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当院,寒风凛冽。两个人都死死盯住对方眼睛,最后加各答还是沉不住气了,厉声道:“本院监寺是不是你杀的,真是胆大妄为,今天我和尚老爷要你以死谢罪!”
萧逸尘嘴角一撇,吊儿郎当道:“妖僧你可真不要脸,表面上是出家人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慈悲为怀,方便做门,可你呢一肚子男盗你娼,心怀不轨之事,可杀而不可留!”
妖僧加各答见自己底细全都被他摸清了,恼羞成怒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贫僧亡!”两个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
加各答一拍后脑勺,放出五道半青半黄的剑光来,在萧逸尘头顶降落。萧逸尘喊了一声“来的好”,也两个膀子一晃,放出一道六七丈长的紫色剑光,如一挂长虹,气势磅礴。
加各答见对面小伙子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剑术却如此了得,至少也得说是金丹期的剑修。
两个人缠斗到三十回合,眼见妖僧加各答剑光要被压灭,加各答一看不好,急忙喷出来一道黑气,半青半黄的剑光暴涨开来。
加各答一阵狞笑:“怎么样小伙子,你终究不是贫僧的对手,如果你能拜在我和尚的门下,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美女玩不够的。”
萧逸尘“呸”了一声:“妖僧死不要脸,留你在时间迟早是个祸害,我就打发你上姥姥家吧!”话音刚落,萧逸尘一张口喷出一道金光来,把加各答身上一绕。
加各答觉得自己动弹不得,如木雕泥塑一般。不出半个时辰,加各答形神俱灭,死于非命。
萧逸尘摸到寺庙的厨房,找了几桶葵花籽油,泼洒在边边角角,一看准备的差不多了,吹了一口仙气,刹那间整个寺庙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不一会儿寺庙被烧成灰烬,只剩下断壁残垣。萧逸尘点了点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加各答你一意孤行,胡作非为终有恶贯满盈的一天,悔之晚矣。”
萧逸尘一路御剑前行,过了一天一夜终于来到距离黑水湖八九十里路程的铁牛岭,觉得有些乏累,想和几口水顺便歇歇脚。
这铁牛岭地势比较平坦,是一个大镇甸,足足有六七百户人家,横七竖八好几趟大街,十分繁华热闹。
萧逸尘赞不绝口,没想到弹丸之地的青鸾国偏居一隅,也这么繁花似锦。路旁一座茶棚,三三两两的茶客在高谈阔论。
萧逸尘进了茶棚,里面十几张桌椅板凳,地方还挺宽敞。店小二急忙过来招呼:“客爷喝点什么?”萧逸尘咧嘴一笑:“来一壶龙井吧”。
“好了您嘞,一壶龙井茶。”店小二一转身沏茶去了,不一会儿提着茶壶来了:“您慢用,有事儿只管招呼小的。”萧逸尘道:“有劳了。”
只听对面一农民打扮的中年大叔对另一个猎户说道:“你听说了吗三天前,在铁锵庙发生了一件怪事。”
猎户打扮的人说:“什么怪事?”农民庄稼汉子道:“李员外的夫人去上香,一去不回头,有人说是给神像捉走了,也有人说是妖精作祟,反正就是不太干净的东西。”
萧逸尘一琢磨,十有八九闹妖怪,这里有猫腻。萧逸尘喝了茶,向庄稼汉子打听:“请问大叔那铁锵庙,怎么一个走法?”庄稼汉子道:“可去不得,危险的很呐。”萧逸尘苦苦追问,庄稼汉子没有办法,叹了一口气道:“转过棋盘大街,宰直走六七里路程,裤衩胡同正北便是。”
萧逸尘抱拳拱手道:“多谢多谢。”萧逸尘按庄稼汉子的指点,来到铁锵庙。见一个老道趴在门槛儿上打瞌睡。老道头戴青缎子九梁道巾,身穿蓝缎色道袍,青护领相衬,腰系杏黄丝绦,白袜云鞋,眉分八彩鼻直口方,相貌不俗。
萧逸尘找了一条板凳坐下,这个时候老道一打盹儿站了起来,身长七尺七寸,肋下一口烈火剑。
老道问:“施主何事?”萧逸尘眼珠子一转悠随即说道:“我邻居张三说这庙里有妖精作祟,我偏偏不信邪,于是打赌击掌一百两银子。”
老道急忙摇手道:“这里确实有妖精,李员外的夫人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委托贫道捉妖。”萧逸尘一扑棱脑袋咧嘴一笑:“道爷此言差矣,晚辈胆子大怕他何来。”
老道无可奈何,萧逸尘问:“道爷怎样称呼?”老道打稽首:“无量天尊,贫道法号无极子上官元英,我师父就是冰山北极岛霜华宫的火龙真人。”
萧逸尘心知肚明那火龙真人是金仙修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六七千年的道行,手下四大剑仙,分别是上官元英、诸葛寒、司马空、尉迟北。
萧逸尘见上官道爷谈吐文雅,相貌不俗,知道这是一位法力高强的修士。到了三更半夜,忽然庙外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庙门外走进来一个老道,身长九尺,头戴莲华冠,身穿八卦衣,上面绣着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面似瓦灰,眼睛通红通红的,黄胡须飘洒前胸,正是妖怪变化的道士。
上官元英让萧逸尘躲在偏殿,一个人手持烈火剑,正和妖道碰面。上官元英道:“大胆妖孽,竟然敢强抢良家妇女,该当何罪!”
妖道狞笑,随即喷出内丹,要把上官倒爷喷倒。上官道爷一晃烈火剑,剑尖发出一团火焰,朝内丹黑雾打去。妖道“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老血,内丹被上官道爷破了法术,元气大伤,化作一阵黑风遁逃。
萧逸尘隔着窗户缝,看了一个闷真:“呀呵,没想到老道真有两把刷子,烈火剑一出,就打跑了妖怪。”
上官道爷冲偏殿喊道:“出来吧施主,妖道已经被打跑了。”上官元英一连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回应,急忙到偏殿一看,萧逸尘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喃喃自语:“吓死我了……”
上官道爷叹了一口气:“施主啊,贫道早就有言在先,你一意孤行,被吓坏了吧”。上官道爷把萧逸尘扶了起来,萧逸尘装作恐惧万分的样子,灰溜溜的走了。
上官道爷一琢磨:“妖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怕狗急跳墙到李员外家里开杀戒,贫道去也!”想到这里,上官道爷借土遁来到李府。
管家李忠急忙到书房报信:“启禀老爷,上官道爷来了。”李员外大喜:“赶快有请!”
上官道爷到了客厅,仆人献茶。李员外道:“道爷捉妖事体如何了?”上官道爷说:“贫道和他在铁锵庙斗法,妖怪不敌贫道的烈火剑,化作黑风遁逃了。”
李员外忧心忡忡,手中茶杯落地,摔了一个稀碎。上官道爷微微一笑:“施主不必担心,贫道就住你家了,给员外爷保驾护航,如此可好?”
李员外这才回嗔作喜,给道爷安排住处在东厢房,比较安静。忽然仆人来报信:“启禀老爷,夫人回来了。”李员外大喜:“列队迎接!”
夫人道:“多亏了一个小伙子在夹壁之中把我救了出来。”上官道爷大吃一惊:“莫非是他!”李员外急忙道谢:“多谢上官道爷,不然一家人如何团聚。”
上官道爷说:“员外过誉,此事估计是一个小伙子干的,他非要看我捉妖,结果吓晕了,口吐白沫,估计是装孙子,真人不露相啊。”
且说铁锵庙老道被破了法术,怀恨在心,大殿里一口棺材里装着骷髅傀儡,平时妖道邵东霜压破舌尖,用妖术邪法催动骷髅,这具骷髅是这妖道从一个坟墓里挖出来的,长年累月吸收日精月华,妖道在天井当院的八仙桌上点了一支信香,只要法术被破,信香立即熄灭,老道就得到信儿了。
邵东霜到晚上,满天星斗,万籁俱寂的时候。老道在院中预备香烛纸马,五谷粮食,黄毛边纸,朱砂笔砚,老道披发仗剑脚踏罡步,画了六道符箓。给骷髅傀儡一口长剑。这妖物两眼冒着红色光芒,带着一阵阴风,直奔李员外家中来了。
上官道爷正在东厢房闲坐,忽然心神不宁,掐指一算就知道妖道派骷髅傀儡要伤害李员外一家。
上官元英急忙吩咐李员外:“快出到密室躲藏。”李员外急忙率领几十号人到密室去了,一个个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上官道爷出了天井当院,门外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一股腥臭味儿扑鼻而来。上官道爷拽出背后桃木剑,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沉重的大门被傀儡撞破,一下子就七零八落了,木屑横飞。
上官道爷见骷髅傀儡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这妖物身长九尺,眼睛冒着诡异的红光,鼻孔里爬出来一大把蛆虫来,在骷髅脸部乱爬。
骷髅傀儡怒吼一声,露出森森白牙,直扑上官道爷。上官道爷暗自惊心:“何人使用如此邪术,可见那人心术不正,丧心病狂到何种地步!”
上官元英抽出桃木剑,迎风一晃就是暴涨三尺,发出一团橘黄色火焰,照定骷髅就打。
骷髅一翻身,火焰打空,这妖物舞动长剑,直刺上官道爷咽喉。上官道爷一看就知道不好,急忙从百宝囊里掏出来一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道了一声“疾!”
一道闪电劈将下来,“咔嚓”一声骷髅傀儡被炸成了粉末状,烟雾缭绕,一股恶臭味儿四散开来。
上官道爷刚破了骷髅傀儡,一人从外面跳上高墙,定睛一看原来是妖道邵东霜,妖道驱使骷髅杀进李府,不想被上官道爷破了妖术,院里面的信香噗嗤熄灭了,邵东霜元气大伤,喷出一口老血来:“呀呵,没想到李府请来了高人,我就会他一会。”
妖道刚吞了一颗丹药,半空中有人御剑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朋友告钟和尚,落下剑光。
邵东霜问告钟和尚:“僧兄哪里来,有何贵干?”凶僧说:“贫僧云游四海浪迹天涯,刚才见道兄法术被破,故此来见。”
邵东霜就把事情来龙去脉了一遍,敢情这告钟和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发卖熏香蒙汗药,盗取婴胎紫河车。随即承诺道:“既然如此,我陪道兄杀进李府,弄几个美貌女子玩一玩。”
邵东霜闻听此言喜上眉梢随即道:“如此甚好,僧兄到时候大功告成,所有的美女平分,一人一半。”
妖道和凶僧图谋不轨,却说墙角儿外面蹲着一个人,偷听很久了,暗自咬牙切齿:“好个僧道二人,如此蛇蝎心肠,我岂能容绕!”
原来蹲在墙角儿外面的这主儿就是萧逸尘,见铁锵庙妖气冲天,就借土遁刹那间来到寺庙外,忽然听里面窃窃私语,便使了隐身术,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