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回应。
凌飞有些尴尬,又对其呼唤几声。
但老者依旧一副毫无反应的模样,浑浊的老眼垂下去,盯着脚尖,口中喃喃说着什么:“太上台性,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三魂永久...”
苍老的声音不断响起,在空气中飘荡不散,让凌飞感觉自己的思绪似乎随时都会被其牵引一般。
因为老者吐字不清的缘故加上有些晦涩难懂,导致有些听不清楚其中的含义。
几次喃喃重复后,凌飞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中的几分安魂之意。
不知道该如何行事时。
那老者终于停下动作,缓慢转过头来,目光与凌飞相遇,这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但却给人一种慈祥和蔼的感觉,“安奴丫头?”
呵呵…我看起来很像女人吗?
“安奴姑娘她...现在正在金彩老妪家中,我受她邀请,暂时想借住几日...”
老者听到“云安奴”三个字后,才对凌飞笑笑,伸出干瘪的手指指向破旧的木质房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那你进去吧...自便。”
说罢又恢复先前的模样,身影在树下来回徘徊,似乎有什么东西始终吸引他的目光。
凌飞思考一会儿,越过老丈的身形推门走进去。
刚打开这道木质的门。
一阵阴凉之气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快速适应后才注意到屋里的环境。
或许是因为已经到了夜间,再加上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人。
有种空荡的感觉。
屋里环境昏暗,墙壁爬满青苔,斑驳陆离,角落里挂满蜘蛛网,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认真打扫过,几张桌椅摆放在泥地里,显得极为的简陋。
墙角还有一尊古朴的香炉,香烟缭绕,将整个屋子笼罩在淡淡白雾中。
刚一踏足就感受到刺鼻的药香味扑鼻而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气味牵引,使得凌飞的头颅又开始隐隐生疼。
“嘭!”“嘭!”
黑暗中传来两声什么东西被撞击倒地的声音。
凌飞无奈,这里没有手电筒,没有电灯,一切只能靠他小心翼翼迈步,自然时不时撞击到什么。
好在中央的破旧桌面上有着一盏煤油灯。
摸索几次后,终于将其成功点燃,不知是不是因为操作不当,火势实在太小,只能勉强照亮一米左右的范围。
这显然并非普通的煤油灯,火焰呈现紫红色,看着十分诡异。
“这...这个世界的灯火都是如此?”凌飞心中惊愕。
小心地拿起这煤油灯观看起来。
若是单纯从外表的材质看,不像应该出现在这农家小栈,长约二尺,直径约一尺,通体呈紫红色,上面雕刻了许多奇怪的花纹,看起来十分精美。
一般的灯油在燃烧过程中会在碗底留下寻常的黑色油脂,眼前这呈现的却是紫褐色,而且灯芯处也有些奇怪,并非用一般的棉线联接,而是一颗颗圆润的像是某种玉石。
燃烧过程中,光是它散发的气息就让人沉醉其中,看来满屋子的药香味来自此物。
“紫薇...天君...法?”
凌飞艰难地辨识着在煤油灯碗底中央位置刻画的一行古体大字。
“还没有到时辰...为什么点亮紫砂灯?”
看着身后,只见云老丈的身躯直挺挺地站在门边,双眼空洞,说完这话后便是空荡荡的寂静,一动也不动,如雕塑一般。
凌飞脸色微变,心念电转,还是选择用之前糊弄云安奴那一套,“在下从他国远渡至此,诸事不懂,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说完之后躬身作揖,表示歉意。
老者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却能明显感到其有些不满,眼睛牢牢地注视着那煤油灯。
凌飞不敢耽搁,将原本已经点亮的煤油灯小心翼翼地重新熄灭。
这东西应不是寻常之物,按照碗底面上的文字应该跟驱邪避祸之类的有关,他确实不应该贸然触碰。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
在熄灭之际,紫砂灯忽然微震,火焰闪耀了一下,才渐渐熄灭了下去。
刚想转身再次致歉时,一阵阴风吹拂过来,吹乱了他的长发,同时,耳畔传来一声低沉而又阴森的冷笑声,宛如恶鬼在耳边嘶吼,让人毛骨悚然。
凌飞身体猛地一颤,连忙朝四周看去,却是一无所获。
“刚才的是...”
云老丈看向院外,浑浊的双眼闪烁两下,打断了凌飞的话,“住宿的话二楼。眼下淡季,没有人住宿,各间厢房皆是空余,你自行选择一间房间即可,看在安奴丫头的份上,想住几天无需与我商议,想要离去时自行在柜台上放置钱财,数目随意...”
“谢过老先生,在下告辞!”凌飞如临大赦,连忙道谢,便朝右侧方向的楼梯处跑去。
他的脚踩在楼梯,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带给他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等凌飞离开后,原本呆滞的云老丈浑浊的眼睛露出一丝疑惑,嘴唇蠕动,不知道在嘀咕着些什么。
之后又是在院子里闲逛起来,“还没有找到...还没有找到...到底在哪儿?”
凌飞一个拐角,已经上了二楼,看着阴凉却相比一楼大厅明显干净很多的走廊,心中一阵发怯。
这里的各间房确实都不像住人的样子。
随意找了一间临近楼梯的厢房,推门而进,里面布置简洁,只是在左侧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卷。
画中的魁梧男子勉强可以说是人形,身穿紫色道袍,面容威严,头生独角。
四肢,不...六肢粗壮而又有力。
其中的两只手空余,而另外两个,一手持一根青铜棍,一根拿着钟型物件横在胸前做擒拿状。
虽然只是画中虚影,但一双眼睛如同铜铃一般凸起,充满血腥和杀戮,依稀可以感受到其中那种强烈的霸气,仅凭气势就让人心悸。
心脏忍不住剧烈跳动了几下,凌飞连忙移开视线,“此地真是处处隐藏诡异,不知道那所谓的沙城是否也是这样...”
心中稍安后,简单地清洗下面容。
他将垂到肩上的长发随意用身上挂着的布条绑好,断剑放在藤枕下,便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