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带着孙云龙,不过一会儿,就跑到了村子里,唯一的大夫王强家里。
孩子父亲着急的得喊到:
“王强哥,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在祠堂得时候忽然就晕倒了。”
“您快帮忙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孩子父亲急得满头大汗。
王强大夫,四五十岁的模样,长的一张国字脸,见谁都会微笑,两侧眼角微微向下,大耳垂很大。
让人看上去,特别和蔼可亲。
这时王强大夫,放下手中的锄头,赶忙从院子跑出来,一把将孩子接在怀中。
没顾得上洗手,抱着孩子就往屋里跑去,让孩子父亲拿着医药箱。
王大夫边走边问,当时发生的情况。
孩子父亲将在祠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还说当时仿佛看见了什么东西,钻进孩子的身体。
但是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
因为摇晃的厉害,自己也不清楚,那是不是幻觉。
这句话一出,可真是惊的王大夫一身冷汗。
那个时候的大夫,不止会看病,还要懂一些其他的。
夜晚出门赶路,看病医人,多多少少,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会碰见过。
听孩子父亲说完。
王大夫,立马将孩子放在炕上,躺在了枕头上,右手顺势搭在孙云龙得脉上。
王大夫指尖轻感,片刻收手,抬头间,看到孩子父亲焦急的眼神,犹豫了片刻说道:
“孩子的脉势平稳,像是只受到了短时间的惊吓,应该是恢复一会儿,喝点中药就好了,放心吧。”
这话一出,孩子父亲立马放下心来,知道人没事就好。
孩子在父母的眼里,只要身体没事,健健康康的,比啥都强。
这时,王大夫又说道:
“但是现在身体非常的虚弱,你让他在我这儿休息一天吧,晚上我给他熬点中药,等他醒来,然后明天让他回家,你看如何?”
孙云龙父亲听罢,也只好如此,知道孩子没事就好,自己也帮不上忙,便回家准备一些大米,想着明天送过来。
在这个村里,有的家庭不是很富有,如果看病救人,有钱的,就可以拿钱,没钱的,拿点力所能及的东西都是可以的。
那时候讲究医德,并不是说为人看病必须是先得到好处。
那时候只要人有大病,危在旦夕,大夫不远几十里的山路,就算爬几个山头,都会过来为人看病医治。
在那个年代,大夫的声望都特别高,所以那个时候的村医,在村子里,非常的受人爱戴和敬仰。
将孩子父亲送走之后,王大夫得眉头却是皱了下来。
心中不住的嘀咕:
“难道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想罢,将孙云龙的身体在炕上放平。
转身,去到了一个偏僻的屋子。
掀开了红色门帘,只见屋子里供奉着一个香堂,正中贴着红纸,红纸上用墨笔写着供奉得上仙牌位。
只见王大夫拿出十块钱压在供桌上,并且点上三根香。
王大夫随即口中念到:
“小辈邻家小子,不知是何邪祟入体,方才烦扰仙家清修,入室查看。”
“点其缘由,解其祸灾,吾辈奉上香火,烦劳出山”
说完便回身,来到正屋,右手再次搭在孙云龙的脉上。
平常人只知道人有两脉,动脉和静脉。
但在仙家流传帮人去邪祟,有三脉:人脉,魂脉,和命脉。
先前王大夫搭得便是人脉。
人脉就是正常看病医人得脉搏。(人脉就是按照脉来的深浅、大小、快慢、流利与否、长短、有力无力等来分的,左手寸脉主心,关脉主肝胆,尺脉主肾。右手寸脉主肺,关脉主脾胃,尺脉主肾。主要把脉看各个部位脉象跳动变化而定。)
孙云龙的人脉,确是十分的正常。
邪祟入体便是第二脉,魂脉。
魂脉又分内魂和外魂。内魂俗称就是家里逝去的亲人,或者祖上的魂魄回来看望家人。
魂回望乡台,出阴入阳,却纠缠着不走,自古阴阳相隔,这样就会损耗活着的人的阴寿,并且身体虚弱经常生病。
外魂就是外边的孤魂野鬼。
自杀,怨死,横死,无亲无故去世的。
这些孤魂野鬼因为有心愿没有得偿所愿,就被愿力羁绊,不肯去投胎转世,便就在自己去世的地方画地为牢,不停的游荡。
直到他们放下羁绊,才可进阴门,所以小孩子半夜走夜路就容易招惹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王大夫手搭在孙云龙的魂脉上,却惊奇的发现什么事也没有,不禁口中轻道:
“那就奇怪了啊。”
魂脉和上香看魄大同小异。
人怕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魂脉也是如此,是请仙家入身,魂替己身,以魂入脉。
也是以其中之脉搏,判断其中缘由,就能诊断是何邪祟,或以力驱之,或在阴时,十字路口引魂送之,这便是驱除邪祟之法。
就此,王大夫对孙云龙,探脉仔细检查了一番,魂脉没有事。
却也就是如此,让王大夫心惊:
“糟了!!那难道是命脉!!”
想到这里,此时,王大夫得额头,再次流下了冷汗,嘴里轻道:
“难道这孩子命格不好,天生该此劫难吗?”
“愿倾其所能,希望我能替你化解此难吧。”
说罢,王大夫便颤颤巍巍地,将右手搭在了孙云龙的命脉上。
脉搏窜动,由脉至手,由手传之。
这次王大夫口中传出来了一种声音,但却又不是王大夫得声音,甚是嘶哑,像是公鸭嗓子一般,说道:
“尔等无需担忧,小辈命格甚好,却无邪祟入侵,但在小辈丹田,却有一物,此物乃天地灵气所成,蕴含着天地大道,吾不能将其驱退,对此小辈也算是造化。”
“不会对他有什么伤害,有朝一日如若他能运用,定会掀起一番风云。”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吾去清修了,他再过三刻便会醒来,没事不可叨扰。”
说罢,王大夫得身体,像被抽去了什么东西似的,瞬间无力,瘫坐在了炕边。
静静的看着孙云龙,仔细回味着刚才的话,王大夫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咬了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刻钟,王大夫恢复了体力,下了炕。
来到西边的屋子,这间屋子里,满是中药的抽屉盒子,满满一面墙都是。
嘴里念着药草的名字,手上不停的抓着草药,家里祖传看病医人,药量早已拿捏的恰到好处。
“木香、黑牵牛、黄芩、香附、五灵脂、大黄、莪术、橘皮、猪牙皂、三棱………”
简单的抓着,开胸顺气得草药,打通孙云龙的气虚。
因为知道孩子没事,稍后就会好,就简单熬制了一下。
在王大夫专心熬制汤药得时候,炕上的孙云龙,慢慢睁开了,自己那沉重的眼皮。
这次他睁开得特别艰难,不知为何,这次就是怎么也睁不开,最后尝试了不知道多少遍,才缓缓的睁开。
“嘶~”
孙云龙嘴里抽着凉气。
感觉身体被掏空,无限的乏累。
大口的吸了一口气,这时孙云龙却是岔气了,猛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
他的咳嗽声,把正在熬药得王大夫,从忙碌中拽了过来。
王大夫急忙放下扇子,来到孙云龙面前,将他扶起。
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将没顺过来的气顺了过去。
拍了几下后背,孙云龙的气顺了过来。
看到眼前是王大夫,不禁得皱起眉毛。
“咦?”
孙云龙歪着头,看着王大夫问道:
“王大爷,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你家啊,我不是在我家祠堂吗?”
“我是生病了需要扎针吗?好渴啊,我想喝水。”
王大夫一脸慈祥得看着孙云龙,拿来一个枕头,放在他的身后,将他放躺,转身给他接了一杯温水。
拿到身前递给他喝,就在孙云龙喝水的空档,王大夫解释道:
“你家祠堂那时候地震了,给你震晕了,啥事情没有,就是给你吓到了,大爷给你熬的药,喝了就好了,小男子汉,不怕苦是吧,要不长大怎么当解放军!”
说完王大夫,出门倒了一碗中药汤,端了过来。
孙云龙二话没说,端起汤药,就都喝肚子里了,对着王大夫傻笑的说道:
“大爷,我听话,长大有机会,我也治病救人。”
看着孙云龙傻笑说出的这句话,深深的刺入了王大夫得心中,让他的心弦颤动了几分。
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自己,曾几何时,他还是幼年,也说过如此的话,现在也是为了这句话,奉献了一生。
他从没后悔过,有时候跋山涉水,一分钱不挣,自己还会搭出去药材。
医者仁心,祖辈传下来的,他以此为荣,乡亲们也以他为荣。
提起王大夫,村民都是满满的称赞。
王大夫看着孙云龙,轻轻的拍在他的肩膀上,严肃的说道:
“大爷不求你看病救人,只希望你今后有本领了,不要坑害他人,低调做人,多帮助那些真正需要的人,可以吗?”
说完一脸坚定的看着孙云龙。
孙云龙被这突然的严肃,弄的懵了,但是他没有犹豫,回答道:
“当然可以,男子在世,说到做到,小辈今天便答应大爷。”
王大夫看着孙云龙,一脸欣慰的笑道:
“算我没看错人,希望你以后能为我们村争光。”
说完给孙云龙拿来了被褥,铺在了炕上,告诉他今晚在这睡,明天送他回家。
随后自己也上炕睡觉了。
寂静的夜晚,屋外总会刮来阵阵寒风,吹在玻璃上,让透亮的玻璃,瞬间结出了冰花,一点点向四周扩散,甚是美丽。
但是村子的屋里,却特别暖和,就这样,在灶坑里填满了碎草,熏着炕,两人,一老一少就这样,躺在炕上进入了梦乡。
那时候,村里的钟还是那种老式挂钟,榆木的外壳,木头褪去了几分颜色,像是外国的塔楼一样。
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很似打罗筛面的一般,底下又坠着一个秤铊似的,却不住的乱晃。
只见挂钟得时针和分针,在十二这个数字重叠的时候。
陡然听得“当”的一声,又若金钟铜磬一般,倒吓得孙云龙一惊。
睁开了眼睛,看着挂钟,往常这个时间,挂钟是不会发出声音得,今天也是不知怎么了?
孙云龙缓缓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竟然是午夜十二点,困意袭来,便又再次趴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这次睡着,孙云龙却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漫天神佛在天上飞。
自己是头一次梦见,他很害怕躲在家里的桌子底下。
因为是梦,人总会第三视角,他看到所有神仙面容,都特别和善,像是在欢声笑语,他的心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就在这时景色一变,天地浑然变色,乌云蔽日。
天上黑压压的一片,卷起来漫天波涛,黑色的云雾,化作云海,孙云龙更害怕了,身体有些发抖。
因为在梦里他能直观的感受到那种恐怖。
这时一个青雷乍射出来,驱散漫天黑云,化作一团青烟,缓缓飘到孙云龙面前。
青烟像一个欢快的孩子,这次孙云龙没有害怕,反而感觉特别亲切。
他伸手去摸青烟,青烟没有躲,径直来到他的身边,甚是欢喜得那种感觉,在他的身上来回跳动,最后跳到了他的手里。
孙云龙看着眼前的青烟,不断的跳动雀跃,渐渐融入了他的手臂,进入了他的身体。
霎时间,孙云龙感觉像是有一股暖流,从手臂来到了自己小腹下边的地方,也就是丹田,但他那时候还不懂,只知道身体很是得舒服。
自己的身体像是干枯的河床,接受着它的滋润,特别舒服,仿佛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一样,散发着淡淡金色光晕。
第二天清晨,王大夫早早的起来,叫醒了孙云龙。
这不叫不知道,一叫吓一跳。
只见孙云龙的被褥一片漆黑,像是被墨水浸泡过了一般。
王大夫赶紧掀起了被子,看看孙云龙有没有事。
这一掀开,发现人是啥事没有,被褥衣服,那是一片漆黑,像是黑黑的一层汗液。
这时孙云龙也醒了,看着王大夫,睡眼朦胧的说道:
“大爷,起来的这么早啊。”
看着王大夫没有回话,顺着王大夫得目光看向自己的衣服和被褥,也是吓得一惊:
“这是什么情况,我的衣服和被褥怎么这么黑啊。”
孙云龙说完,赶紧脱下自己的衣服。
就在这时王大夫也回过神来,给他接了一盆温水,递来了一块手巾。
当孙云龙擦完身子后,王大夫又给孙云龙,拿来了他那些,穿着大了不知道多少码的衣服,给孙云龙套上。
王大夫说道:
“孩子,你先穿着,别着凉了,等回头到家你再换,你这是什么情况啊,是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吗?”
听完王大夫说的话,孙云龙把昨晚的梦讲了一遍,说除做了这个梦,没有别的事情了啊,谁知道怎么就这样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