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风肆起,黄沙纷飞,瞬起于边塞之地。
日晒三杆之后,长沙席卷一众将士,贯穿三军之隙,直到边塞城墙而被冲散。
城墙根下,随风沙而落的箭矢环转而动,团团窜窜,箭筈上浅刻“东瀛”二字,不住随着旋转。
此时,一支箭矢径直从城墙落下,掉入箭堆之中。
随箭而望,城墙正中。
那便是巍峨耸立的城门,门楼上大大的四方牌匾深刻二字。
“遥城”
遥城护城之河对面,三万先驱东瀛铁甲军整齐排列,战鼓擂鸣,战士们随着鼓声,纷纷举起手中兵刃。
霎时间,刀枪,剃刀,弓箭诸多兵器,高举于空。
“杀~杀”
肃杀之声,响彻长空,直逼遥城城楼。
“哒哒哒”
快步之声一掠而过,一道身影没入城楼。
“报!东瀛倭寇,已攻至我军城池前方,不过十里开外,战鼓已鸣,士气高涨,弓箭手,刀剑手共计三万有余,刚已一波飞箭挑衅于将军!”
城楼中,一名阵前探报半跪帅案前,神情凝重的向着主帅禀告。
帅案后端坐一高头大马之人,身高七尺有余,微短胡须,面若寒潭之冰,冷色尽出,一双箭眉,老态龙钟,身穿银甲,不怒而威,虽是端坐,气势却也是威风凛凛。
此人正是遥城虎牢关主帅:孙学文!!
听罢探报所言,孙学文手上端起的杯盏,被重重的拍在案上,杯中之水不住的晃洒而出,杯壁程出细细裂纹,正如此时孙学文的怒火一般。
侧手横推杯盏,孙学文怒道:
“区区东瀛跳梁小国,也敢攻我遥城虎牢关,吾虽年迈,他怕是不知吾当年之勇,曾是那九胜将军孙学文在此镇守了吧!!”
说罢,孙学文当即站起身来,伸手抓向点器台,旋力而起,“嗖”的一声,长柄炙日翻云刀入手。
只见此刀刀柄通红,刀身刻有祥云之状,直通刀锋,接刀之处,一虎头之口环在其中,虎虎生风,灵动之间,似要脱刀而出一般。
此刀传为炙日之下,筑器神将,融玄铁入岩浆淬炼而成。
“随我前去看看,何人敢来城前叫阵!”
孙学文目中寒光闪出,头也没回说道。
翻手提刀点地,瞬时触地之既,火花电光随刀尖磨出,大步向着城墙上走去。
看着孙学文与自己身旁经过,那傲然身影如雄狮一般,心之为叹,探报军士急忙起身,跟在了身后,一起出了城楼。
走出城楼来到城墙,孙学文披甲环刀,身后的披风迎风起舞,猎猎而响,修长而健壮的身躯站在城墙的最高之处。
他的双眸凝视着城外护城河的河流之水,涛涛的河水,奔流不息。
忽然,目光骤抬,盯向城前三万东瀛军,右手劲力通用,提刀怒指:
“诸城兵乱,尔等屡次来犯我遥城,未对你们回击,今日竟敢攻我遥城境地,好一个东瀛倭寇啊!”
“吾今驻守于此,尔等如若再前一寸,定要鼠辈有来无回,城在人在,今日我镇关将军孙学文在此,尔等休想踏入遥城!!”
声彻三军,如雷鸣般贯彻于耳,东瀛军听之话音,如面临猛虎扑食前的威压,被吓得小腿不住颤抖两分。
看着东瀛军稍有凌乱,东瀛铁甲军主将,武田一郎缰绳一提,胯下用力,战马快步前奔。
片刻便来到阵前,看着城上孙学文,丝毫无有惧意,枪指于他。
“城上之人,莫要张狂,我乃东瀛铁甲军主将,武田一郎是也,你脚踏之地,既将是我东瀛之土,尔之遥城,也将是我东瀛之城,今日便攻你城池,以镇我东瀛军威!”
武田一郎头顶六钱头甲,两侧竖有二支犀牛之角,身披红卦东瀛铠甲,端坐马上,黄沙踏马下,甲随风然,竟也有几分异域雄风。
旋枪置地,枪缨随风飘动,武田一郎冲着城墙高处再次喊到:
“莫要多言,我已来到阵前,可敢出城迎战,与我阵前对战,看我不斩下你得头颅做酒!!”
话音落地,武田一郎提枪举过头顶,环枪绕身旋转三圈,手中红枪用力向地一掷,枪身不住的摇晃,定于地面。
臂腕脱枪而起,武田一郎抬手指向孙学文,面露鄙夷,其形不言而喻。
再此之前,武田一郎,便已知遥城中驻守边军只有八千,而自己却有三万铁甲军,傲气使然,让他做出如此蔑人之事。
看着武田一郎如此嚣张,城墙上众将士纷纷跪向孙学文,连连请战。
“将军,末将愿出城迎战倭寇。”
“末将定将武田一郎的头颅斩下,以镇我遥城军威!”
众将纷言,士气陡然。
孙学文看着一众将士忠心护城,倍感欣慰和荣幸,此乃国仇家恨,东瀛犯之遥城,就算此战必亡,也绝无后退半步之人。
就在众将士请战之时,却有一人迈步向前,先于众人跪在了孙学文身前。
此人正是孙学文帐下虎将:刘长松。
刘长松身披劲甲,也是虎背熊腰之身,一脸胡茬于面,让人看上去有种凶神恶煞模样,不敢直视,正是立身之年,却显得更加苍老几分。
刘长松十几岁便跟随孙学文南征北战,后也是战功累累,成为沙场传说,故此,也成为孙学文右臂将军之说,他有更好的平台和选择,最后还是选择跟随孙学文守护一方边疆。
“将军,末将请战!!我老母亲便是被东瀛之狗所杀,东瀛入城,从未放过老弱妇孺,一律斩杀,前城便是如此。”
“今日来我遥城叫嚣,实乃猖獗,请将军同意,让末将报那血海深仇!!!”
看着身前刘长松脸色凶狠,目光中的血色仿佛就要迸发而出,那种坚决和果断却是让人震撼。
孙学文扫过众人,弯腰扶起刘长松。
“众将士请起,倭寇虽是猖獗,但那主将武田一郎绝非善类,我不会让兄弟们白白送死,今令刘长松出城迎敌!!起战鼓!!”
孙学文说完,“咚咚咚”的战鼓声响起。
刘长松急忙再行一礼,转身提刀,快步跑下城楼,骑上自己的枣红之驹,向着城外飞奔而去。
“嘎吱”一声。
阵尘四起,城门应声被两旁守城士兵推开。
透过门隙,一驹绝尘而出,刘长松乘马快速奔到阵前。
缰绳上提,枣红马前蹄一抬,刘长松立马横刀于阵前之地,霎时随之尘沙散起,一虎将刘长松显于两军阵前。
“东瀛倭寇,杀鸡焉用宰牛刀!想挑战我军孙学文将军,你还没有资格,有本事过我这关再说!”
说罢,红驹落蹄于地,刘长松抬刀指向武田一郎,大喝一声,双腿用力一夹,向着武田一郎疾驰而冲。
看此情景,武田一郎也没再废话,伸手抓向枪身,枪尖瞬间破土而出,扬起碎土于前,却不偏不倚正扬向刘长松面门。
城楼众将士看此之景,纷纷口中骂道:“无耻之徒,枉为将领。”
武田一郎却不屑一顾,抬枪继续用招。
碎石沙土直向刘长松面门,却也是让他心中一惊,没想到武田一郎竟然这么出手。
刘长松急忙改招,左手拂于面前一挡沙土,急忙抽下,就在挡去碎石缓手向下之时,刘长松眸中映射对向冷色。
只见碎土之后,一寒色红枪直袭刘长松天灵。
“锵”
刀枪碰撞,火花纷飞。
刘长松侧身御马,抬刀迎击,电光火石间应对着武田一郎的攻击。
两人乘马而冲,一来一回,片刻便已大战数十回合。
武田一郎心中焦急,不想再与刘长松恋战,想速战速决,快与孙学文对战,好快速攻下遥城。
双方缰绳紧握,身下战马马蹄后蹬,刀枪攥紧,相互大喝一声,抬刀环枪,冲向对方。
战马疾驰,刀枪再次碰撞,就在武田一郎环枪截刀的同时,左手轻拂胸前,抓出其物,一把撒向刘长松面门。
此时,提刀重下的刘长松一时反应不及,被烟粉撒了一脸,霎时间双眼骤红,眼前模糊,被武田一郎提枪一刺,重重的摔在马下。
翻滚中,刘长松恍惚间抓住刀炳,左手擦于眼处,却毫无用处,瞬时刀炳浅插于地,拖出长长印痕,停住身形,借刀起身,刘长松立于地面。
“嘶”一声冷抽。
眼眸灼烧之痛,让刘长松无法睁眼,心知自己境地此刻凶险无比,他却没有退后半步。
闭着眼,脑袋向右轻挪,顺手摸向刀柄处,用力一扯,一条所系红布被扯了下来,将刀抬起,置于嘴边,猛地一口咬住刀背,鬼头刀横于半空。
刘长松上手捋顺红布,拿下头甲,将红布系于眼上,以止片刻灼烧之痛,抬手拿下鬼头刀,向着地面重重一挥,带起阵阵刀气。
“东瀛鼠辈!!两军阵前交战,贵为将者,竟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就算我刘长松失去双眼,你也休想得逞!!”
刘长松向着武田一郎愤怒的喊着,犹如一头受伤的雄狮,在愤怒的咆哮。
武田一郎拎动缰绳回头,轻蔑一笑,嘲讽道:
“两军交战,胜者为王,谁会管你使用什么手段,史册都是坐在王座上的人记录的,只要能将敌人打败,那就是最好的统领者,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小将而已,受死吧!!”
武田一郎说罢,身下战马低吼一声,四蹄猛蹬,快速冲向刘长松。
见阵前交战如此下作,孙学文赶忙冲着刘长松大喊:
“长松!不可再战,速速回城!!”
“武田一郎,你个无耻小儿,今天我孙学文与你为战,在那等我!”
阵前,武田一郎,丝毫没有理会孙学文的喊话,此时能断孙学文帐下一臂,他岂会轻易放过。
刘长松则侧身向着城楼,大声喊道:
“将军无需下城,末将此事必须为之!双眼已无法探清回路,还望将军见谅,此战避无可避。”
听着刘长松的话,孙学文叹了口气,手上紧紧攥拳,看着前方战场。
而刘长松双眼灼痛,身前又是一众伤害自己母亲之人,心绪牵动,他怎能退缩,虽是双眼此时无用,却还是一心求战。
银甲覆身,红布系眼,黄沙而起,刘长松听声辩位,听着对面马蹄声,也快速的冲向武田一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