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尘直奔水牢的校尉所,把门妖人急忙通报苦海头陀,当时苦海头陀正在校尉所饮酒,酩酊大醉。
把门人急忙摇醒苦海头陀道:“二魔主祸事了!”苦海头陀问道:“何事惊慌?”把门人道:“一少年侠客闯进校尉所,无人敢当,如入无人之境。”
苦海头陀大吃一惊,急忙提禅杖来迎萧逸尘,两个人一照面,少年见一和尚身穿灰布僧衣,满脸横肉,头顶烧着戒疤,相貌凶恶。
萧逸尘一声断喝:“呔!秃驴你可是妖僧苦海?”苦海头陀一听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当下问道:“什么人,敢搅闹水牢,你长了几个脑袋!”
少年笑嘻嘻道:“秃驴你听好了,小太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玉虚剑派俗家大弟子萧逸尘是也。”苦海头陀闻听此言勃然大怒:“贫僧的好朋友铁冠道人是不是你所杀?”萧逸尘道:“正是我所为,秃驴你奈我何!”
苦海头陀气的哇哇暴叫:“好你兔崽子,贫僧正要给好朋友报仇雪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看招!”话音刚落,苦海头陀一晃铁禅杖,化作一道白光,绕将过来。
萧逸尘右手扬起来,发出一道剑光,敌住铁禅杖。两个人斗了六十回合,不分胜负。苦海头陀暗自琢磨:“怪不得这年轻人如此猖狂,真有两下子,那这一手御剑术来说炉火纯青,不次于大哥邱陵,何不用法宝赢他!”想到这里,苦海头陀一边指挥禅杖加紧进攻,一边祭起法宝两仪葫芦,口中念念有词,葫芦喷出一道白光,直绕到萧逸尘身上。
萧逸尘大吃一惊,喊了声“不好”,那白光卷来卷去,萧逸尘被吸进去了。苦海头陀一阵狂笑:“哈哈哈,小辈贫僧叫你猖狂,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午时三刻就会化为一摊脓血,正好给贫僧下酒喝!”
苦海头陀把葫芦往腰间一挂,刚要驾土遁到三教堂去,忽然两仪葫芦剧烈抖动起来,要妖僧一看不好,急忙从百宝囊里掏出一道符箓要镇压下去,符箓还没有贴到封口,只听“咔吧”一声,烟雾缭绕,萧逸尘从两仪葫芦中走将出来,葫芦被炸碎!
苦海头陀右臂被炸掉半截,血流如注,右手提着禅杖目瞪口呆,喃喃自语:“这不可……能……绝对……不……不可能……贫僧元婴初期修为怎么会败?”萧逸尘哈哈大笑:“秃驴,你想不到俺也是元婴初期修为吧。”
苦海头陀大惊:“是俺和尚轻敌了。”话音刚落,只见几道黑烟,透过瓦片,向外面飘出。少年再找妖僧踪迹不见,萧逸尘一者年轻气盛,二者经验不足,让妖僧用法术遁逃。
少年急得直跺脚,真想抽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妖僧跑了,这怎么弄的?”忽然现出一片彩云,彩云中林绛雪道:“萧郎壮丁们已经被我救走,快随我来!”
林绛雪一晃法宝穿云幡,萧逸尘跳将上去,化作七彩光芒的云朵,直到半空中。忽然一猿猴从天而降,来到萧逸尘面前说:“俺师父已经回来了,现在乾坤洞等候二位。”
萧逸尘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三教堂?”猿猴道:“这瞒不住我师父掐指一算,老师派我来接应二位。”萧逸尘大喜:“如此甚好。”
三人刚要驾着穿云幡回转乾坤洞,迎面正碰见两个妖人,一个身材肥胖正是三魔噬血魔君尚瘾,另一个眉毛耷拉着黑面金睛,下巴颏一部红胡须,乃五魔飞天夜叉马遵。原来苦海头陀和霹雳子詹风先后身受重伤,逃到三教堂见另外六魔。
大魔邱陵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帮猴崽子如此嚣张,老二和老四还被人家打伤,快去调理身体去吧。”
霹雳子詹风道:“来者正是在燕荡山斩杀铁冠道人元神的玉虚剑派弟子萧逸尘。”众妖人闻听此言,一阵大乱,这个说:“兄弟不好了,俺听说萧逸尘年纪轻轻有三头六臂,打个喷嚏就能让筑基期修士灰飞烟灭。”另一个道:“俺听说这小伙子不过二十来岁,是大名鼎鼎的醉剑仙的顶门大弟子,睡觉都能练习法术。”
邱陵见众妖人丑态百出,鼻子差点气歪了,厉声道:“各位这是怎么了,三教堂历经五百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不过一区区萧逸尘,就把各位唬住了。”
八魔白天祥道:“大哥不必动怒,我料定对方是有点法术道行,二哥和四哥身经百战,大江大浪过了多少,什么时候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一定是有特殊法宝或者有高人相助。”
五魔道:“老八说的有道理,现在摘星楼已经被毁,詹风被来者打的身受重伤,大口吐血,可见不是等闲之辈。”邱陵说:“当务之急,搜查敌人踪迹,能报仇则报仇。”
三魔和五魔自告奋勇:“大哥,我俩愿意捉住玉虚剑派余孽,给大伙儿报仇雪恨。”大魔邱陵点头答应,又吩咐手下人加强戒备,不得疏忽大意。
二妖人出了三教堂,见西北方向三人风驰电掣,料定是萧逸尘一伙,于是拦住去路,厉声断喝:“无名小辈,哪里走!”
噬血魔君祭起噬血珠,劈头照三人打将过去,那魔珠一出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无数冤魂恶鬼把三人团团包围。飞天夜叉马遵手持铁叉,注视着战况。
猿猴见事情紧急,急忙拽出背后宝剑,发出一道蓝色剑光迎敌。林绛雪急忙飞出诛邪刺,萧逸尘放出天罡伏魔剑,三道剑光汇合在一起,成为一道屏障。
忽一蛇头人身的妖物口喷红色毒烟,向萧逸尘扑将过来,萧逸尘更不怠慢,右手指挥飞剑,口中念念有词,左手从百宝囊里掏出来一道符箓上面有“雷火”二字,只听一声霹雳,发出大片雷火,烧死妖物无数。
尚瘾见噬血珠一时不能把敌人消灭,急忙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元神幻化成一只大手向萧逸尘三人抓来。
萧逸尘大吃一惊,急忙分一道剑光来斩那只大手,与此同时林绛雪也指挥剑光来阻挡,元神幻化的大手稍退,却冷不丁把猿猴攥在手中,急忙回撤。原来猿猴一心指挥飞剑抵御妖物,已经有些吃力,不提防那大手抓来。
猿猴大声疾呼:“二位道友救我一救。”萧逸尘和林绛雪猝不及防,见猿猴被噬血魔君攥住,就在这紧急关头,半空中一道火光冲天,一道士鹤发童颜,手提烈火剑,直斩那大手,大手猛的一缩,小拇指已经被斩落。
道士趁机救回猿猴,刹那间已经到了穿云幡上,对萧逸尘道:“快走!少年又惊又喜道:“上官道爷原来是你。”林绛雪更不怠慢,驾着穿云幡刹那间奔出一百多里路程。
三人一猿到了乾坤洞口,落下云头。洞口站着一个道士身长一丈开外,鹤发童颜面似银盆,鼻直口方,下巴颏三绺长须飘扬脑后,背后背剑,斜挎百宝袋。
猿猴急忙下拜:“弟子参见师父。”那人道:“起来吧,自己爷们儿,不必多礼。”萧逸尘见道士仙风道骨料定是洞主徐无鬼,不由得肃然起敬,深施一礼:“晚辈萧逸尘参见徐仙长。”
徐无鬼抢步起身,将少年扶起道:“少侠目若朗星,英俊潇洒,莫非是萧逸尘么?”萧逸尘道:“不敢当,正是晚辈。”萧逸尘一指旁边林绛雪道:“这是晚辈道侣林绛雪,宝相夫人的女儿。”
林绛雪飘飘万福:“参见道长。”徐无鬼道:“姑娘请起。”上官元英见了徐无鬼呵呵一笑:“道友,别来无恙。”徐无鬼道:“老杂毛,你还活着呢。”徐无鬼一向风趣幽默,洒脱不羁、任真自得,当下对众人道:“里面请!”
猿猴三蹿两纵,到了洞口,喷出三昧真火把八角琉璃灯点燃,照如白昼,显出来一条甬路,走出四五百步远豁然开朗,清一色都是石室。
徐无鬼道:“各位随我来。”众人跟徐无鬼转过影壁墙,进了待客厅,待客厅规模足有三间房子大小,里面石凳子、石桌,靠北正中央是主位。
一张大桌子罗列杯盘,当然不是普通的山肴野蔌,酒樽里装的是玉液琼浆,盘子里放的是仙丹妙药,各种凡间罕见的水果,琳琅满目。
徐无鬼摸了摸鼻子:“各位就坐,不用客气。”萧逸尘问上官元英:“道爷从哪里来?”上官元英耷拉着一张脸,面沉似水。徐无鬼道:“萧少侠跟你说话呢,你装什么聋子。”
过了半天,上官道爷才道:“逸尘呐你可知道这次二探轩辕轩的后果么?”萧逸尘闻听此言,心中一颤,知道牛鼻子老道挑理了,急忙立在一旁:“弟子不该目中无人,以至于猿师兄差点被捉。”
上官元英喝了一口酒然后缓缓道:“贫道和你师傅醉剑仙是莫逆之交,我认识他五百多年了,我讲的道理你可心服口服。”萧逸尘道:“晚辈知错,谢师伯教诲。”上官道爷微微点头,这才说道:“天底下奇人异事多如牛毛,一山还比一山高,就连贫道也不敢犯险闯魔宫,你不能骄傲自满。”
旁边徐无鬼怕萧逸尘面子上难堪,趁机说道:“老家伙别贫嘴了,喝酒喝酒,不然吃水果。”猿猴道:“上官道爷不必动怒,好在你老人家及时赶来,救我不死。”
酒过三巡,徐无鬼道:“八魔在滇南胡作非为,盗取婴胎紫河车,杀人如麻,又修建摘星楼破土动工,累死壮丁无数,留着迟早有一天不可收拾,不如及早铲除,以绝后患。”上官道爷说:“八魔占据此地数百年,根基深厚,弟子徒孙七八百号人,不太好办。”
林绛雪道:“前番两次大闹魔宫,必有准备。”徐无鬼突然一拍大腿道:“大事不好,贫道失算了!”萧逸尘诧异道:“老前辈何出此言?”
“苦海头陀被你炸去一臂,必然要到三阳洞找静虚真人钟魁,那牛鼻子老道有断续膏可以把残肢复原,如此胡道友必遭八魔所害。”上官道爷说:“钟道友住在何处?”
徐无鬼道:“东北三百里有一慈云观便是。”萧逸尘自告奋勇:“在下愿意一往,洞主留下来防止八魔派妖人侵袭。”上官道爷和林绛雪道:“愿意同往慈云观。”
徐无鬼点头同意,又从百宝囊里掏出来一宗法宝,是一面红旗,上面画着太极八卦,阴阳五行的图案:“上官道爷这烈火旗送你防身,关键时刻可以保命。”上官道爷谢了徐无鬼,立即和林绛雪萧逸尘驾着遁光赶奔慈云观。
且说大魔邱陵在三教堂给苦海头陀以及詹风疗伤,詹风被打的大口吐血,头昏脑涨,苦海头陀伤势更严重,那截断臂搁在床头。
门外弟子禀告:“三魔主驾到!”噬血魔君尚瘾来到床前,看了病情。尚瘾道:“老四并没有大碍,只是二哥废了一臂。”八魔白天祥道:“据我所知,慈云观住着一个胡道士,有断续膏可以复原,何不去借。”
邱陵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把这茬子忘记了,那姓胡的道士如果不知道好歹,就灭了他,夺回断续膏据为己有,给老二接臂。”
八魔白天祥和噬血魔君道:“大哥我二人愿往。”邱陵点头称是:“行事谨慎一些。”三魔一拍胸脯:“不需大哥叮嘱。”于是两个魔主化作两溜黑烟,往慈云观而来。
白天祥和尚瘾到了慈云观,见飞檐斗拱红墙一角,虽然规模远远不如三教堂,倒也庄严肃穆。门口一把门道童问:“二位远道而来,有何见教?”
白天祥深施一礼:“阿弥陀佛……那个……无量天尊,烦劳仙童禀告胡道长,就说滇南八卦山两个魔主特来求见。”仙童道:“二位来的不是时候,俺师父云游四海去了。”
尚瘾一味粗暴蛮横,两肩膀一摇,就要放出飞剑取仙童性命。被白天祥一把拉住:“三哥不得无礼。”尚瘾扯着嗓子喊道:“臭道士你给我滚出来,莫非龟缩在里面,怕我二人不成!”
话音刚落,两个魔头眼前闪过一道金光,现出一道士豹头环眼,铁面虬髯,背后一把桃木剑,声如洪钟:“二位乃堂堂魔主,威震江湖,为何口出不逊,太不应该了吧。”
尚瘾大笑:“好一个威风的道士。”白天祥道:“我三哥脾气粗暴,道长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