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静跳上跳下,终归还是耐着性子坐了下来,把听筒举在耳朵边,一动不动,又盯了墨海一眼。
那头忽然又有声音,却是橘子的声音道:“李昭,我倒是小瞧了阁下了。”
李昭却没有回答。
那橘子继续道:“你把这些事情说给我听是啥意思?我本意是听听太原英雄宴的往事,你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我墨家机关,是觉得你很聪明,可以利用我们?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你这么做有何利可图?把我们墨家机关拉进来,我们又有何利可图?!”
曾文静听得手都开抖了,这是要翻脸开打了?!
那头却又半响没了声音。
曾文静觉得自己手心出了汗?
角落里墨海尴尬咳一声:“郡主,说些啥?”
曾文静皱眉!
回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墨海只好继续数地上的蚂蚁。
曾文静觉得墨海这个墨家巨子的狐狸真的不是一般的狡猾,一般的能忍!
曾文静哼了一声,耳边却又响起声音,却是李昭继续道:“二十八年前,文帝挥军八路,直击突厥,然后有突厥东西分裂,后来过了二年DTZ沙钵略有归顺本朝,不过,骨子里是不是归顺,大家不说也明白的,强了,人家万朝来拜,弱了,就不太好说。”
那橘子却一反常态不吭声了。
曾文静虽然觉得这个扯得有点太远了,不过一时听不出姓李的兜里卖的啥狗皮膏药,也耐着性子继续认真听。
李昭声音又起:“又过了二年,不知为何有人给吹了风,于是隋又起运,灭了后梁。”
那橘子尴笑一声:“那是我师父给文帝吹的风。”
李昭却当没有听到一般,继续道:“又过三年,也是兵分八路,杨广领兵五十万,攻入建康,灭了陈。”
橘子苦笑回了一声:“也是我师父给吹的风,而且把建康军布绘了图,让机关鸟传给朝廷。”
曾文静听得入神!好听!好听!
李昭又道:“你就不急我咋不说太原英雄宴的敬酒的事?”
橘子笑道:“那是果,你现在在说因。”
李昭笑:“果然墨家还是不同。”
李昭继续笑道:“还是又过三年,隋臣韦洸平定岭南,还是有人吹了风。”
那橘子陪笑道:“嗯,还是三年。”
曾文静就觉得这家伙真的是非常狡猾,俺赌这事墨家没有插上一腿,抓着我曾大爷一顿打!
那头李昭却忽然叹了一口气!
一言不发。
曾文静耳朵都立起来了!
那头却一句也没有?
显然二个人都在想问题。
终归还是那橘子道:“自西晋三百年,我华夏终归再次一统!”
李昭回:“所以终归是要谢过墨家机关的鼎力相助。”
那橘子道:“替谁谢?文帝?杨广?百姓?”
李昭却道:“都不是!是替西径关的戍边将士们谢过。”
“每次突厥南下,我西径关儿郎是会全部再死一遍的!”
“大隋强盛起来了,我们边关儿郎又活了这么久,终归还是要谢过墨家机关的助力,谢过文帝的文韬武略。”
那橘子嗯了一下:“我都忘了你出自西径关了。”
曾文静听得血气上涌,感觉不知不觉有了啥东西在眼眶里游荡,不争气地游荡!
那头那橘子小声自语道:“先有国,再有家。”
墨海在角落里看到曾文静眼里有光,竟然没来头的眼里也有一丝感动,
家主和李昭说的事岂是小事,不过能让这个刁蛮任性的郡主眼睛红,自然墨海也觉得那会是非常的不容易的事。
他这个蚂蚁也是有感情和血性的,不说也能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