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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汉没有回应二师兄的提问,仍然,一直自顾喃喃。

“雯暄啊~~,我的雯暄~~”

军绿大衣的瘦弱汉子,皮肤粗糙见红,鹰钩鼻子向下弯,小眼迷离带贱相,恶人一般的长相,即令人害怕,又让人讨厌。

他浑浊的目光,再游遍礼月画室众人片刻后,最终,锁定在了四师姐陈琳身后的蔚雯暄身上,醉汉的神情,立马,变得生动起来。

像找到了宝物,两眼放着精光,伸出颤巍巍的指头,触摸着对方的所在。

醉汉喜露黄齿,高兴低沉的说道:“雯暄啊~~,我的宝贝乖女儿,可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想见你一面有多么难呀!”

他无视其他人,只专注于蔚雯暄一人,跌跌撞撞的走向对方的位置,沿路,推开了于锦绣和顾安洁,慢慢的来到蔚雯暄面前驻足。

两人就这样平静地对望着,没有说一句话。

这安静诡异的场面,一度让万礼月、顾安洁、陈琳与白墨等人,气道窒息,引发心脏停止。

他们间,也用眼神交流,不敢轻易打断这个微妙的父女再会。

只有,二师兄于锦绣,心思活跃,脑洞大开,意识飞到九霄云外,还不忘偷偷地将自己的位置,挪到三师妹邹梦婷的身边,享受着置身事外的平静。

离蔚雯暄最近的四师姐陈琳,一脸愤怒的瞪着醉汉,除了雯暄外,唯有她深知瘦弱汉子的真实面目。

因为,她曾亲眼见过汉子欺负雯暄的场面,还有那副丑陋的嘴脸,让陈琳事后,每每回想,都忍不住恶心。

她不想这个人渣,再伤害自己的挚友了,心之所向,身体力行。

胸中的怒火,促使着她,要去做一个冲动的魔鬼,然而,一只温软略冰凉的大手,拉住了陈琳纤细的左臂,她回头一望,见到是小师弟后,发了一愣。

见对方用认真沉默的眼神制止自己,陈琳咬着下唇,不甘的低下头去。

她自己也明白,这样的场合,是外人不能随便介入的,就算,自己帮了蔚雯暄,解了一时燃眉之急,那以后,怎么办?

她能帮得了多少次?又能,做到哪种程度?

其实,一切还是要看蔚雯暄自己,如果,她一直这样逃避,无论陈琳怎么帮她,都是没用的;反之,一旦蔚雯暄,作出了正确的决定,那么,事情的走向,就从根本获得了改变。

那时候,不用陈琳说,蔚雯暄也会主动地向她们伸出求助之手。

“哎~”

陈琳揪着眉头,极度心疼的望着挚友蔚雯暄,白墨静静的站在师姐的身边,放下了拉住她手臂的手,收回自己身边,也看向蔚雯暄那里。

只是,没人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去看待对方的。

场中,面对面的父女,蔚雯暄显然厌烦了对方的套路和伪装,直接冷淡的开口:“你来做什么!”

醉汉傻傻的抓着邋遢的头发,说道:“嘿嘿~,来看看你平时过的是怎样的生活。顺便,为我上次的鲁莽举动向你道歉。再说了,父亲来见见自己的女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蔚雯暄不理会他的嬉皮笑脸。

“有个前提,如果,是其他的人;而你,我不信任……,你也绝不会是这样平常的父亲。”

“嘿嘿,聪明!真聪明。”

醉汉竖起大拇指,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他也朝着边上的万礼月等人炫耀。

“看到没……,我女儿,聪明!比她老子我还要聪明,再配上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啧啧啧!!!哪个臭小子配得上呀!这要以后,绝对会有好多好多富家子弟的公子哥,跪倒在我女儿的石榴裙下!哈哈哈……”

蔚雯暄面色一冷,淡淡道:“那也和你无关,别扯话题,你那一套我已经腻了,有话直说,这是最后通牒。”

“好好好。”

醉汉忙举起手,无可奈何地歪着脑袋,含着一口酒气,说:“那个~,我呀!其实,就是想问你借点玛尼~,票子啦~~,嘿!”

“我这不是因为欠了人家很多钱,给他们打工吗!说实话,受不了了,太累了,我平时连饭钱都出不起。幸好,遇见你,我的宝贝女儿,你一定不会不管老爸的吧!”

他可怜地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眼神忧伤的望着蔚雯暄。

“先不说我有没有那么多的钱给你,即使,只有一点,你也会拿去赌·博的吧!”

醉汉张着嘴,干笑连连。

“这个……,这……你晓得的,这个东西,一时半会说不清,但我自信可以赢钱,最近呐~,我向一位大师学到了可以掌握运气的方法,他告诉我,今年底,是我财富运最旺盛的时候,不说逢-赌必赢,但起码能回够本。”

蔚雯暄眼眸中的光,渐渐黯然,她精致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挂在上面。

“又是运气,又是自我感觉,你的这些可笑的话语,还是和当年一样肤浅。就是因为你的那些自信,才把我们这个家,毁成现在这样。你还不回头,要等到何时!”

醉汉收敛起虚假的笑容,从酒中醒来。

“你这是在对我这个亲生父亲,说教嘛!”

蔚雯暄撇过头,不再看他一眼。“是与不是,你自心领神会去吧!钱,我是不会借的,你走吧!”

“哎~”醉汉突然自嘲,仰天长叹起来。

“难怪,老一辈都说生女不如生儿啊~,养了这么久,却发现是一个白眼狼,连亲生父亲都不要了。这泼出去的水,再怎么样都收不回来!女人呀!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是贱·货-胎子,和你那废-物娘一个德行。”

在场所有的女性听完后,都被触到了雷点,浑身一颤,怒气在表情上显现。

顾安洁阴着脸,神色不善的盯着醉汉。

“你说女人是贱·货?那请问,你这个货色,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难不成,是粪坑里!说话前要经大脑啊~,你是不当我们存在吗!”

醉汉不屑的瞧了眼顾安洁。

“小屁孩插什么嘴!这有你说话的份嘛!”

万礼月向前一步,站到他面前。“那请问,这有你说话的份么?!我们礼月画室,不欢迎不尊重人的客人,请回吧!”

“哼!”醉汉冷笑。

“我……”

“够了。”蔚雯暄坚毅的眸中,除了泪水,还有决绝的答案。

“你没资格对我妈评头论足,从你抛弃我妈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父亲。”

“哈!”醉汉被气得笑了。

“女人呐~,就是傻白甜一个。这是你可以否认的?你的血液!你的基因!甚至,你的命!都是我赋予你的,要不是有老子我,哪有你的存在!”

“你现在还敢和老子这么说话?我就问你借点钱,屁大点事情,你和老子说拒绝!”

他开始借着酒劲,大吼大笑,癫狂地挥舞着手臂,摆着头。

“话说回来,要不是你妈当初搞什么自杀!事情也不会弄大,我也就没这多债务,更不会进监狱,不会出来就被人追杀,最后,还被人逮到,强迫做奴隶打工还钱了。”

“你说就叫你妈给大款当小妾,有什么难的?有吃有喝有住,私下里,说不定还能给我点零花钱花花,你的学费讲不好都给免了。”

“有这么棒的条件!你妈非要作死,不是脑子有坑是什么?要是老子是女的,那真是高兴的不得了呀!但谁叫我不是呢!”

“哼~,你也是,别以为你和你妈长得漂亮就了不起了,最后,你妈,还不是嫁给了我这样的货色。你学习再好有什么用,我看呀~,你未来也会是一个『克夫命』的贱·货!都说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呀!”

一脸难以置信的蔚雯暄,惊愕的张着嘴巴,捏起发青的秀嫩拳头,浑身颤抖。

“你居然……,是这么想的?对你抱有期待的我,真是傻的不行。”

“小时候,我曾听我妈说过,你年轻的那会,也是一个有志青年,绝不像现在这样堕-落,都是赌·博害的。”

“自从你事业失败,被好友坑了后,你就沉迷于赌·博的快乐中,逃避起了现实来。整个人都跟着变了,我妈直到最后,都相信着你会变回原来的那个样子。”

“她与其说,是为了自己而自杀,不如说,是希望能再次见到最初的你时,自身也依然属于你啊!”

她愤恨的指着懵住的醉汉父亲,眼底,最后的一丝感情,也随之,彻底消失。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你也没资格称我父亲。走!从我眼前,立马消失。走啊——”

最后的这句,蔚雯暄是在心中纠葛,十分疼痛后,咬着牙,吼出来的。

陈琳、邹梦婷和于锦绣都为她而心伤,从没见到过情绪这么激动的蔚雯暄,但要是换了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面对这样令人厌恶的父亲,哪个也不敢说,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大师姐顾安洁,下意识的担心着她,轻喊:“暄暄!”

豆豆姐忍不住流泪,万礼月充满敌意的盯着醉汉,把自己幸福的学生们,弄得这般伤心,作为老师,不可能不动怒。

而白墨,埋在浅灰长发下的眼睛,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陈琳和豆豆忍不住内心的躁动,一起上前抱住了强撑着的蔚雯暄,那柔弱颤抖的身躯,同时,也对无所动静的醉汉,喝道:“雯暄叫你走,你没听到吗!”

醉汉起先,是有点混乱,但也渐渐镇定了下来,他慢慢转过身。

“抱歉,我又惹你生气了,人一喝酒,就容易脑子发昏!把刚才的事都忘记吧!我下次再来看你。”

白墨上前,冷着脸站在门口,打开铁门,指着外面黑漆漆的楼道,斜眼盯着醉汉。

“出口,在这边!”

醉汉短暂的与白墨擦肩而过,扫了一眼他的样子,总觉得在哪见过,但此刻,实在不适合问这些,因为,很明显他们这是在‘送客’。

醉汉什么也没说,径直下了楼梯,消失在黑暗中。

……

白墨冷漠地倾听着,暗夜中的那道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才缓缓关上了大门。

闹剧插曲,到此告一段落。只是,画室的氛围,再难以回到之前的欢快当中,每个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纱影。

众师姐们,望着终于身心疲惫,不再掩饰自己痛苦的蔚雯暄,都流下心酸的泪水。

感恩节的庆师会,就这样被破坏了。

蔚雯暄心存愧疚的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把大家……”

“不是你的错!这里……,没有谁需要接受你的道歉,但如果,你是要找倾诉对象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哦!”

白墨走到被陈琳、豆豆抱在怀里的蔚雯暄面前,温柔的向她伸出了手。

蔚雯暄失神的对上了小师弟亲和的目光,或许,是因为对方背对着灯光所带来的效果吧,她有一刹那,将白墨当做了天使,而自己,是被从深渊救起的那个无助的人类。

当两个人,沉浸在白色的世界中时,陈琳和豆豆慢慢放开了她,顾安洁一脸皎洁的抱起手臂,站在原地坏笑。

于锦绣小声吹着口哨,心中给小师弟点赞。邹梦婷,也罕见的露出一丝温暖的神色。

万礼月与豆豆互相对视,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咳咳!”陈琳不满的打断这两个做着梦的少男少女,之前,那一点对小师弟的好感,都被警惕所取代,并将他标为了头号危险人物之一。

作为当事人的蔚雯暄,首先,缓过神来,她不知为何,脸颊有些滚烫,而且,对小师弟的视线,不敢再回视,也许,其他人都明了吧!

但对蔚雯暄来说,却有些不知所措,她很好奇,这股怪异的感觉是什么,可惜,在经历过刚才的大悲后,蔚雯暄着实有些累了。

而白墨则后背冒着冷汗,心里罪念自己的失态,认为自身,因骄傲大意了。

啪!

顾安洁一拍手掌,露出雪白的牙齿,嬉笑道:“好啦!不开心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接下来,还是我们的恩师晚会时间!”

于锦绣抻着脖子,发出惊讶声。

“诶!还要继续……”

顾安洁扭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他,幽幽一句。

“你说呢!”

大家又笑了。

“哈哈哈哈!”

——————

此时,楼外小区中,吹起了稀薄的雪花,加之夜里的温度剧降,寒风冷的更伤人了。

醉汉裹紧军绿色的保暖大衣,顶着大风,拿出随身携带的啤酒,开盖畅饮。

脑中,回想起刚才女儿的话,不禁扪心自问,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得呢?

又是因为什么,染上-毒·瘾的?!真的,只是因为当年,被好友坑了,导致事业失败,才会堕-落吗?!又或许,是自己承受不了压力与期待,还有害怕吧!

“哼!”醉汉讽刺一笑,又仰头喝了一口啤酒。

“过去的事,又提来干嘛!难不成,我良心依在?笑话,人一旦沉沦在欲望里,是不可能回得了头的。谁会愿意救赎我这样的废人?我也不想被救赎,现在,只有赌·博,才是我的一切!”

他大口喝着酒,亦大笑着,脚步轻浮的向前迈步。

在风雪里,摇摇晃晃的移动着,双目朦胧,哪里有光源,就想往哪里靠。

醉汉没发现,不远处,也有几个人影,正向着这里接近中。

终于,当双方没有一个躲避时,结果,撞在了一起。

本来,心情就坏的醉汉,因酒精全身无力,受到外力向后倾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哎呦一声,疼醒了,指着面前几人,就开口大骂,当然,眼睛处于迷糊的状态,根本,就看不清对方是谁。

不知,所以无畏。但无畏,分场合,也会是作死。

果然,对面一个留着鸡冠头,长相冷狠的黑衣青年,上前,就给了醉汉一巴掌,直接将他打的大写懵逼,趴在了地上。

随后,对方放出了狠话。

“蔚索,你TM是不想活了!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地上,捂着通红左脸的醉汉‘蔚索’,从迷醉当中被吓醒。

他使劲揉了揉干巴巴的眼角,不理会飘到脸上的冰冷雪花,瞪着比以往更大的眼珠,在看清楚面前的几人后,嘴巴哆嗦的,都忘记了闭合。

“大……大菲哥!”

黑衣几人的正中,穿着同色西装带着大墨镜,一头中分长发,体型微胖的年长者,露出一口大金牙,看似和蔼的说道。

“哎~,小蔚啊~,我们……什么关系,不用这么见外。”他用手,比着自己与蔚索,显示交情。

“嗯嗯嗯。”

醉汉蔚索,不敢真的用称兄道弟的语气回应,所以,自觉地降低了身份,顺耳恭从的站起来,半蹲着屈膝。

眼角的余光,轻轻地扫向了旁边的几位熟人。这些伙计,蔚索都认识,因为,他们就是自己的债主‘大菲哥’的小弟。

刚才,赏他一巴掌的鸡冠头青年叫“山凰”,性格和本人的长相一样,又冷又狠,还带点狂妄。

左脸纹着一只孤傲的公鸡刺青,据说,是因为年少时,不知道凤凰长啥样,就叫人,按照当地最厉害的一只公鸡模样,纹在了自己脸上。

如果,有人带着恶意嘲笑他脸上的刺青,那么,那人将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

与山凰站在同一水平相反方向的寡言低调男子,人称“阿南”。

他有一张帅气的国字脸,但奈何不喜张扬,经常把脸埋在自己的长发下,不让人看见全貌,不过,相处起来,始终,是要比山凰更好一些,前提,只要,不触及对方的禁·区。

……

居于最后,身着黑皮夹克,带军绿鸭舌帽的男子,是这群接近三十岁,以及,之上的人里,最年轻的成员。

之前,有去一所名人中学当职员,想从黑道转行,但结果,出了某些事,不仅被辞退,右手指,还被迫断了两根。

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光明世界,坠入了黑暗深渊,记得他是叫“陆伟”来着。

……

小弟介绍完,轮到压轴的,当然,是站在中间,他的债主“大菲哥”了。

手握数个城市地下势力的命脉,黑暗世界中的扛把子,却喜欢只带亲信几个人‘独来独往’,不得不说艺高人胆大。

而长相看起来,猥琐中带着一丝斯文,斯文中,有着一股猥琐。然,一旦坏起来,简直,比恶魔还可怕。

拿最经典的案例来说,有位自我良好,意识过剩的小弟,曾斗胆请教过大菲哥,怎么,才能做好一个恶人?!

凌·辱-未成年的小鬼,并拍视频,放到网上直播怎么样?

当时,大菲哥罕见的不是猥琐笑容,而是,真的被逗乐了。

之后,他是这样说的:“就你还想当恶人?人渣而已。欺负小鬼,也能让你得意?那只是三-流-货-色的自嗨啦!”

“恶人,是要把小鬼培养成人-渣,然后,再借由亲人的手处决,而我,就站在旁边,尽情的嘲笑着他们!而他们,却对我毫无办法”

话毕,大菲哥直接掏出一把刀,砍掉了小弟的下巴和一半右手掌。

然后,命人拿摄像机,拍下小弟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后,又砍掉他另一只手臂,剁成碎肉,塞进他的嘴里,残忍的笑着。

一小时后,将残喘的小弟塞进麻袋,且把视频在闹市区大银幕上播放,最后结尾,将装着小弟的袋子,抛到人群中引爆,引发了巨大的混乱。

有许多不幸沾着血肉的正常人,当场,就精神错乱疯了。

不久,这件事,传边了整个大陆的黑白两道,几乎所有人,都对大菲哥的手段,有了新的认知;同时,也更畏惧他三分,不敢触了霉头。

从此,大菲哥,也成了某些人的噩梦。

……

“喂~,无视我呀!”大菲哥笑眯眯的在略微失神的蔚索面前,调皮地挥手。

“看这里,来!看这,嘿嘿!想什么嘞!”

醉汉蔚索,立马,抽回心思,赶忙摇头。

“啊~,不是,我只是没想到,大菲哥会出现在这种平凡的地方,有点懵了。”

“大菲哥到哪,还需要你管不成!”山凰不爽,粗鲁的骂道。

“嘛!别这样,大家都是文明人,讲话要和气一点。”大菲哥没有不悦,反而,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对事对物都异常宽容。

他把手放到山凰肩上,让小弟后退,自己却上前搂住蔚索的脖子,一副亲热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咬着耳根,私语。

“我来,是因为,有笔生意要和你商量。你只需点点头,一切……就OK啦!”

大菲哥妖娆的伸出右手,让蔚索的视线,跟着自己的手,放眼霓虹映照的天边,最后,声音很有磁性的说道。

“你如果帮了我这个忙,那么,你欠我的钱,可以一笔勾销哦!顺便,我还会把澳·门的那件小赌·场,送给你怎么样!”

醉汉蔚索听得心动,但更多的是惊吓,帮忙可以,至于赌·场,谁有胆子要呀!

就算不是主要的-赌·场,是小的那间,那也不是自己这个大俗人能够碰的。

而且,保不准哪天,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大菲哥给除了,这些,都是致命的隐患。

寻思到此,蔚索立即表态,什么忙都可以办,只要自己能做得到。

但赌·场,却万万要不得,自己能重回自由之身,就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比起整日提心吊胆来说。

“嚯!意志力变强了吗!好吧,你不要赌·场就算了,债务,我会遵守约定的。我要你帮的忙很简单~~”

大菲哥收起不严肃的笑脸,一本正经道:“你也知道,我最近,有一单国外的生意出了差错,负责人和接引的家伙,都被咱们的死对头,那个长着一张漂亮脸蛋的死·三·八——『石雨墨』,以及,她儿子『苏无轼』给抓了。”

“严重导致那批‘货’不够,无法筹齐。所以,我就想,既然,数量不够,那就把质量提上去再说。这样,那群老外,就不会过多的责备我们了!”

蔚索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根本不用猜,就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大菲哥……是想要……我的女儿?!”

对方顿时,露出高深莫测的诡异表情。“不错,我知道你老婆的相貌,所以,你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实际上,我也派人仔细调查了下你的女儿‘蔚雯暄’的资料,总之,很令我满意。”

“要不是我那批客户需要,我本人,倒是非常愿意纳个年轻的小女孩当老婆,你说嘞~,蔚索!”

醉汉蔚索连挣扎都不敢,连连点头,心里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明白。

“那是要……现在?”

大菲哥很自然地摇头。

“当然不是!我们这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况且,最近,那位誓要铲除大陆所有黑道势力的〖政界之花·石雨墨〗,盯得我们很紧,暂时不宜出手。”

“还有她的天才儿子『苏无轼』,也是一个难对付的人呀!”

蔚索下意识松了口气,但紧接着阿南的一句话,又让他把心中的巨石,提到了嗓子眼里。

“不过,我们也不用太担心。因为最近,又有新的朋友加盟了,靠他们的帮忙,可以,暂时阻碍苏无轼等人的眼线和追捕。”

“这个新朋友,就是〖天资高校〗的副校长,以及,正校长的老婆,其他人,虽然,不知情,但会在他们二人的引导下,将〖天资高校〗的那般傻瓜学生,背后的势力,调动起来,化为己用。”

大菲哥扭了扭脖子,松开搂着蔚索的手臂,露齿哂笑。“说到底,不过,是我们的棋子!”

蔚索,低下了头。

“不管,是身材万贯,还是天资聪慧;人,依旧是愚蠢的,在这社会上,还是逃不过——‘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问题,是被谁利用更好!”

众人身后,带着鸭舌帽的年轻男子‘陆伟’,深深地看了一眼右手上,缺失的两根手指的位置,阴测测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天·资·高·校……,还有那小子……白墨……”

大菲哥掏出一张新办的银行卡,递给了蔚索。

“我看好你女儿,她可是我们的头牌呀!你回去好生待她,想吃啥,想穿啥,都给她买吧!”

“这钱,就当是你这个父亲,最后的一点良知!等我们这边处理好了,再另行通知。”

“你可别动啥歪脑筋嗷~,我的人,可是,会随时注意你的动态地!”

他爽快的转过身,带着小弟离开了。

“从现在起,你不用去打工了,尽情的去陪女儿吧!”

蔚索呆呆的捧着那张新银行卡,站在风雪中……淡化……

而渐渐远去的大菲哥等人,则透露了,另一类语言。

“菲哥,您刚才真的要把小赌·场,给蔚索那个蠢货吗?”

“山凰,你是在质疑菲哥的信誉么!”

“阿南,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菲哥自然会兑现诺言,不过,要给他的只是间垂垂老矣的破赌·场,什么时候会倒闭都有可能。况且,就他那头脑,能经营多久?”

“不出一个月吧!”

“太多了!”

“即使,他真的经营起了那间破-赌·场……,但没了女儿,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山凰、阿南,没有价值的人要怎样,不用我多说了吧!”

“除之。”

陆伟在冰冷的雪风里,吐出一团白气,他将鸭舌帽的边缘,压地更低,沉默的跟在大菲哥三人身后。

轻轻默喃,自语言道。

“棋子,终究逃不过,被抛弃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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