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木子云看人
令狐冲冷冷盯着木子云，冷冷道：“好剑法，剑法好，人更狠。”
木子云淡淡一笑，望着满怀杀机的令狐冲道：“你有没有杀过人？”
“杀过。”
木子云又道：“桃谷六仙有没有杀过人？”
令狐冲道：“他们是性情中人。”
木子云笑容更灿烂随意了，淡淡道：“他们是性情中人，自然也杀过人，我听说他们杀人喜欢将人撕碎，据说迄今为止他们已撕碎过不少人，你似乎也险些被他们撕碎过。”
令狐冲冷冷盯着木子云，他不明白木子云为什么说这种事情。
木子云继续淡淡道：“你杀过人，他们也杀过人，我也杀过人，一个杀过人的人，就应当有被杀的觉悟，这和一个准备杀人的人要有被杀的觉悟一般，他们要杀我，而我杀了他们，这本就是无可非议的事情。”
这是个没有法子反驳的理由，令狐冲也没有法子反驳，令狐冲冷冷道：“但他们毕竟是我的朋友。”
木子云淡淡一笑道：“他们的确是你的朋友，田伯光也是你的朋友，不过你交到的朋友似乎都是一些垃圾败类，亦或者说你实在不太够朋友。”
令狐冲冷冷盯着木子云，他的杀机更浓了。
木子云仍旧风轻云淡道：“一个够朋友的人能帮助自己的朋友摆脱杀身之祸，一个够朋友的人能护卫自己的朋友，一个够朋友的人能交到真正的朋友，可惜你不是。”
木子云冷冷道：“我能杀了他们是因为我比他们更可怕，我想杀他们，你若要杀我，就必须要比我更有本事才行，你认为现在的你能杀得了我吗？”
他解下系在腰间的剑。
木子云握着剑鞘，望着令狐冲道：“现在你出手有没有把握可以挡得住我一剑，有没有把握杀得了我？你若没有把握，我劝你最好不要出剑，你若出剑，我必杀你。”
他的语气风轻云淡，随意之极，可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令狐冲都不能不听进去，这个人说出的话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命令神谕一般，无论什么人都没有法子违背忤逆。
这句话并未有任何强调的语气，可令狐冲已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压力，他身上的杀机已抵达到了顶点，可这一刻这股可怕的压力使得他的杀机忽然止住，他的手甚至也在这一刻颤抖了。
令狐冲问自己，他是否有机会挡下木子云一剑，是不是能杀了木子云，是不是应该杀了木子云？
这一刹那许多以前他不会去思忖的事情，但这一刻他忍不住都开始思忖起来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已涌上了心头——恐惧。
令狐冲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出现这种情绪。
昔年即便是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也没有恐惧过，可现如今居然被木子云那可怕的气势所慑服，居然开始恐惧了。
他恨愤怒，虽然有对木子云的愤怒，但更多是对自己的愤怒。
但他也知道此时此刻他必须快点恢复冷静，寻回信心，否则面对木子云这样一位可怕的高手，他除非不战而逃，若出剑，那就只能必死无疑。
木子云的剑法造诣已超出了他的预料与想象。
木子云的神情非常轻松随意自在。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在面对一场生死决斗，他看上去仿佛只不过是寻到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随意闲逛一下而已。
他很厌恶令狐冲这种人，是真的厌恶，而不是单纯的好与坏。
木子云从不认为这个世上有纯粹的好人或坏人，也从不认为世上的人可以用好与坏来区分，他认为有些好人可以做坏事，有些坏人也可以做好事。
好人有值得赞许的地方，也有值得厌恶的地方，坏人虽然有值得厌恶的地方，也有值得赞许的地方。
他看人从来不用好与坏来区分，他看人只有两种看的顺眼的人，看不顺眼的人，厌恶的人三种。
看不顺眼的人，木子云不一定会出手对付，厌恶的人却是木子云不愿意多和这种人说上半句话的人。
而令狐冲就属于那种厌恶的群人。
他厌恶令狐冲的理由只有两个，为了所谓的自由所谓的朋友，三番四次坑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师尊，在木子云看来，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不知所谓，不止主次。
除此之外还有第二点，那就是明知晓自己的师尊不愿意和自己有任何牵扯关系，又希望可以重回师门，但又不愿意放弃现如今的潇洒自在的生活与朋友，这种优柔寡断，当断不断的性情也是木子云厌恶的。
除此之外还有那种什么人都可以当成朋友的性情，木子云更是不屑，不过这一点木子云对令狐冲厌恶的并不算眼中。
他自认自己不算是个好人，他也自认自己不太分清楚善恶，可他绝不会交采花贼这样的朋友，他认为这种人本就该死。
而令狐冲在木子云眼中就是这种厌恶的人群。
不过他以前没有想过杀令狐冲。
杀人需要理由，他没有理由杀令狐冲，就没有想过击杀令狐冲。
不过倘若令狐冲自寻死路，他也不介意将这个看见就恶心的人除掉。
他杀人的理由很简单：看不顺眼，想杀，因此就杀！
他从来不会给自己贴上什么冠冕堂皇的标签，他杀人只是因为想杀，仅此而已。
别人若要杀他，只要拿出本事，他即便死在那个人的手中也无缘无故。
可眼前这个叫令狐冲的人有本事杀他吗？
木子云问自己这个问题，他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木子云的眼神开始更加冰冷森寒了，如果有人仔细瞧他的眼神，就能感觉他的眼神似乎已在结冰，比寒冰还要更冷冽。
这一刻只要令狐冲拔剑杀他，他就会半点也不留情除掉令狐冲。
木子云实在有些想不通风清扬为什么会将独孤九剑传授这样一个垃圾，难不成是老垃圾看中了小垃圾，因此臭味相投？
木子云不屑一笑。
令狐冲的手握住了剑柄。
他是可以明显感觉得出的，拔剑就将决定命运。
他的命运以及木子云的命运。
这一剑是不是要拔出剑鞘呢？
令狐冲将视线从木子云身上移开，他不经意间望着已成为尸体的桃谷六仙，又瞧见了田伯光那已经冰冷的事情，往日欢乐的记忆出现在脑海中，原本消失的杀机再一次如惊涛骇浪席卷脑海。
这一刹那，令狐冲杀机毕露，他已准备拔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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