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炎现在恨不得冲出去,把沈文儒剁成肉酱。
但他并没有轻举妄动,对方也是修道者,精通巫术,法力比自己强很多。
很多修道多年的人,都拥有一些保命手段。
自己现在冲出去不一定能打得过,搞不好还被对方给反杀了。
就算他能打赢沈文儒,也不好善后。
沈文儒可是县太爷的人,在安川县这一亩三分地,县太爷说一不二。
到时候如果反咬一口,诬陷自己入室杀人,也完全有可能。
室内,二叔手脚抽搐了一下之后,终于不动了,沈文儒和姜张氏仍然尽情投入。
姜炎蹲在窗下,脑海中转过好几个主意,都被自己否决了。
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在所有人的观念里,县太爷就是天,生杀予夺,丝毫冒犯不得。
此刻杀父仇人就在里面,姜炎最终决定博一次大的。
想好之后,他悄悄退后,沿着来路返回。
出了后门,牛蛋和马脸,以及柱子兄妹,都守在后门口等着他。
“牛蛋,马脸,你们俩现在就回臭水沟,帮我喊200名男丁过来。”
“200人!”
“大晚上的,这么多人不好召集啊!”
牛蛋马脸都有点惊讶,而且现在大家都睡觉了。
姜炎在臭水沟确实很有威信,人人惧怕,但想要一呼百应,还是有点难度。
“每人五文钱!”
“只要来的人都能领到5文钱。”
姜炎直接开出价格。
“没问题。”
“姜少爷,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牛蛋和马脸这回满口应承了。
耽误一晚上时间就能赚到五文钱,傻子才不干。
只要把这个价码在臭水沟开出去,哪怕正躺在媳妇肚皮上,也得立马滚下来。
“还有,再收集一些女子月水,以及用过的兜裆布,越多越好。”
姜炎想了想,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多做一些准备。
牛蛋和马脸领了命令,屁颠屁颠地走了。
姜炎带着柱子兄妹继续守在门外,没等多久,就听到镇上狗吠声此起彼伏。
接着就是一大片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几只火把领着一大群人向这里走来。
为首打火把的正是牛蛋和马脸。
“来得正好!”
“把姜府包围起来,不要放任何人进出。”
姜炎安排200人包围姜府,不过这些人都是临时凑出来的,乱轰轰一片,东奔西走,这里一堆那里一撮。
就连包围住姜府这么简单的事情,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执行。
“大家还想不想要钱了!”
这时,牛蛋大喝一声,这些人立即老实下来。
“如果想要就听我吩咐,别乱跑!”
然后就看到牛蛋和马脸两个人分工明确。
把 200人分成20支小队伍,任命临时队长,这样就好分派多了。
“牛蛋马脸,带100个人随我进去抓奸。”
姜炎没想到,自己随手找的两个老实人,竟然还有这种手段,当即放心不少。
“让你们俩找的月水和兜裆布找到了没有?”
姜炎凑到牛蛋身边悄悄问道。
“找到了!”
牛蛋打开一只木桶盖子,顿时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姜炎连忙闪避,发现被这股秽气一冲,自身法力都凝滞了一下。
修道之人最怕这些污秽之物,专门污人道法,坏人法术。
但在修道界,使用兜裆布是最下乘手段,被其他同行所不齿。
人家苦心修炼数十载,你一个兜裆布罩头,就把人家法术给破了,你说气不气人?
这里的吵闹声早已惊动了周边四邻,有人探头往外张望。
更有人以为是山贼劫掠,早已操起菜刀锄头躲到门后,只等着山贼进门,悄悄从后面来一下子。
“诸位叔叔伯伯街坊邻居,我姜氏家门不幸,姜张氏与人通奸,勾结奸夫,杀死我二叔。”
“我姜炎,今日要为姜家清理门户。”
姜炎声音洪亮,吐字清晰,站在大街上大声说话,让街坊四邻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下子整条街都热闹了,很多人甚至打着灯笼出来看热闹。
漫漫长夜本就没啥娱乐活动,一说起谁家娘们偷汉子,还闹出了人命,可比起那些枯燥乏味的睡前健身带劲多了。
只是这么大的阵容,姜家院内却仍然一片宁静。
“马脸你带人守住外面。”
“其他人跟我进去!”
姜炎大喝一声,当先从后门走进去,牛蛋提着一只木桶随后跟上。
余下的人也全都一拥而上,从后门挤了进去。
就连街坊四邻也没闲着,跟在后面,很热情地帮忙打火把,挑灯笼,把整个姜府照得亮如白昼,等着看戏。
姜炎进门后,直奔卧室,一脚踹开房门。
卧室里,二叔的尸体仍然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姜张氏坐在尸体旁边哭泣。
“当家的,你怎么就想不开呢!”
“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呀!”
卧室里只有姜张氏一人,沈文儒却已不见踪影。
“人呢?”
“奸夫呢?”
姜炎一把揪起姜张氏,大声喝问道。
“你二叔刚刚自杀身亡,可不要凭空污我清白!”
“我清清白白的一个良家女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这种流言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嘤嘤嘤……”
显然,姜张氏打算一口咬定二叔是自杀身亡,来个死无对证,甚至还要反咬一口。
姜炎扔下姜张氏,直到现在跟她争论,口舌之利,没有任何用处。
“大家仔细找找,把奸夫给我找出来。”
他带着人一直守在外面,沈文儒绝对还在这里。
只要把人找出来,人赃俱获,看她还如何狡辩。
“姜炎!你简直在胡闹!”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在几个人的搀扶下,气急败坏地走进来。
“你是嫌我们姜家不够丢人吗?”
来人正是姜氏一族的族长,二叔夺取自己家财,也是得到他默许的,老家伙在里面得了不少好处。
“老族长,你来得正好!”
姜炎斜睨老者一眼,不卑不亢地说道。
“若有人不守妇道,勾引外人谋杀亲夫,按族规该如何处置?”
“通奸者当浸猪笼!”
“谋杀亲夫罪加一等,骑木驴游街至死方休。”
老族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不过捉贼捉赃,抓奸抓双,没有证据不得凭空污人清白。”
“而且,家丑不可外扬,你为何不先向我禀报。”
老族长真正气恼的是,姜炎把事情闹这么大,现在整个东安镇的人都知道了。
让整个姜家之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脸见人了。
“奸夫就在这座院内,等下把人揪出来,自见分晓。”
姜炎很自信地回应道。
然而也就在此时,牛蛋提着木桶回来汇报。
“姜少爷,已经找遍了院中每一个角落,没找到人。”
“一定还在院内,守好两扇门,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继续找!”
姜炎不相信人还能凭空消失,必定还藏在院中某一个角落。
“你让大家仔细找找那些容易忽略的角落,就算是茅坑里面,也要用棍子搅一搅。”
牛蛋只能继续去寻找。
这边姜族长可就不干了,带着几个人大开始训斥姜炎胡闹,毁坏家族名誉。
还威胁要以族规惩罚姜炎。
姜炎现在对这位族长可没有半点敬意,没有理会其聒噪,独自走开。
他走在院中,念动《望气诀》的咒语,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已经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