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看了一眼晒台外面，稍稍皱起了眉头，“雾这么大，竟然看不见星星，月亮了。也是扫兴。”
方凡转过了头，面对嵬纠。
嵬纠看着方凡身后，面上是震惊至极的神色：就看到，雾散了，露出了天空，天空上的星子次第闪亮，似乎急不可耐要表现自己一样。
至于月亮，迈着小碎步在天上转圈圈，就在晒台上能看见的角度，地方。
方凡面上神色轻松，根本不知道自己随便说了一句话，引发了什么事情。
嵬纠开始纠结起来。
他很想向方凡倾诉他的事情，但是又生怕方凡厌烦。
毕竟，这样的大人物，会有心情听自己的那些破事么？
方凡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吃烧烤，喝冰啤酒，真的是享受啊。
何况，这里的食材，调味品这样好，自己烧烤的水准也是不错。
这些烤串真的太好吃了。
方凡一串串吃了起来。
嵬纠也不甘落后，拿起了烤串，也努力吃了起来。
太美味了。
两个男人，不，一人一鬼争先恐后吃起来了烤串。
堆放的如同小山一样的烤串，没有用多少时间，就吃的只剩十几串了。
方凡又喝了一口冰啤酒：太舒服了。
嵬纠依旧埋头吃。
吃完了剩下的烤串，抓出一张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手，灌了半杯冰啤酒，靠在椅背上，挺着肚子，十分惬意。
如果明天就要死，嵬纠觉得，自己也是没有什么遗憾的。
没有了烤串，一人一鬼就开始跟啤酒较劲，另外一件啤酒也打开了，推杯换盏。
方凡觉得惊讶的是，自己竟然喝啤酒喝的微醺，这不科学啊。
就算方凡是寻常人，也没有这么容易醉，何况方凡不是寻常人。
而嵬纠也是有些微醺了，就絮絮叨叨，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方凡听，说起来了自己的事情。
嵬纠是一地城隍。
生前是做官的，官拜三品。
因为清廉，秉承正义，生前的三品官做的百姓爱戴，皇帝爱护。
死了以后，来哭灵的百姓拥堵了嵬纠家门口的两条街。
皇帝也亲自来吊唁。
后来，再醒来，就是鬼魂了，直接做了城隍。
还做的是京城的城隍。
先前的城隍积累够了功德，升迁了，嵬纠就做了城隍。
本来，京城的城隍是最好做的，地位比其他地方的城隍尊贵，也是最好积累功德，积累香火的地方。
嵬纠在京城做了三百多年城隍，也没有碰见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更不论其他天灾人祸了。
只要想到办法解决了天灾人祸，都是巨大的功德。
嵬纠所在的京城，属于大魏朝。
大魏朝兵强马壮，有当朝大将军率领大军，打到了北方蛮夷的王庭，俘虏了蛮夷的王，叫做黑古的，带回了大魏朝京城，在京城的菜市口斩首。
蛮夷骚扰大魏朝边境多年，也曾经破过城，屠过城。
大魏朝的百姓，对蛮夷恨之入骨，自然也对黑古恨之入骨。
黑古被斩首的那一日，万人空巷，百姓都来到菜市口看黑古被砍头。
当时，作为城隍的嵬纠，也隐匿了身形，看黑古被砍头。
让嵬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黑古被杀，成为鬼以后，竟然如此凶厉。
不仅打伤了锁拿他的鬼差，甚至冲入城隍庙，打伤了嵬纠，然后夺取了嵬纠的城隍之位。
数十名鬼差被黑古打的魂飞魄散，给嵬纠制造了逃离的机会。
想起来这点，嵬纠就泪水涟涟。
一次次的唾骂自己，没有本事，连累那么多鬼差。
说道这里，嵬纠又一次落泪了。
方凡觉得奇怪，嵬纠是鬼，竟然能落泪。
突然想起来，似乎，曾经，自己身边也有一只鬼，能落泪的。
方凡进入了深渊书屋以后，发现自己的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似乎都记不起来以前的好多事情。
这间书屋蕴含了那么多超凡力量，方凡一点也不惊讶了，似乎，自己就是那最大的超凡，似乎自己在这里呆了很久，很久。
长久的让方凡觉得，自己合该呆在这间书屋。
两件啤酒都干完了，城隍嵬纠的倾诉也结束了。
方凡说道，“行了，下楼吧。我给你挑选一本书，你买下。”
城隍嵬纠点了点头，方凡让他吃了这么多，这么美味的烧烤，照顾一下人家的生意，是应该的。
出了晒台，走到楼梯口，嵬纠就看到了那些奇怪的生灵，还有一层层的空间，还有时间长河。
嵬纠依旧走在了方凡的影子里，这里静谧祥和，似乎是这间书屋的净土。
不过嵬纠还是纠结了一下，上楼的时候，方凡的背影在身后，下楼的时候，方凡的背影依旧在身后。
终于下楼了，到了柜台上昏黄灯光笼罩的地面。
嵬纠站在那里，等着方凡给他找书。
就看到，方凡的手穿越了一个个空间，一段段时间长河，开始翻看一本本书。
接着，拿下了一本书。
那书竟然是有灵性的，嵬纠能感觉出来，书本被方凡拿在手中，透射出来的喜悦。
方凡走向嵬纠，把书递给他。
《城隍的自我修养》，翻开书，是种种教授城隍怎么对敌，怎么利用城隍身份获取力量，战斗，等等情况。
正是嵬纠需要的。
嵬纠打了一个酒嗝，躬身行礼，“多谢上仙。”
方凡微笑着，“要付钱。”
嵬纠翻到书的背面，上面印着，八十八元。
嵬纠伸手从衣袖里掏出来了八十八元的冥币，递给方凡。
方凡收下，就笑了，“城隍大人可以离开了，如果不离开，可能就难以回去了。”
嵬纠点了点头，“多谢上仙。”
说着，推开了书屋的玻璃门，走入了浓雾当中。
方凡叹了口气，今天晚上估计没有人会来了。
就走上楼，开始收拾垃圾。
垃圾都倒入了门口的垃圾桶，包括那些啤酒瓶子，毕竟，这些啤酒瓶子都是能卖钱的，可以改善一下，收垃圾的大妈，大爷的生活。
接着开始洗刷盘子，筷子，杯子，等等。
等到洗刷盘子，筷子，杯子的脏水流入了地下道，地下道开始喧闹起来。
那些藏身地道的异兽，非凡，开始吵闹，打架，争着要喝那流下的脏水。
方凡自然不知道。
收拾完了，方凡就下楼了，看看时间，快天亮了，就准备吃了早餐，然后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