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处长，我不喜欢打哑谜。有话直说吧。”赵飞挑了挑眉毛。
“西部司分南北两派，有两个总部，这些你知道吗？”江柔正色地问道。
“我听说过西部司有两个总部，分别建立在兰州和成都，并不知道什么南北两派。”赵飞道。
“其实，所谓的南北两派，只是他们内部的称呼，总局方面没有正式承认。但实际上确实存在两套相对独立的指挥系统，那是西部司一种特有的制度。”江柔道。
听到这里，赵飞也开了眼界。这种二元制管理模式，其他四司从未见过。
“为什么会这样设计？”
“这得从西部司建立之初说起。咱们804局刚刚建立起西部司的时候，总部所在地是兰州。但你也知道，全世界四块大陨石之一，就落在青海境内靠近四川之处。对于大陨石的魔法资源研究和开发，形成一条独特的产业练，同时带来一系列围绕大陨石的魔法犯罪。经过总局的同意，西部司成立了一个‘陨石区特别大队’，专门负责对青海大陨石周边和跟大陨石产业链有关的魔法企业进行管理和监督，为了方便工作，陨石区特别大队的办公地点从兰州总部搬到成都，另设第二个总部。”
“原来，这就是西部司两个总部的由来。”
“后来的事，你应该能猜得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陨石区特别大队拥有越来越独立的指挥权，甚至不亚于原总部机关，由于他们的驻地成都位置靠南，后来就发展成所谓的‘南派’；而原兰州总部位置比较靠北，就被称为‘北派’。两套指挥系统，一直沿用至今。”
“同一个司里有两套指挥系统，不会乱套吗？”
“其实总局一开始也有这方面的担心，但后来几十年过去，西部司的两套指挥系统，两个总部，一直并行不悖，并没有出什么大乱子，所以总局也就默认了南北两派的存在。”
“那问题出在哪里？”赵飞意识到，情况并非如江柔说的那么简单。
“问题就在于，前任司长之死。”江柔淡淡说道。
“西部司的前任司长？是在三年前，不幸在任务中殉职的那位‘白虎’杜垣吗？”赵飞想了想，问道。
“你认识杜垣？”江柔反问。
“不认识。只是前几年在东欧时，接触过西部司的特工，所以知道有杜垣这一号人存在。”赵飞摇头道。
“杜垣来自北派，这小伙子挺不错，是个人才，30几岁就当上司长，前途无量，只可惜英年早逝。”话语间，江柔难掩言语之中的惋惜之意。
“我也听说了，杜垣殉职时，刚从上上一任白虎手中接任司长一职才10个月。”赵飞道。
“正因为杜垣在任时间太短了，他没来得及建立起自己的威信，也没有什么出众的政绩，更别说培养接班人了？”
“问题就出在接班人身上？”赵飞马上意识到当中的关键。
“可以这么说吧。”江柔点头，“杜垣死后，南北两派也按照惯例，推出自己的司长候选人，参与下一任司长的选拔。这两位候选人都是二等特工，其中，南派推出的候选人代号‘彘’，而北派推出的是‘穷奇’。”
“结果怎么样？”
“在17个评比项目中，穷奇有12个项目都优胜于彘，而彘只有5项获胜。”
“所以，这位代号‘穷寄’的二等特工，就成为下一任‘白虎’了？”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上哪有那么简单？南派的元老们认为，穷奇太年轻，才刚刚30出头，资历严重不足，而且跟死去的杜垣关系非浅，难免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之嫌；而他们推荐的彘，是一位50多岁的老特工，资历和威望都很过硬，还屡建奇功，比起缺欠一些火候的穷奇，更适合担任司长。”
“仅凭几位元老的一张嘴，就能推翻按照规定选拔的结果，这样岂不儿戏？”
“确实不太好。所以现在的穷奇，仍然只是一位代理司长而已，还没有资格继承‘白虎’的代号。”
“代理……”赵飞斟酌着这两个字。
“因为南派的人提出异议，所以原本穷奇只要半年的考察期，被硬生生地拖到了两年。而现在本届的国内选拔赛的安保工作，就是穷奇的考察期结束之前，最大的一次考验。如果过关了，穷奇就能去掉‘代理’二字，正式转正。”江柔终于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赵飞不住地点头，“知道这些，确实可以少踩很多雷。”
“你明白就好。西部司的南北两派的公开竞争，只要依照内部规章，没有出大乱子，咱们总局方面，都是保持中立的立场。你明面上作为南境司的特工，就更不要去站队。明白吗？”江柔提醒道。
“别把我当傻子。”赵飞翻翻白眼。
江柔也太小看他了。对于这些麻烦之事，赵飞向来都是能躲就躲，怎么可能主动参和进去？
“我是特意提醒你这小子。论行动能力，你确实是非常厉害的；但不懂得人情事故，做事总是横冲直撞，缺欠点圆滑。只怕什么时候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江柔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不懂得人情事故？听到这句话，赵飞心里暗暗发笑。看来这位江处长，还为之前赵飞拒绝她跟踪飞机的事耿耿于怀。
“对了，那腾蛇呢？他是南派还是北派？”赵飞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腾蛇既不属于南派，也不是北派。他是总局直接空投下去的。”顿了顿，江柔补充道，“不过他跟现在的穷奇，还有已殉职的前任白虎杜垣，以前就认识，有些私交。”
江柔最后的补充，变相认为“腾蛇”纳兰俊杰更偏向于北派。
“我明白了。”赵飞点头道，“在我动身执行任务之前，有件事想让江处长帮个小忙。”
“帮忙？什么事？”江柔顿时来了兴趣。
她知道赵飞是一个骄傲之人，极少向其他人请求帮助的。
“我的特工小队里有一位队员，希望江处长暂时将其人事关系，调到猴支队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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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江柔，回到“希望”号之后，赵飞第一时间来到了维修室。
在这里，不出意外地找到了他要见之人。
此时，陆菁儿娇小的身躯，正趴在一张宽大的桌子上，对着一大堆看得让人昏头转向的图纸发呆，时不时在手边的笔记本上记录些什么。
赵飞也不打扰她，站在旁边等待着这个小家伙自己忙活。
两小时后，当疲惫不堪的陆菁儿，从大桌子上跳下来，锤了锤有些酸痛的后背时，赫然发现赵飞正站在自己身后。
“哇呀！”陆菁儿当场被惊得往后一蹦，“你想吓死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