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来了几丝寒意,夜静下了几分沉寂,“梦”演绎了几帧别离。
一切一切的沉溺,却压抑不住院中的一切,一切展眼遥望尽幽沉。
尘土,随着周未人脚上用力的蹬踏,飞溅而起,枫叶纷乱而动,尘枫短瞬肆虐开来,方寸尽失,听由摆布,任风而散,弥漫院间。
眨眼间,周未人手中的银芒已经到了孙根源咽喉三寸处。
孙根源被对面涌过来的漫天寒意逼上心头,想催动体内劲气抵挡,却被乱窜的气流,差点直接弄的心神大乱,无法接招,只能闭上了双眼,心沉万念,接受了天道。
虽是眼前漆黑,可周未人那股带器而来,断咽的寒意,确是感觉的真真实实。
周未人动作迅猛,脸上带着冷笑,看着此时面对自己闭上双眼的孙根源,心中不住痛快:
“白天你有多嚣张,今夜就让你有多落魄。”
想到这里,手上的劲道加大了几分。
电光火石间,周未人转念,却又心中变卦,不想对孙根源一击致命了。
他要让孙根源看到自己如何的惨死,如何的血溅当场。
“咻~嗖”
周未人就在孙根源咽喉前,三寸之地,灌力于腿,拔足驻地,拳力回收,蝎子切收起风力,悬停了下来,没有丝毫晃动。
银光骤停当空,此时周未人半蹲于孙根源身前。
“…………”
“嘶~~”
孙根源,王强,孙云龙三人同时倒吸凉气,听声断位,脑海中想象的声音没有传来。
王强看到周未人没有痛下杀手,不管如何,也是让颤动的心,松了一弦。
孙云龙缓缓抬起了眼皮,看到周未人停手在孙根源身前,心中也缓和下来一点,不管怎样,他都不愿意亲眼看到自己父亲,在自己面前陨落。
眼盯周未人,心中骤寒,寸拳紧握,想办法慢慢运转周天,恢复体力。
寒芒骤停于咽喉,精光尽收于器,周未人脸上挂起了嘲笑之意,静静的看着孙根源。
孙根源心中已明,寒意骤停于咽前,定是这周未人有意而为之,漠然睁开了双眼,已经全无之前那般怒意,坦然面对周未人。
孙根源一脸了然赴死之态,勉强用手撑地,缓缓起身,丝毫不顾及眼前的寒兵利器。
看着嘲笑自己的周未人轻蔑一笑,却也露出了嘲讽之色:
“我本是枫树院落一闲散人,满襟山村之气。踱步溪边跌坐看鱼,本应眉挑烟火过一生。”
“奈何尔等为那苍纹之匣,入村行事之刹,进其村,夺其器,辱其人,要其命!!你我全无滔天之仇。”
“所谓何恨,何故,何意,何仇,何为之罪本无罪,枫落院中人难为~~”
“周未人,你也不必多说,想用你那小人之态对我一番羞辱,再行其事,大可不必了。”
“老子从生下来就没怕过,来,用你那蝎子切,行你那害人性命之事吧,有本事结果了我,我只叹这田间半生,却没好好对待家人,此憾虽遗,却也不为遗憾了。”
“你再说什么,我也不听,想杀我来吧,我孙根源求死!!!!来吧!老弟!!”
听完孙根源的话,周未人被气的站了起来。
心道:
“他奶奶的,啥话都让你说了,还我再说什么都不听了,那洪四说的对,真看不惯孙根源这一幅模样,弄的自己十恶不赦,一要杀人,身前留手,就喜欢听他讲道理似的,弄的自己还一肚子气。”
此时起身而来的周未人,却也再次轻笑。
笑着笑着,便怒目而视冲着孙根源喊到:
“你坦然,你毅然,你决然,然后呢,不也是山中豺狼一道菜肴吗?蝼蚁尚且偷生,别这么刚强,给我跪下,我真的可能考虑放过你”
听到这里,孙根源一口血水吐在地上,态度鲜明。
“哈哈,好,很好,孙根源,我才不管你听不听呢,不听是吧,老子一会打到你听!!!”
“然后,我再一点点折磨死你,区区山村莽夫,就烦你们这些想死又不死,不死又想活着,活着又想死的人,妄想跟我讲的那些狗屁道理,真是可笑!!!”
“孙根源!!“死”字简单且容易,左边一个不知好“歹”的你,右边便是那匕字。”
“听说凌迟很有乐趣,我换把匕首,让你享受一下,生切鱼片的快乐!!哈哈!!!哼!!”
孙根源心道:
“横竖都是死,这周未人还真是小肚鸡肠啊。”
想到这里,孙根源慢慢落身,随然的坐在了地上。
看着孙根源悠然如此,跟在自己家炕头似的。
周未人那小心眼,如同被穿孔了一般,气的蹦了起来,好像脚下踩到了两个二踢脚(炮仗)似的,原地起跳,然后重重落地,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周未人被气的脸都扭曲成“川”字型了。
横眉立起,用蝎子切指着孙根源,却说不出来几分话。
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自己的一番奚落,这孙根源跟看儿子似的看自己,还悠然坐下。
现在是要杀他,不是要拜他!!!让周未人怎能不气。
看着指着孙根源,被气的颤抖的周未人。
孙云龙此时周天运转,体力竟然恢复了几分,他用手撑起,半跪于地,缓缓起身。
忽然,孙云龙心念一动,心中想到了一点:
“暗影是在自己性命攸关的时候出现,说明只有他人对自己致命一击的时候,才会还击,如果自己逼周未人对自己动手,那自己的夺命之时,岂不就是周未人丧命之时吗!!”
孙云龙想到这里,心中便有了主意,刚才没有想到,全因为慌乱中思绪其杂无比。
现在思路清晰明澈,那还犹豫什么,让这个周未人对自己下杀手吧!!!
“喂!!老周头,周未人,有本事杀我啊,看我不掏了你得鸟蛋!!!让你做回太监!!!”
孙云龙冲着周未人喊道。
听得此话,周未人立马转过头,看向孙云龙。
刚才的怒火让他思绪已乱,不知道如何逞口舌之争。
瞧见这孙云龙,小小年纪,竟然直接辱骂自己,嘴角微抽,鼻翼上动,蝎子切用力向下一挥。
冷冷的盯着孙云龙,那“川”字脸,被再次气的变成了“单”字脸了,可见这次被气的也是不轻。
看见周未人如此,孙云龙知道自己的前奏奏效了,于是便再次向着周未人喊到:
“周未人,你快脱裤子,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就你这样还杀人?长的就跟车祸现场似的,中间还来个刀疤一分为二!!怎么滴,楚河汉界啊,想下象棋啊,来来来,大儿子,爸爸将你一军,教教你怎么下象棋,在你那满是泥泞的脸上挪子。”
“对了,周未人啊,你脸上的刀疤,是不是偷看我们村刘寡妇洗澡,然后想和人家下象棋缓解,最后被拒绝,让人拿三十米的大砍刀砍的啊!!忘记说了,你脸上不止是刀疤,还有很多麻子,不好意思啊,你小名是不是叫周麻子啊!!!如果说中了,你可别生气啊,毕竟这是事实嘛!!!”
“哦?!忘记了,我为我刚才的口误道歉,说你是我的大儿子,现在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不是你爹,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谁愿意要这满脸麻子,出门自带楚河汉界的儿子啊,您说是吧,就您这样的周未人,给自己当儿子,你愿意要你自己这样的儿子吗?不能要,当儿子不行,半夜辟邪还行,是吧周未人!!!嗯哼,~~”
听完孙云龙的话,周未人气的怒目圆瞪。
他平生最恨别人拿他长相评头论足,自从脸上有刀疤了,更是如此。
这孙云龙屡次破他底线,简直就是触碰了周未人的逆鳞。
周未人拿着蝎子切得手,被气的颤抖起来,吹胡子瞪眼看着孙云龙:
“小子,你给谁在这当爹做爸的,老子岁数比你爹还大,今天我就拿你第一个祭天,从来还没人如此羞辱于我,真是气煞老夫啦!!!看你在我的蝎子切下还能不能如此话贫!!!!去见阎王吧!!!”
周未人面带巨怒,此时的他,被孙云龙刺激的已经没有理智了,只想先动手杀了这个屡次羞辱自己的小子。
手握蝎子切,转身蹬地,向着孙云龙所在的方向,飞射而去,同样的直奔咽喉,这次却没有一丝停顿和犹豫。
见状,孙根源想出手阻止,自己却无力阻拦。
扭头看着孙云龙,像是责备的询问:
“这败家孩子是早上牙没刷,还是现在命不想要啊!为何要激怒他,让他动手杀你啊!!”
看到孙根源投来的目光,孙云龙眉目正对,眉毛轻挑,示意放心。
孙根源一见自己儿子这么胸有成竹,竟然还给自己挑眉。
便知道自己刚才的大义凛然,全变成现在的推波助澜了。
孙根源不住的心中嘀咕:
“难道是那个王家祖传功法,有什么特殊,能击杀周未人,才故意激怒他,让周未人愤怒中出手,再出其不意的把周未人干掉。”
想到这里,孙根源也算是放下一点心来。
他也不确定自己儿子的想法可不可行,就因如此,他还是不愿意让孙云龙冒这个险。
可是事情已然如此,心里只能祈祷今日之事,孙云龙能出其不意吧。
看到这时的场景,王强感动的那是一塌糊涂。
别说自己下辈子,给这父子二人,当牛做马,就算下下辈子,当牛做马也是不够了。
虽然知道可能是孙云龙想利用云决,但是,那是用性命当筹码。
感动之余,心里一咬牙,一跺脚,颤抖着手,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只见王强从怀中颤颤巍巍拿出了一个小红旗。
细眼看来,这正是李管家认亲时,村民们手上拿的小红旗。
因为劲风入屋,吹进屋几个,被躺在炕上的王强放进了怀中,带了出来,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