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庙。
姜栢查看着各种金甲浮雕,这些浮雕,活灵活现,近乎真实的金甲武士。
“不愧被称为武帝庙,果然非比寻常。”
姜栢继续查看着武帝庙,整座武帝庙有大殿,偏殿,客房,禅房等等十余间屋子……
这座武帝庙是朝堂武帝姜望所建,姜望曾经有一个非常响亮的称号:青史内府无出其右!
姜栢走到武帝庙后殿,后殿摆放着姜望的牌位,以及姜望的生平!
青州姜家,姜尚第七子,自幼学习诗词歌赋,七岁秀才,十一岁举人,十七岁中进士,入内府,朝堂风云五十载,成就内府第一人,掌管九贡,九赋、九功之货贿,良兵,良器,以待邦之大用!
武帝姜望!
武帝庙内供奉着武帝姜望……
姜望为临泽书院七先生提匾。
这位临泽书院七先生,到底是何等身份?
武帝姜望为何要为临泽县七先生建造武帝庙……
难道临泽书院七先生,同武帝姜望是同一个人?
姜栢回到了禅房,他又想起了大先生江玄所说的钱县令,进士之身!
钱墨白竟然是进士。
这大大出乎了姜栢的预料,从他进入临泽县,见到钱县令的所作所为,丝毫没有进士之风。
想不到临泽县最深藏不漏者,竟然是贪墨怯懦的钱县令。
……
县衙贡院内,钱墨白正在巡查沈师爷和书吏们批阅试卷。
当姜栢的策论:论仙门与儒道孰为天下正统!
以及姜栢第三场文章《撼山篇》出现在钱县令和沈师爷的面前时候,扑面而至的大气磅礴令人震撼!
即便所有的试卷被封着考生的名字,但是姜栢所写的这两篇文章,简直就是进士之词,状元文章!
钱墨白对这两篇文章,爱不释手。
此时,其他的童生文章,也审阅完毕,只不过其他的童生文章,犹如儿戏。
“我临泽县的学子,何等天骄?”
钱墨白毫不吝啬的夸赞着……
……
临泽县西,凌霄阁飞云殿,凌霄阁二代弟子萧不离跌倒在大殿之上,众多飞云殿的弟子将萧不离搀扶进入禅房。
萧不离是凌霄阁二代弟子,乃是凌霄阁七十二仙人之一,其地位仅次于凌霄阁十大殿主。
他竟然被人废掉了三甲子的修为,文宫破碎,今生无望了。
飞云殿弟子立刻向凌霄阁千里传音……
凌霄阁震怒!
凌霄阁二代弟子萧不离,乃是七十二仙人之中的白衣仙人,更是升仙宫的监工,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废掉萧不离三甲子修为……
凌霄阁声势浩大,准备兴师问罪!
萧不离在禅房里惊悚醒来,他又看到了钱墨白的恐怖威压,那种威压如同山岳倾覆,萧不离拼尽全力,却脆弱如纸片纷飞。
即便面对凌霄阁三殿主的时候,他也未曾遭遇此等恐怖的压迫。
尤其是钱墨白一声怒喝,便废了他三甲子的修为……
他……
他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钱县令出现在他的面前,一直怯懦,谦卑,贪财,好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是,他没想到钱县令也有逆鳞,触之必死!
萧不离后悔了。
如果他早点知道钱县令如此恐怖,他万万不敢大张旗鼓的前往贡院墨污姜栢试卷!
他以为钱县令还会怯懦,退却,让他随意墨污了姜栢的试卷!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
钱墨白废了他的修为,碎了他的文宫!
恐怕如果不是因为他顶着凌霄宫七十二仙人的名头,便斩杀在当场了!
钱墨白当晚的恐怖身姿,依旧让萧不离,无尽惶恐!
钱墨白气势大开!
他的身后是姜栢的试卷,他直面萧不离,身如山岳声如雷霆!
钱县令显露杀机!
“够了!”
“你们要童生位,我让了!”
“你们县试作弊,我忍了!”
“你们胡作非为,我不管!”
“你们现在还要污了试卷!天下没有王法了吗!”
“谁敢踏入半步!杀!”
萧不离,听到那一声杀后,神魂被震出体外,文宫龟裂破碎!才气散尽……
他的身子被震飞出贡院阅卷大殿!
他能够看到钱墨白的身材无比高大,他终于卸去了所有的伪装,强大,恐怖,进士之身,一县气运加身,才是真正的钱县令!
县令功名加身,一县气运加持,举手投足,皆是律法!
此时此刻,萧不离终于明白为何临泽书院大先生江玄,如此尊重钱县令……
追悔莫及,为时已晚!
……
夜幕低垂,星光如洗。
临泽书院,武帝庙内,檀香袅袅,一盏孤灯摇曳,映照着盘膝而坐的姜柏。
他双眸紧闭,呼吸绵长,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正是秀才文气勃发之象。
文宫之内,文心如曜日,璀璨夺目,点点文气如星辰环绕,缓缓旋转,生生不息。
忽地,庙门“吱呀”一声开启,三道黑影鱼贯而入,裹挟着凛冽杀气,打破了庙内的宁静。
姜柏猛地睁开双眼,两道金光夺眶而出,宛若利剑划破夜空。
他霍然起身,衣袂飘飞,宛如谪仙临尘。
“什么人?”姜柏沉声喝问,秀才文气瞬间外放,化作一道金色屏障,护住周身。
三道黑影并未答话,而是齐齐出手,掌风凌厉,直逼姜柏而来。
姜柏眼神一凝,手指一点!
文气凝结成一支金色长箭,“嗖”的一声破空而出,直取其中一人。
那人不敢硬接,侧身闪避,金色长箭擦肩而过,射入身后的石柱,轰然炸裂,碎石飞溅。另外两人见状,攻势更加猛烈,招招致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姜柏临危不乱,脚步轻移,身形飘忽不定,宛如鬼魅一般,在三人之间游走。
挥舞文气长剑,剑光凛冽,逼退敌人;
凝结文气盾牌,抵挡攻击;
文气步法,闪转腾挪,避开三名贼人的致命攻击。
激战之中,姜柏眉心处,圣人瞳骤然开启,金光流转,洞察一切。
圣人瞳神通眼爆发,瞬间将其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另外两人见状大惊失色,攻势一滞。
姜柏抓住机会,文气长箭连发,逼得两人连连后退。
“何人在此放肆!”一声怒喝传来,江玄和五先生联袂而至,身后还跟着书院的护卫。
三名刺客见势不妙,对视一眼,撕裂虚空,捏碎符咒,遁地而走,消失在夜色之中。
“姜柏,你没事吧?”江玄关切地问道。
姜柏摇了摇头,收敛文气,拱手道:“多谢大先生和五先生相救,学生无碍。”
五先生走到姜柏身边,仔细打量一番,见他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他沉声道:“看来有人不想让你取得功名,你最近要多加小心。”
姜柏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知道,这场刺杀只是开始。
姜柏一夜未眠,却精神奕奕。
突破秀才境界后,他感觉前所未有的精神充沛。
不多时,临泽书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钱墨白尖细却焦急的怒吼:“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刺本官的学生!”
姜柏走到窗边,只见钱墨白带着一众衙役,气势汹汹地冲进了临泽书院。
大先生江玄迎接钱县令。
钱县令火急火燎的来到武帝庙。
“姜贤侄,你没事吧?昨晚可有受惊?有没有哪里受伤?”他说着,上下打量着姜柏,眼神中满是担忧。
姜柏拱手道:“多谢县尊大人关心,学生无碍。”
钱墨白一把拉住姜柏的手,紧紧地握着,眼中竟隐隐有泪光闪烁。
“贤侄啊,你可是我临泽县的文曲星!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朝廷交代啊!更重要的是,我…我良心难安啊!”
姜柏轻轻地抽回手,道:“县尊大人言重了。”
钱墨白抹了抹眼角,哽咽道:“贤侄啊,你不懂!你…你让我想起了我那早夭的侄儿…一样的聪慧,一样的…让人心疼…不如你我相认,从今往后,你便是自家侄儿……”
江玄咳嗽了一声。
认亲这种事情,有些过火了。
钱墨白稳定了一下情绪,神色变得凝重:“贤侄啊,你要小心凌霄阁,他们在朝堂的势力极大,这次行刺,多半是他们指使的。他们…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姜柏问道:“又是他们?”
钱墨白叹了口气,沉声道:“贤侄,你的才华太过耀眼,已经威胁到了一些人的利益。凌霄阁在临泽县一手遮天,他们害怕你…”
钱墨白握着姜柏的手,语气坚定:“你放心,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保你周全!我会把你引荐到京兆府,有了京兆府的庇护,就不惧凌霄阁了。我会安排你,先中秀才。”
“多谢县尊大人。”
钱墨白欣慰地笑了笑,又道:“贤侄啊,官场险恶,人心叵测。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学生,真师生,假同窗,最无信的是同年…这话…虽然有些残酷,但…却是官场的真相…”
姜柏拱手道:“学生谨记大人教诲。”
……
钱县令走后。
姜栢前往了临泽书院的藏书阁。
姜栢在藏书阁内翻阅着各种儒道术法典籍。
他记忆中的儒道术法,多是三百年前,已经绝迹的术法,他并未急于修炼。
在临泽书院搜寻到秀才境界可修行的功法之后,进行对照与完善。
五先生也与姜栢提起过有关于考取秀才的府试,到时候五先生会陪着姜栢一同前往京兆府。
童生之后是院试,考取秀才。
院试:这是取得生员资格的入学考试,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
院试合格者称生员,俗称秀才。
乡试: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在秋季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
乡试考中的称举人,第一名称解元。
会试:由礼部在春季主持的在京城统一举行的全国考试,又称礼闱、春闱。
会试得中者就是贡士,第一名称会元。
殿试:在会试后当年举行,是科举制最高级别的考试,由皇帝亲自主持。
录取分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称状元,第二名称榜眼,第三名称探花,合称三鼎甲。
姜栢对科举的流程,自然是十分熟悉,前一世,他考取了一辈子举人,终于在五十五岁中举。
对于科举,何等熟悉?
年年备考,屡屡不第,身心俱疲。
……
钱墨白回到县衙,瘫坐在太师椅上,心有余悸。
他端起茶杯,却发现手抖得厉害,茶水洒了一身。
他一边擦拭着衣襟,一边喃喃自语:“这姜柏,真是个才华通透!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才华,但是也被人盯上了,幸亏没有发生什么危险!”
“要不然,我临泽县痛失文曲状元郎啊!”
“抓紧时间阅卷,姜栢有了功名在身,凌霄阁那帮人,便不敢刺杀姜栢了……”
……
临泽县官道上。
蹄声如雷,尘土飞扬。
八匹通体黑亮的骏马,鬃毛如燃烧的火焰,风驰电掣般冲入临泽县城。
八人皆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神情冷峻,杀气腾腾。这阵势,如同平地卷起一阵旋风,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街边的小贩慌忙收摊,躲避飞溅的尘土和马蹄;茶楼上的客人纷纷探出头来,议论纷纷;
就连一向懒散的狗,也夹着尾巴,躲进了阴暗的角落。
“这是…左司督卫?”一个老者颤巍巍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没错!是左司督卫!看这架势,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另一个中年男子附和道,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左司督卫,大乾京兆府特殊机构,直接听命于京兆府,对地方官员拥有先斩后奏之权,令人闻风丧胆。
他们的出现,往往意味着血雨腥风。
八骑快马直奔县衙,在门口一个急刹,尘土弥漫,遮天蔽日。
八人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容消瘦冷峻,背后插着五把钢刀,腰间系着金鞭,赫然是京兆府左司督卫左千户。
左千户大步流星地走进县衙,身后跟着七名左司督卫,个个神情肃穆。
县衙的衙役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钱墨白何在!”左千户一声暴喝,如同炸雷一般,震得整个县衙都嗡嗡作响。
钱墨白正在后院与沈师爷批阅县试文章。
“锦…左司督卫?”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沈师爷也是脸色大变,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左司督卫的到来,绝非好事。
“大人,快…快去看看吧。”
钱墨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衣冠,走了出去。
“下官…下官钱墨白,拜见左千户。”钱墨白战战兢兢地行礼道,声音颤抖,额头冷汗直冒。
左千户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没有理会钱墨白的叩见。
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京兆府府尹令,展开后朗声宣读:“京兆府有令:今科临泽县童生试,文章锦绣,为彰显朝廷重视文教,特赐‘姜氏文印’一枚,以奖励县试第一名!”
京兆府尹令宣读完毕,全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姜氏文印?”
这枚文印他有所耳闻,乃是青州姜氏的传家宝,据说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够提升文气,甚至可以沟通圣贤。
京兆府竟然将如此珍贵的宝物赐予县试第一名?
沈师爷也是一脸震惊,他偷偷看了一眼钱墨白,心中暗道:这姜氏文印一出,恐怕这县试第一名的位置,更加炙手可热了。
围观的百姓更是议论纷纷,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不可思议。
“姜氏文印?那可是宝贝啊!”
“这县试第一名,这下可值钱了!”
“不知道是谁有这等福气,能得到这枚文印!”
左千户目光转向钱墨白:“钱县令,你身为县太爷,可知这县试第一名是谁?”
钱县令连忙拱手答道:“回千户大人,县试考卷尚未批阅,下官也不知道谁是第一名。”
“那我便在临泽县,等待放榜!”
左千户率领七位左司督卫,住进了临泽县县衙驿站,此时,县衙驿站内,还有没有离开的考生。
左千户到来之后,这些考生纷纷退避。
钱墨白立刻让沈师爷安排饭菜,酒肉送到驿站,犒劳京兆府左千户!
此时,临泽书院内。
大先生江玄脚步匆匆的进入武帝庙,前去寻找姜栢。
有一件大事,他要告诉姜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