刘从戎也打算试探一下这位金蝉儿法师功夫究竟如何。他见金蝉儿又试图上前抓扯他的衣襟,刘从戎朝旁边一纵,一个平步滑出躲开后还未等身体落地,弹起右脚踹向金蝉儿软肋。这一脚是结结实实踹到了,可金蝉儿只是往后两退了两步,整个身体却稳稳站立着。强大的反弹力量,倒让刘从戎差一点儿没站稳。好大的气力,这家伙看来不太好对付。刘从戎心里暗想着,则又站在那里静等金蝉儿出招。见他一脚没将自己怎么样,金蝉儿来了精神,又快速冲过来。
刘从戎此时一侧身形,双手抓住金蝉儿的左臂猛然往前一带,借着这家伙身体前倾,绕到背后又是一脚使劲儿踢到金蝉儿的后背上。这下金蝉儿则站立不稳,身体踉跄着向前扑倒。幸亏反应及时,金蝉儿双臂用力双手撑在地上,庞大的身躯才未倒地。原来这家伙只是仗着自己练就的一身硬气功,其实武艺也就是那么回子事情。几回合下来,刘从戎心里有了底。他总与金蝉儿保持五步左右的距离,不停地利用身形快速转动,不断吸引金蝉儿前扑,他再迅捷躲开。如此这般没多大功夫,金蝉儿体力消耗甚大,人也被累得呼呼直喘。刘从戎认为时候差不多了,他向前一欺身,用双手抓住金蝉儿的左臂后身形反转撞向金蝉儿的内怀,然后打算用力试图给这家伙来个背摔。金蝉儿一看不好,忙用右手牢牢扣住他的上半身。刘从戎晓得这家伙依仗自己力大身沉,打算反制于他。就在两人都在用力较劲的时候,刘从戎却突然身体下挫,飞起左脚近距离踢向金蝉儿的头顶。他这一踢力道很足,金蝉儿没料到他有此一脚,脑袋顶上重重挨了一下后不由得头昏眼花,闪开右手忙捂脑袋。刘从戎则趁此机会嗨的一声啸叫,腰间一发力将金蝉儿背过摔在了地上。金蝉儿脑袋此时还没缓过神来,又挨这么一摔,差点没背过气晕厥。这在现代人看来不是在比试武功,而是在北方人所讲的跤场进行技艺的角逐。刘从戎见金蝉儿躺在地上暂时还爬不起来,则伸出右手向上用力一拉,将这个家伙直接拽了起来。然后身形往后一退,拱手向罗鹏示意。罗鹏见金蝉儿完败,脸色骤然间变得很不好看。他看到院内仆人所住几间屋子依然亮起了灯光,也不想再待下去,说了声告辞便带着刘迁、中行说和金蝉儿,四人跃出院墙跑走了。
籍兴等家仆闻听院落中的打斗之声,连忙起身观看。而这时,刘从戎正在穿自己刚才脱掉的外袍。籍兴见这位客卿大人没什么事情,忙问是什么人闯入到府邸。刘从戎则淡淡地告诉他是兴龙门的人深夜造访,籍兴一听大惊失色,忙说要去找韩安国,让他调派一小队缇骑卫兵过来守护客卿府。刘从戎见他这样说不禁莞尔一笑,连声说大可不必。就兴龙门那些人,还真奈何不了他什么的。要是真按照籍兴说得去做,估计明天这件事情就会在长安城内被传得沸沸扬扬,弄出个满城风雨。第二天上午散朝之后,刘从戎入宫觐见汉武帝刘彻,还给刘彻带了两包黄山特产的毛峰茶。顺便他又询问了下这位皇帝陛下的重感冒病情,见汉武帝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说话时还稍带些鼻音,便放下心来。君臣二人寒暄了几句后,刘从戎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向汉武帝做了详细的汇报。同时,他也向刘彻讲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兴龙门与中行说和刘迁搅和在一块,这里面必然牵扯到匈奴人、淮南王和江湖游侠的势力。这三方若是长久往来结合在一起,必然会对朝廷不利。汉武帝听罢勃然大怒,便打算马上下旨令廷尉府伙同中尉府严查此事。刘从戎则向汉武帝刘彻建议道如此兴师动众肯定效果不佳,不如先别声张悄悄给廷尉府下道密旨令其私下加紧严查,然后再依据廷尉府的调查结果采取措施。汉武帝转念一想,觉得他说得很对。接着,刘从戎又向汉武帝提出自己的建议:既然中行说能够自由出入长安,说明在长安城内外绝对有匈奴人的暗桩眼线。在对匈奴人大规模作战开始之前,应将这些暗桩眼线全部拔出掉。这件事情可以由京兆尹府派人办理,自己则可以从旁协助。汉武帝知道他回到长安后暂时也没什么事情,便将查处匈奴人在长安城内外暗桩眼线这件差事全权交与他负责,京兆尹府和廷尉府可从旁全力协助。刘从戎闻言认为也正符合他的意愿,便向汉武帝刘彻行礼告辞后离开了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