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炎在草堆里藏了一会,思索着,该怎么溜进去看一下。
不过二叔家里养了两条大狗,一旦有陌生人靠近,就会叫唤个不停。
还得想法子先把这两条狗处理了。
“柱子,把你那俩肉包子给我用一下。”
柱子二话没说,从怀里掏出油纸包。
姜炎从衣服上拆下一根长长的麻线,把肉包子牢牢绑住,
后门旁边的围墙下方,原本就设有一个排水口,也能让狗自由进出。
姜炎走到狗洞旁边时,里面的两条狗就已经开始叫唤。
他连忙把剩下的一个包子掰开,隔着围墙扔了一小块进去。
里面的狗大概是吃到了东西,声音立即停了。
姜炎把余下的几块肉包子,依次投了进去。
这时才把剩下的一个肉包子从狗洞扔进去。
两条狗也是头一回尝到肉包子的美味,竟然比屎还要好吃很多。
食髓知味,现在又见到一个香喷喷的肉包子扔进来,立即向那个包子扑去。
姜炎在狗洞外面看到两条狗追过来,连忙拉动绑在包子上的麻线。
把包子拉着往外走,两条狗也一先一后从狗洞里钻出。
这边牛蛋和马脸早就准备好了两个绳套,守在洞口。
两条狗一出来,立即被绳套套住了脖子。
然后绳子一收紧,两条狗连声音都发不出,很快就被勒死了。
姜炎看了一眼牛蛋和马脸熟练的动作,自己好像看走眼了。
“你们俩经常偷狗吗?”
牛蛋憨憨一笑,显得极为憨厚老实。
“我们只是偶尔狩猎!”
姜炎不再理会究竟是狩猎还是偷窃。
毕竟纯正的老实人在臭水沟那种地方,骨头都被人炖汤喝掉了。
接下来,让两人站到围墙下方,姜炎借着他们的肩膀终于爬上围墙。
骑在围墙上,院内黑暗一片,只有远处一个窗口还透出微弱的灯光。
姜炎现在能在黑暗中视物,加上对于院中一草一木从小就烂熟于心。
轻轻跳下围墙,往亮着灯的那一个房间摸过去。
姜炎记得,以前这间房是他爹娘的卧室。
蹑手蹑脚地摸到这间窗户下面,没有惊动任何人。
窗户上面糊了一层很厚的纸,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蹲在墙角下听了很久,里面也没有声音传出。
姜炎学着说书人讲的方法,用口水沾湿糊窗户的纸,反复弄了好几次,才在窗户上抠出一个小洞。
房间里的陈设布局,还跟他爹在世时一样。
斜对窗户的位置,是进入卧室的门。
进门后左侧是一张床,右侧摆一张木桌,就连木桌上摆放的铜镜,也是以前姜李氏用的那一块。
姜炎还清晰地记得,8岁那年风调雨顺,地里大丰收,他爹才咬牙下决心置办这面铜镜。
铜镜对面,是一张木床,还是他爷爷当年置办的,床脚被老鼠咬坏过。
姜炎就是在这张床上出生的,也在这张床上睡了好几年,对木架上的每一个花纹都很熟悉。
此时床上却躺着他二叔。
二叔的状态不太对劲,面容枯黄,眼窝深陷,颧骨隆起,双目无神地看着床顶。
姜炎看到二叔的模样,心里有点幸灾乐祸。
欺负他们孤儿寡母,霸占他爹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家财。
没想到自己命太薄,受不起这份福。
万贯家财才刚刚到手,自己就一病不起了。
姜炎心中快乐,决定明天要买一块猪肉回去庆祝一下。
就在这时,卧室门外的方向传出脚步声,似乎正往卧室走来。
“咯咯咯……”
“讨厌!好痒啊……”
“不要啦!”
这是二婶的声音,只是语调有点怪怪的,他从来没听二婶这样子说过话。
躺在床上的二叔听到声音,似乎很激动,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起,然后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就在这时,二婶推开门闯了进来,沈文儒紧随其后追进卧室。
“咯咯咯……”
“小娘们,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沈文儒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抓住二婶,就要把她往那张桌子上按。
姜炎活了13年,人生经历也算是丰富,但一时之间却看不懂这两人要干嘛。
打架又不像打架,亲热又不像亲热。
他虽然没去过青楼,还是童子身。
但也听其他小朋友说起过,亲热要脱衣服的。
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出……去!”
“滚……出去!”
但他二叔很激动,一直瞪着眼睛,声嘶力竭。
似乎对于两人打扰病人休息的行为,有些不满。
“嘿!你还有脾气!”
沈文儒嘿嘿一笑,在二婶姜张氏身上打了一巴掌。
“啪”
“你看!我还打你老婆!”
姜张氏却并不恼怒,反而望着沈文儒咯咯直笑。
“你……尖夫银妇!”
“不得好死……”
二叔大声喝骂,但他现在病入膏肓,浑身无力,才骂了两句就已经喘不过气。
沈文儒被骂,不但不恼,反而很亨受这种感觉,甚为得意,随手扯下姜张氏一件衣服。
两人接下来的行为更是不堪入目,姜炎藏在窗外,好几次收回目光。
感觉这不是他一个13岁少年该看的。
但强烈的好奇心,又让他忍不住想看。
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好恶心……
沈文儒抬起头,从嘴角扯出一根弯弯曲曲的胡子。
这家伙嘴巴一得空,就想要病床上的二叔几句。
“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可是你亲哥啊,你也下得去手!”
“啧啧啧……”
“害死亲哥,抢夺侄子的家产,只有你这种畜生才能干得出来!”
姜炎藏在窗外,这一刻心神剧震。
原来他爹的死还另有隐情,竟然是被二叔害死的。
他们之间早就有勾结了。
在心中悄悄念动《望气诀》的咒语,再往房间里看去。
就发现病床上的二叔身上,被一道道黑气缠绕束缚,跟母亲姜李氏所中的巫术一模一样。
再向沈文儒看去时,果然,在他的身上,有一层淡淡的紫气笼罩全身。
紫气是修道者法力的像征。
果然就是他在暗中使用巫术害人。
不过从沈文儒周身的紫气浓度判断,他的法力起码得有上百点,比姜炎强很多。
“是……你……逼我的……”
二叔躺在床上为自己辩解,挣扎着想要起来,只是挣扎了几次都没能起来。
“呵呵……”
“你不欠下赌债,我怎么逼你呢!”
沈文儒说着,拉起姜张氏翻了个身。
“是你……设下……的局!”
“啪嗒……”
“就算是我设的局又如何?为什么你哥就没有上钩,就你上钩了呢?”
沈文儒极为得意,现在享受姜张氏,还极力嘲讽二叔的愚蠢。
人生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此。
“等你死后,你抢来的财产,还有你的女人,全都是我的了!”
“吱呀吱呀……”
“忘了提醒你,你养了几年的儿子,其实也是我的。”
“你没发现,他长得跟你一点也不像吗?”
“你……你……你们……”
二叔躺在床上手脚抽搐,使出他这辈子最大的力气,终于从床上挣扎着滚落到床下。
“我……要……杀了……你们!”
二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到一把剪刀,攀爬着桌子腿站起来,就要往沈文儒身上捅去。
“滚开点……”
沈文儒一脚踹在二叔身上,把他踹倒在地。
只是正巧,二叔摔倒时,手上的剪刀不小心刺进自己的脖子。
殷红的血液漫流而出,染红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