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燕无语道:“收起你那一套吧,可能你这诗做的很好,但是于我无意,你倒是可以在晚晴面前卖弄卖弄”黑丝看着男子露出一丝鄙视。
男子摇头微叹道:“果真粗鄙,不解风情啊”
“关你何事?”
“我只是怀疑晚晴怎么会和你做朋友的?你们这...应该是极端互补吧”
“有病”
“别忘了,我的病就是你亲手打出来的,契约上,你得对我负责知道吗?”
“我可以赔偿你银子”
“我缺银子?”
“不是天天给你吃药吗?”
“???那我把你打一顿,我也给你买药儿吃”
“好啊”黑丝说完挺胸上前一步。
“开玩笑,开玩笑”男子后退一步。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你把那杆杏花枪还我”
“已经被我折断当柴烧饭了”
“你....”
“你什么你?你不说枪在人在,枪尽人亡吗?”
“我...我又重新打造了两把,估计快做好了吧,要知道这回每杆枪我可花了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又如何?还不是杏杆蜡枪头,你想找我报销不成”
“杏杆蜡枪头又如何,一样能爆你的菊花”
女子忽然脸色一红,看了看身旁的宋小芳正疑惑的看着自己和男子,咬牙道:“诸葛飞,你找死不成。”
男子慨叹道:“我只想你明白,别没事儿就顶撞我,你顶撞不过我的...”
赵灵燕双手环胸,戏谑的看着他,说道:“我顶撞不过你?是谁一次又一次被我踢上树?别以为学了几天武功,就可以...”
“我爆过你菊花”
“......”
“菊花?也能做食材吗?好吃吗?”宋小芳好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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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无语的看向小胖妹,表示很无语。
“咳咳,菊花当然是食材,用其做的糕点有清温去火之功效...”男子胡邹道。
“能给我做些吗?和那个兰儿小蛋挞哪个更好吃?”
“当然是兰儿小蛋挞好吃”
“走了小芳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去吃好吃的”
男子轻声道:“对了芳寻,小芳这丫头没朋友,她想交朋友,也想变瘦,但是更舍不得好吃的,若是你能帮到她,你打我欠的债可以抵消点儿”男子说完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有脸。
......
赵芳寻武功了得,一记高边腿,最善踢脸,但也有其自己的特点。那就是她的责任心很强,爱心也不弱。对待朋友更是没的说,不信你看白裳......
其实即使诸葛飞不提,黑丝仍然对他失忆的事情耿耿于怀。就连王婉晴都一直自责,何况罪魁祸首的赵芳寻。
与其言语的宽慰,不如让她从行动上来的心安。
可谓两全其美。
诸葛飞心中想着这些,陈诺然从房中走出来,旁边跟着王婉晴。
陈诺然看着他,说道:“大宝,我昨天预约了优衣坊的裁缝,给你和晚晴定做两件新衣裳,你们两个现在去那量量尺寸吧”
诸葛飞点了点头,说道:“好”
王婉晴欲言又止,但终究一言不发,跟在男子身边。
等到两人走出赵府,王汉升从房间里走出来,问道:“他们这几天怎么了,吵架了,好几天晚上没看到晚晴过去了...”
“你懂什么!”
陈诺然瞥了他一眼,说道:“都是年轻人,偶尔耍耍小脾气小性子不是很正常?况且她们的情况又如此特殊你也不是不知道。”
王汉升看了看外面,说道:“哪怕晚晴做的不对,但他要是真的敢欺负咱们女儿,我饶不了他!”
陈诺然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行了,这件事情你别再搅合了,先让她们顺其自然,让你拜托奉孝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已经告诉他了,你别奉孝奉孝叫的那般亲热,你们又不熟!”
“???老醋坛子,你说不叫就不叫!付大人会帮你查吗?”
“放心吧,他也就是死鸭子嘴硬,嘴上说不帮,说不定现在已经帮着查了”
诸葛飞和王映月才离开没多久,王府门前就停了一顶轿子。一名中年男子从轿中走出来,站在王府门前,冲着新招的守门小斯说道:“让王汉升出来见我”
不得不说县令府邸之前很是简约,说白了就是寒掺。只是自从上次宋大人来拜访却连个门人都没有后,王汉升一咬牙又新招了几个家丁,连看门的小厮也给补上了,至于花销,赵泊川从诸葛飞那贡献出来的半成里给出的......
自己姑爷的钱花着就是不心疼,这不,这么看来县令府才勉强有些官老爷府邸的样子了。
......
诸葛飞和王映月之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尴尬。
之前诗词歌赋的交流,甚至还可以交流菊花台和秋天的风,现在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量好了衣服尺寸,从优衣坊出来。
“咦,晚晴,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呢”
诸葛飞顺着这道熟悉的声音转头望去,看到那天在宋府见过的,名叫吴玥的女子,和另外几名女子从旁边的店铺走过来。
然后,男子的手腕上就再次被身旁的一袭白裳主动挎住。
王映月挽着他的手腕,看着吴玥等人,笑着说道:“我们过来做身衣服,吴姐姐,你头上的簪花是新买的吗,好漂亮呢”
“是吗?刚刚才在那里买的呢”
“昨天的诗友会,晚晴怎么没来?”
“这还要问,王大才女定是在家里陪相公造人,哪里还顾得上作诗啊!”
“莫要再打趣晚晴了,你看她都害羞的脸红了呢”
“......”
吴玥等人过来,和一袭白裳说了几句话,调笑了几句,便笑道:“我们再进去逛逛,不打扰你们夫妻二人了”
和吴玥等人分开之后,王映月挽着他的手也没有松开。
诸葛飞低头看着她,目露疑惑。
王映月抬头看着他,刚才挽上他手腕的这一刻,这些天来,仿佛心中的那些彷徨和无措,都轻了许多。
她深吸口气,看着诸葛飞,问道:“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诸葛飞怔了怔,心中有些意外,回过神来之后,点头说道:“随意就好,这几天我做了兰儿小蛋挞,还有些存货,而且兰儿有时候也给我送夜宵的”
一袭白裳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失落。在路人看来,似乎是小女人的娇羞幽怨尽显,别具一格。就连诸葛飞都被这白裳的表情搞得有些短暂的迷惑,你这什么表情和眼神儿?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
“这对男女可真是男才女貌啊”
“这人好有风度,一看就是读书人”
......
旁边有人看着站在人家店门口互相注视似是含情似是幽怨的年轻男女,议论了起来。
旁边有个推车的小贩走神的一瞬,不小心撞到了行人,慌忙放下车子道:“姑娘,没事吧”
那姑娘就跌倒在她的身前,王映月也吓了一跳,俯下身子,扶起了这名衣着朴素的女子,关切道:“姑娘,你没事吧?”
穿着素色布裙的女子脸色苍白,看了看她,目光望向诸葛飞的时候,便再也移不开了。
王映月看着她,疑惑道:“姑娘?你没事儿吧?”
那女子回过神,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俯身一揖慌忙道:“没,没事!”
她转身匆匆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那小贩摇了摇头,抱怨道:“她刚才一直站在那里,就盯着二位的方向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车来了也不知道让让”
王晚晴疑惑的望了她离去的方向一眼,再次挽上了诸葛飞的手腕,微笑道:“那女孩儿看你的眼神儿不一般,不会是你认识的人吧?”
“我也感觉好似有些熟悉,可是想不起来”二人刚要追问,那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角。
男子无奈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诸葛飞的目光从那女子消失的方向收回来,心头的一丝积郁却是怎么都挥之不去。她是谁?怎么我对她有一丝熟悉亲切甚至愧疚的感觉!
男子再一次无奈摇头道:“回去吧”
......
街道之上,女子浑浑噩噩的快速走着,生怕身后的人追过来一般。她面色苍白至极,走的更是漫无目的。
她的眼神茫然,渐渐失去了焦距,仿佛连灵魂都被抽离。
有人影从她的身旁走过。
“刚才那就是王姑娘,果真是才貌双全啊!”
“她身边的,就是县府姑爷了吧,能娶到诸城第一才女,不知道走了多大的运!”
“倒也未必,听说他先前是被咱们诸城首富赵老爷家的千金在擂台上给打坏了脑子,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赵老爷为了赔偿他还将自己姑娘给他定了亲,却不知为何又成了县令府的姑爷...”
.....
听闻那二人的议论,女子的脚步顿住。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转过头,飞快的向刚才那里跑去。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中却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神采。
她身体本就虚弱,大口的喘着气,脚下的步子更快,沿着街道的方向,追出去好远,直到前方那两道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眼中。
她那苍白的脸上,映出的病态虚弱的红霞。
......
王府。
付信文在桌旁坐下,看了看王汉升,问道:“怎么?贵客登门,连杯热茶也没有?”
“贵客?”
王汉升看着他,冷哼一声,说道:“这么多年,你别的地方没什么长进,脸皮倒是越发的厚了。”
“既然如此,付某告辞。”
付信文站起身,气急说道:“你家那位姑爷的身份背景,家族情况你自己去查吧”
“哼,自己查又有何难?你要知道,赵泊川也一直关注他的,想必他多少也知道一些的”
“你....”既如此你还麻烦我一趟做什么?难道是特意找事儿报复我?也太小气了!
看着付奉孝气急的嘴脸,王汉升心里就莫名的得劲儿。
王汉升嘴角一撇,镇定道:“你查出来了?”
“这还重要吗?”
付信文瞥了他一眼,说道:“走了,在自己家里,起码能喝杯热茶”
“上茶!”
王汉升看着侍候在一旁的也是新招来的丫鬟,说道:“还愣着做什么?把我书房那壶好茶拿出来!”
......
茶水冒着热气,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这还是孙神医给自己便宜姑爷的呢,据说老贵了,和那人参鹿茸虎鞭酒一样,自己平时都不舍得喝....
王汉升看着付信文,问道:“查到了?”
付信文重新坐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道:“这么多年,你别的地方没什么长进,脑袋倒是越发的糊涂了!你连他是什么身份,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是否婚配都不知道,就敢将晚晴嫁给他?”
“他已经婚配了?”王汉升面色一变,猛地站起来,大声问道。
“这...倒没有。”
付信文摇了摇头,看着他,说道:“我辖下前段时间,是有件人口失踪的案子,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却不知道,竟是失到你王汉升家里了。”
王汉升松了口气,喃喃道:“还未婚配就好。”
付信文抿了口茶,再次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听说,前段时间,有一位年轻姑娘天天来我太华县衙打听他的消息,你不妨猜猜看,她是你家姑爷的姐姐还是妹妹?”
王汉升眉头微皱,不悦道:“付奉孝,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付信文抿了口茶,不急不缓的说道:“我已经差人详细调查过了,诸葛飞,字大宝,诸家村人氏,据诸大宝的乡邻说这诸大宝从小聪慧,性情温良,更是在十三岁便县试第一考取了秀才,只是不知何故,在一年后的州试中落第后便性情大变,变得嚣张乖戾张扬跋扈,甚至疯疯癫癫,更是从此不务正业走入歧途,没有了一点读书人的样子。听他家里人说在其妹妹的苦苦劝说下答应今年九月他会再一次参加州试,两个月前,诸家村还是你诸城治下,可能就是前往你诸城县府报名的时候,莫名失踪吧,从此杳无音信,如果不是你把你们家姑爷藏的这么好,我也不会直到今天才找到他,你要知道,他家里的妹妹,据说和他...是有口头婚约的...”
王汉升看了看他,疑惑道:“妹妹和哥哥有口头婚约?”
付信文将几张纸放在桌上,说道:“他的户籍落在诸家村,是十六年前,诸家村一名秀才在外捡到的弃儿”
付信文看了看他,补充道:“那名秀才还有一个女儿,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王汉升嘴角撇了撇,滋溜了一口茶水,欲言又止。
付奉孝继续道:“那诸季安想当年也颇有才名,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再未考取过功名,只安心做一个乡野村夫。可是据说那夫妇都是知书达理,并亲自教育一对子女抚养长大,两人据说因意外过世之后,这诸葛飞颓废很长一段时间,他妹妹恨其不争,曾离家给大户做工过一段时间,也是近来归回家后才得知自己的哥哥失踪一事,当然,失踪这事儿还是他妹妹报告官府的,这年头个把人几个月不露面倒也不稀奇。只是苦了那女子,据说那女子平时都是自己干农活也不让你那姑爷下地的,只叫他安心读书考取功名...”
付信文说的口渴了,滋溜了一大口茶水道:“我说师弟啊,你这茶水真不孬,快让丫鬟续点水啊,这一壶哪里够喝”
王汉升不耐烦道:“快点说正事儿,小绿,续茶”
付信文继续道:“虽然他们没有成婚,但据说那诸季安葛凤玲夫妇,一开始就是把他当姑爷养的!”
......
“说完了?”
王汉升看完了手中的户籍资料,目光望向付信文,说道:“说完了就走吧。”
他话音落地,就看向门外,说道:“绿儿,把茶撤了。”
付信文看着他,问道:“用不着这么过河拆桥吧?”
王汉升看着他,问道:“你今天是来看我热闹的?”
“还真被你猜对了。”
付信文点了点头,又左右看了看了,问道:“诺然呢?今天怎么没出来,我们也有好久没见了...”
“见什么见!诺然也是你叫的?还要不要点脸!”
王汉升站起身,怒道:“绿儿,送客!”
付信文皱眉说道:“王汉升,你不至于这样吧,当年...”
“当年,你还好意思提当年?”
王汉升横起眉头看着他,“当年要不是你横插一脚...”
“哼,当年要不是我横插一脚,你能三天就拿下你家夫人?”
付信文看了看他,摇头道:“王汉升,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胆小怕事,优柔寡断,婆婆妈妈,当年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你要是再果决一点,再勇敢一点儿,晚晴想当初能被他张刺史父子逼婚?”
王汉升哑口无言。
“某人不欢迎,本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付信文看了王汉升一眼,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盒子,说道:“这茶真不错,我拿走了”
王汉升心疼的伸了伸手,终究是没拦住还是被他给白嫖了,不是,是顺手牵羊了!
付信文大摇大摆走出房门,王汉升没有理会他,只心疼了自己的茶叶一小会儿,重新坐下,揉了揉眉心,自语道:“青梅竹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