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永兴坊，长乐坊陆续发生了几起命案，死者和这个男人一样，剩下了残缺的骨头。
而有些骨头上，还有细碎的牙印，似乎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看着细碎的牙齿，真的有些像是老鼠。
这些店小二说的眉飞色舞，声音很大，想要方凡不听见都不能。
有人说是出现老鼠精了，有些人说是什么动物给成妖了，还有人说，没有什么问题，杀人的是人，尸体只是弄出来这样……
说什么的都有。
总归，这几个案子，算下来已经死了六个人了。
京兆府想要破案，可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京兆尹也很头大。
甚至这件案子，上达天听，皇帝也知道了，皇帝训斥了京兆尹，说京兆尹尸位素餐，都死了六个人了，还没有破案。
京兆府贴了告示，能提供线索，奖励三百两银子，能抓住凶手，奖励两千两银子。
本来还有好多人不知道这几起命案，京兆府贴了告示，结果，京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几起命案。
有人冲着奖励的银子而去，有人冲着名声而去，这件案子牵扯这么多人，让京城的人议论纷纷，只要能抓住凶手，就一朝成名了。
所以，京城路面上多了一些人，都是三教九流，就算是平日里也算安宁的长乐坊，永兴坊都多了一些佩戴刀剑的陌生人。
这些事情，自然都是这些店小二说的。
方凡随便听，就听到了其中的关键。
方凡思忖，那些游荡在长乐坊，永兴坊的江湖豪客，可能，有些人的下场不会很好。
不过，方凡也没有准备去拯救谁，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自己找死，谁也拉不住。
眼看着打扫完了，就要开始迎接客人做生意了。
今天注定会很忙，因为昨天秋闱结束了，同窗宴，谢师宴从今天就开始了。
包厢已经预定到了半个月后。
估计，还会继续预定下去，毕竟，两天后，桂榜就贴出来了，中举的人还会欢愉一场，订同窗宴，订谢师宴。
尤其是同窗宴，这两天的同窗宴说不好听点的，都是那些豪门子弟在炫耀。
等到桂榜出来了，那才是真正的同窗宴呢。
中举的人互相道贺，拉关系，铺设人脉，等等……
福贵酒楼的包厢，就是为了这些同窗宴，谢师宴，又布置了一番。
比如一节比一节高的粽子，寓意节节高粽（中）。
挂在靠窗户的那边，看起来特别喜庆。
比如一个小小的搪瓷盆子，盆子边缘做成了两条金龙拱成的门，叫做龙门，盆子里放置一条锦鲤，寓意鱼跃龙门。
比如，一株桃枝，一株李枝，放置在盆景的最高处，盆景下面是一排排的脚印，寓意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这类东西布置了不少。
布置这些东西，每个包厢都花费了三百两左右的银子。
当然，福贵酒楼绝对不会亏本。
就这半个月订的包厢，不但会收回成本，甚至还能赚取不少。
参加同窗宴，都是莘莘学子，都是参加了秋闱的人，如果能中，自然有一番前途，所以，其他店小二都不愿意怠慢。
比如，说起来，有个李公子当年在福贵酒楼办的同窗宴，是谁招待的，而李公子高中状元，这个负责招待的谁，是值得吹嘘一辈子的。
比如，某日，秋闱过后的谢师宴，是哪个大儒和弟子们一起吃的饭，谁谁谁招待的，那个谁谁谁，也能吹嘘很长时间的。
这些店小二所求的不就是这个么？能够招待那些大有身份的人，是他们职业生涯的亮点。
方凡对这些都不敢兴趣。
他希望这几天，运气好点，能获得奖励。
昨天就没有获得奖励，一天没有获得奖励，方凡就心烦意乱的。
果然，到了到了巳时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客人，都是订了包厢的。
其他的店小二都很热情，一个个笑脸迎接客人。
还细数这些客人的身份。
方凡悄无声息躲在了后面，这些订了包厢的人，自然不会给他带来奖励。
所以，看到散客，一个，两个的客人，方凡才会迎上去。
其他店小二嗤之以鼻，以为方凡看见那些有身份的客人，有些怵。
都笑方凡没有见过市面，到底还是年幼，不能像他们这样，周旋于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当中，游刃有余。
方凡怎么能不明白他们的所想呢，不过笑了笑，就让他们这样认为吧。
这样，他也不用费口舌解释。
就在这个时候，方凡看见了一个人，一个非常丑的人。
方凡长这么大了，都没有见过这么丑的人。
或者，该叫做丑的山精。
额头突起的很厉害，眼睛虽然大，但是三角形的，投射出凶厉的光芒，眉毛又黑又粗，鼻子也挺，但是朝天鼻，嘴巴大的能咧开到耳根……
皮肤是一种黑黄黑黄的颜色。
方凡内心有一匹草泥马践踏而过：你是化形的山精，都不能把自己整好看点么？丑的这样离谱，审美真的堪忧。
其他店小二看到这个山精，都露出嫌弃的神色，方凡堆满了笑容，迎接了上去，“客官，大堂吧，包厢都满了。”
山精“嘎嘎嘎”笑了，“就在大堂。”
方凡带着山精到了一个角落坐下，顿时，相邻两桌的客人都起身了。
一桌的客人直接走人了，一桌的客人换了一个远点的桌子，“小二哥，把菜都端这边吧。坐那边，根本吃不下饭。”
顿时一阵哄笑，甚至有些店小二都哄笑了。
山精回头，瞪着凶厉的眼睛，看向那些哄笑的人。
山精穿了一件七分裤，上身的褂子直接是敞开的，满身的肌肉虬结，看起来就不好惹。
山精狠厉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就没有人敢笑了。
“怂包……”山精看到这些人没有人哄笑了，还躲避他的眼神，面上满是鄙夷，就骂出了这两个字。
方凡在旁边，看着这些人，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到其他人都别过了头去，方凡就问道，“客官想要吃些什么呢？”
山精粗声粗气，“我喜欢吃肉，肉菜给我多来几个。最好是只有肉，没有菜的，听说你们这里冰饮不错，也给我来几样。”
方凡笑着说道，“肉菜好说，有些纯肉的肉菜很美味，虽然贵些，但是看客官就是不缺银子的主儿。至于冰饮，已经下架好几天了，客官要吃，要等到明年了，真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