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子俏脸再次羞红。
“喂,你想啥呢?所谓拳头是一扇门,全靠脚打人,若说双手主防御的话,靠脚法出其不意制服敌人当是很好的,我是真的想学”
“好,我教你”看着男子的认真劲儿,女子感觉是自己想歪了。
一袭黑丝夕阳底,树荫下,踢的腿腿生风。
诸葛飞照着样子,什么横踢侧踢回旋踢都做了一下,差距很大,因为自己的腿抬不了那么高,这都抻得自己筋疼。
男子脚抽筋了,停了下来,示意女子继续。
看赵灵燕的大长腿在他的眼前踢上踢下,闪转腾挪,这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嗯,要是像上次郑家村外没穿裤子那样就更完美了。
他将赵灵燕的动作从头到尾都摄录了,没事儿的时候可以一个人在脑海里静静地欣赏。
当然,他并没..有猥.琐的心思,留下这些画面,纯粹是为了学习腿法。嗯,就这近一百九十度的朝天踢,姿势已全部解锁,鉴定完毕...
因为自己刚刚抽了筋儿,所以男子一边看着女子踢腿一边在旁边的梨树下压腿,一点点抬高,他也想解锁更多姿势,可是一百二十度已经快是极限,看来这身体底子还不行啊。天天吃药锻体硬度倒是够了,柔韧性还差很多啊,这要和高手动作起来,容易抽筋儿啊!
“你这样压腿是没用的。”
赵灵燕停了下来,坐在他的对面,因为运动过的关系,发丝有些凌乱,她伸手拢了拢,说道:“你的力量和耐力都还可以,但缺少系统的基础动作训练,柔韧性也差,感觉你的身体太硬了,这样会限制很多招式的自由发挥,你打枪的时候也有注意到吧?”
“经你这么一说的确啊,很多次,尤其是打枪的时候都感觉不够流畅自然,连威力都感觉变小了”
被赵芳寻当面指出他的身体太硬,柔韧性不行,诸葛飞虚心接受,的确自己修炼枪法的时候就深有体会,尤其是有一招回马金枪,他感觉自己到现在都打的不顺畅,就是因为身体太硬,缺少柔韧性造成的......
......
每岁仲冬州、县、馆、监举其成者送之尚书省。试已,长吏以、乡饮酒礼,会属僚,设宾主,陈俎豆,备管弦,牲用少牢,歌《鹿鸣》之诗。《通礼》:顺天乡试揭晓翼日,燕主考、同考、执事各民及乡贡士于顺天府,曰鹿鸣燕,以府尹主席。”燕,同“宴”。
鹿鸣宴从很早的前朝就有了,一直沿袭到今,代表着君王对于人才的重视,也算是整个科举过程的重要一部分。
诸城鹿鸣宴举办的地点,是城内的一处园林,园中有山有水,比宋家的园子还要阔气了不少。
下午酉时,新晋举子便可进园,自行赏景聊天,戊时之后,鹿鸣宴才正式开始。
两百多人的宴会,占地极广,规模宏大,举办一场宴会,耗资颇大,好在三年才有一次,不然地方官府很难负担得起。
诸葛飞去的不早也不晚,在门口查验过身份之后,走进园子,园内已有不少人影,聚集在树下溪边,相互笑谈。
诸葛飞在这里没什么朋友,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算是他的敌人,没什么好聊的。
好在也没有几个人认识他,他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刚刚站定,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诸兄......”
这一声诸兄,似乎饱含着无尽的幽怨,但却透着一丝亲近!诸葛飞还未回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声音很耳熟,声音的主人还说来日会报答他。
诸葛飞装作没有听到,匆匆向前方走去,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大宝兄......”
诸葛飞抬起头,看到的是一脸幽怨的刘丹翰,转过头,看到的是更加幽怨的罗振兴。
两个大男人,双双露出这样一幅女子的幽怨之情,三天不见,难道这一对兄弟变成了闺蜜?
他拱了拱手,惊喜道:“刘兄,罗兄,真是巧了,在这里也能碰到你们!”
“一点儿也不巧。”
刘丹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就是在这里等诸兄的。”
经过赵芳寻的教导,今日之诸葛飞,已非昔日诸葛飞,即使不动用修为,哪怕只用那还不成型的腿法,虽然不能一个打十个,但是打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应该丝毫不在话下。
诸葛飞后退半步,缩在袖中的拳头已经握起:“你们…想干什么?”
刘丹翰拱了拱手,说道:“还未恭喜诸兄得中解元。”
诸葛飞已经想好了,如果他们两个人一起上,他会先对刘丹翰来一记撩阴腿,转手对罗振兴就是一个高边腿,没想到他们根本不按套路说话,他怔了怔之后,摆手道:“意外,都是意外。”
刘丹翰已经看透了他的低调,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子桓早年就已经觉得,我夏国的策论取仕已经走上了歧路,但却也没有勇气如诸兄这般,竟然在州试之上,摒弃套路章法,直抒己见。为了直谏上厅,不惜赌上自己的前程啊!”
自己品这么高尚的吗?诸葛飞顿感懵逼
诸葛飞不是没有勇气,他是没有能力,他要是有像刘丹翰和罗振兴一样的本事,能够把策论文章写的花团锦簇,套套路路,谁愿意被人骂作狗屁不通?
他拍了拍刘丹翰的肩膀,叹息道:“我以为这世间无人懂我,没想到还有二位兄台如此不和污同流,理本明事之人啊!其实诸某只是觉得,我辈读书之人,当时刻存有赤子之心,生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咳咳...为天下之民的生活能够过的幸福而着想啊!即便是快死了,躺进棺材的那一刻,也要用最后的声音喊出:“策论之策,胜于文章!”。”
刘丹翰看着他,不禁肃然起敬:“好一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天下之民而着想!诸兄高义,刘某佩服!”男子说完恭敬的对他躬身一揖,诚恳至极。
诸葛飞看着给自己揖礼的刘丹翰,心里有些虚啊,赶紧躬身回了一礼。
“诸兄一心报国,做出如此牺牲,天下学子,竟然如此误会诸兄,真是岂有此理!”
罗振兴满脸都是愤慨,大声道:“我都替他们感到羞愧!”
这时,一道人影满面笑容的迎上来,看着诸葛飞,问道:“咦,舟山兄,子桓兄,这位兄台是你们的朋友吗,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罗振兴开口道:“他就是诸葛飞,字大宝,咱们此次州试的魁首解元。”
“什么,你就是诸葛飞!”
年轻人脸上的表情瞬间由喜生怒,对着诸葛飞怒目而视。
短短的一瞬,年轻人的面色就从热情变的冷厉,不满道:“舟山兄和子桓兄怎么能和此人为伍!”
“丁云峰!”
罗振兴面色肃然,看着他,一脸失望的说道:“摩天兄,一年之前,我等谈及策论一事,你尚言科举以策论取仕,取的应是真正的治国之才,考官却看重那些套路文章,于国无益,一年之后,你便忘记了自己一年前说的话吗?”
“我......”丁云峰怔了怔,一时间无法反驳。
罗振兴看着他,目光炯炯,质问道:“摩天兄难道考中了举人,这记忆却变差了么?”
丁云峰低下头,有些羞愧的说道:“我,的确说过。”
“大宝兄和我们有着同样的抱负和理想......”
罗振兴看着他,一脸失望的说道:“可他与我们不同,他比我们更有骨气和勇气,他甘愿冒险舍弃自己的前程,也要知难而上,用自己的考卷,用自己的直谏去警醒考官,去撼动庙堂,策论为国纳才当取策为先,可你们呢,你们却在背后诋毁于他......若你丁摩天已经堕落至此,今日之后,我罗子桓羞于尔等为伍!”
刘丹翰上前一步,平静的说道:“子桓的意思,就是我刘舟山的意思。”
刘丹翰与罗振兴是诸城有名的才子,一直以来都是诸城学子的领头之人,此次州试,分别位列甲榜第二第三,他们二人,在诸城读书人中有着很大的威望。
读书人最重脸面,丁云峰早已被他说得羞愧难当,低下头,羞愧道:“子桓兄,舟山兄,都是我一时糊涂,诚请二位兄台切勿怪罪!”
丁云峰目光望向诸葛飞,一躬到底,愧疚道:“丁某糊涂,不知诸解元高义,在这里给大宝兄赔罪了!”
诸葛飞摆了摆手,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无妨,无妨。再说你们都已字呼我兄台,再如此见礼,那就见外了”
丁云峰见他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脸上的愧疚之色更浓。
刚才罗振兴大声训斥丁云峰的时候,便已经有无数人围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之后,面色逐渐变的复杂.....
原来诸解元有如此隐情!
大家都是读书之人,学的是圣人言论,讲的是仁义道德,学习及科举的初心,便是正己正身,建功立业,上报国家,下报黎民。而他,居然把黎民放在了第一位,可见品德之高尚,真是让人叹为仰止!心生佩服啊!
他们也曾雄心壮志,也曾慷慨激昂,他们也曾针砭时弊,抨击不平,然而现在,他们也只能为了科举得中,违心去写一些套路文章,违心的习惯了,就变成了自然,潜意识里都忽略了自身那本质的错。
姓诸的却是能够一直坚守本心,不忘初衷,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啊。
他做了所有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他给以后的考生带来了一些麻烦,他们讨厌他,却也敬佩他。
难怪如刘丹翰和罗振兴都对他如此推崇,他可能是一个让无数读书人讨厌的人,但他更是一个纯粹的人,无畏的人,品德高尚的人。
没有人再像丁云峰一般,对他躬身认错,但周围之人,看向他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咚!
园子的深处,有钟声响起,表示鹿鸣宴已经正式开始。
无数道人影,从园子的四面八方,向着中间一处占地极广的建筑走去。
刘丹翰看着诸葛飞,笑道:“大宝兄,我们也走吧。”
鹿鸣宴八人一桌,诸城州试新晋举子两百五十人,再加上主考,厅内共布置了三十多桌。
桌次是按照甲乙两榜的名次,依次向后排的,诸葛飞作为解元,和刘丹翰罗振兴等前八名,自然是在最靠近考官和地方官员的一桌。
所有人都坐定之后,诸城地方官员和州试考官才徐徐而入。
宋世伟是吏部侍郎,论官位和实权,乃是所有在场的官员之首,走在众人的最前面,他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还是胖尾巴。
宋小芳走到哪里都很有存在感,是不可能被忽视的。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宋世伟对于他的这位侄女是真的纵容,宋小芳仰头对宋世伟说了几句之后,宋世伟微微点头,她便飞快的跑了过来。
宋小芳跑到诸葛飞身边,高兴的说道:“看见我高兴吧?我和你坐在一起!”
诸葛飞知道她为什么要过来,宋世伟身边全是官员,她放不开,她放不开的话,也就吃不开,吃不开,她就会不开心,不开心的事情,怎么能让它发生呢。
诸葛飞看向身旁的刘丹翰,歉意道:“要委屈刘兄了。”
“无妨。”刘丹翰笑了笑,说道:“我和子桓他们挤一挤就好了。”
宴席之上,每桌八人,每侧两人,挤进来一个宋小芳,刘丹翰和罗振兴便要三人挤在一起。
他们这才看的清楚,眼前这位小......,胖姑娘是跟着宋世伟宋大人一起过来的,看上去却和诸葛飞十分熟悉亲近,几人心中自是疑惑和好奇。
宋小芳看了看诸葛飞,吞了一口口水,问道:“烤全鹿呢?”
诸葛飞看着她,说道:“还没有上菜呢,再等等。”
宋小芳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有些期待和兴奋,她吃过羊肉牛肉猪肉,鸡鸭鹅鱼肉,还从来没有吃过鹿肉呢!
鹿鸣宴不是简单的宴会,有着一整套极其繁琐的流程规范,需要严格的按照规矩,一步都不能省。
饮宴之前,必须先奏响《鹿鸣》之曲,随后朗读《鹿鸣》之歌以活跃气氛,然后就是两位主考的讲话,对此次的州试做一个总结,勉励勉励诸位新晋举子,然后是汀州地方官员代表的讲话,等到所有人都讲话完毕,再奏响一曲《鹿鸣》,才会陆续开始上菜。
现在才轮到汀州刺史讲话,宋小芳的脸色已经彻底垮了下来,捂着肚子,扯了扯诸葛飞的衣襟,小声问道:“怎么还不上菜?一个一个的唠叨个没完”
诸葛飞看着她,压低声音说道:“还不是你大伯带头唠叨的,要不你先吃点儿糕点果脯垫垫?”
“我没带啊”
宋小芳摇了摇头,说道:“为了这顿我今天早饭都没吃…”
果然是你!
宋小芳一刻钟不吃东西,对于诸葛飞来说,都是一件难以相信的事情,她居然为了今天晚上这顿饭饿了整整一天,幸亏她没生在后世,否则自助类的餐馆,老板非得被她吃哭不可。
鹿鸣宴排场极大,极其奢华,冷热菜品多达数十种,诸葛飞还记得他告诉宋小芳这些的时候,她的眼中闪烁着蠢蠢欲动的光。
张刺史讲完之后,又换上诸城府学的一位训导师。
他在上方滔滔不绝的勉励诸城学子,宋小芳靠在诸葛飞肩头,虚弱道:“我头晕”
这位训导的讲话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诸葛飞心中有些担忧,要是她真的被饿晕了过去可怎么办?
他想到这里,忽有一道人影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来,在宋世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诸葛飞看到诸位官员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诧之色,且隐隐的有些警惕,纷纷起身离席,快步向外面走去。
在座的学子也是一脸的疑惑,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
“我好饿,头好晕”
宋小芳靠在诸葛飞的肩膀上,声音已经快要听不见了。
诸葛飞左右看了看,所有的官员已经走出门外,场内诸生的注意力也都在门口,他拉着宋小芳的手,小声道:“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宋小芳顿时精神振奋,问道:“去哪里?”
他们的座位靠近侧门,诸葛飞拉着她悄悄离席,从侧门闪了出去。
罗振兴的目光看向大门口,诧异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诸位大人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要事吧,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
刘丹翰摇头说了一句,视线收回来的时候,望着桌旁一侧,诧异道:“诸兄呢?”
门口处,宋世伟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几道人影,拱手道:“几位使臣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倒是没有什么要事,只是听说诸位大人今日在此举办鹿鸣之宴,便想过来见识见识大夏的青年才俊。”
一名中年男子挥了挥手,笑问道:“我等不请自来,诸位大人不会见怪吧?”
鹿鸣宴宴请的是州试的新晋举子,非举子与考官不请自来,当然是要见怪的!
如若对方不是燕国使臣,怕是连此园的大门都进不来。
也正是因为他们是燕国使臣,即便是外人参加鹿鸣宴于理不合,宋世伟也不可能派人将他们硬赶出去,毕竟是友邦啊。
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两国之间,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有些狠话可以随便说,但真的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