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三相星球-史前战争24-月球保卫战4
小蝶恢复到常态，向着寂静、荒凉的“月球二号”飞去。这是一颗几乎看不到陨石坑的月球，看上去感觉有点怪。表面有一层薄薄的人造大气层，大气层内外的空域上没有发现战斗型飞船的踪迹，间或飞掠而过的飞船上也没有发现武器装备。随着小蝶的高度下降，我能看到一些零星的蜂巢状建筑物散落在月面上，像一些荒凉的村落。小蝶降落在一片蜂巢建筑旁边的空地上，一些龙族老人、儿童朝小蝶张望。我扫视了一遍四周，没有发现战斗部队的身影，只看到一些非战斗型机器人从旁边走过。
我不知道军团去了哪里，难道仗未打完就解甲归田、铸剑为犁了？
“我们不会是来错了地方吧？”暴龙女说。
“先进去再说。”我说。
我领着一行人朝一间蜂巢的门口走去，在距离那扇玻璃门还有二十余米时，那门自动打开了，一高一矮、一前一后两个人缓缓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两列护卫的龙族战士，从制装上判断，不像是神龙特勤队员。高大的那个是暴龙·嫘祖，矮小的是晶。晶倒是没什么变化，但暴龙·嫘祖苍老了许多，精气神也大不如前，看了让人心疼。我左右张望了一番，没有看到小龙二代。
“欢迎回到新家，这里是‘月球三号’。”暴龙嫘祖说。
“军团呢？这里几乎看不到作战部队和战斗装备。”我问。
“都已经投入了战场，而这里不计划作为战场，它是我们最后的根据地，这里只有老弱妇幼和一些不多的生存物资。您知道，战争消耗很可怕，而我们的储备不多，加上我们没有条件恢复生产，只能坐吃山空。”暴龙·嫘祖满面愁容地说。
我沉默不语。
必要的欢迎礼节，还有互相间的客套和寒暄之后，暴龙女与妈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晶则拉着阿波罗的手兴奋地又蹦又跳。之后，暴龙·嫘祖领着我们进入了一间宽敞的地下圆型大厅。当我和阿尔法、阿波罗、暴龙女等人步入大厅时，大厅内暴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环形座席被安排在外围，我带头向人们挥手致意，然后依次坐下。
圆型座席的中间，是一个巨型全息显示区，三相星球嵌合体正悬浮在那里，从它的姿态变化看，它正在绕着太阳运行。那颗月球（月球本体，即‘月球一号’）正绕着三相星球运行，显得有点不起眼。数不清的大小飞船的残骸、人体遗骸以及其它一切太空碎屑组成的太空垃圾正飘浮在它们的周围，显示着这场远未结束的战争的惨烈。因为大气和云层的关系，地球界和金星界的地面情况看不太清楚，火星界则是基本一览无余——按我目光所见，那里似乎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争。
当火星界被慢慢放大，逐渐占据着整个全息显示区域的时候，暴龙·嫘祖站了起来，朗声说：“白迅一号胜利归来，表明火星行动圆满成功。让我们再次将热烈的掌声献给白迅一号，以火星行动的所有队员！”
“白迅一号？”我满腹狐疑地望了望站在身旁的暴龙嫘祖，又望了望现场的人们。人们的掌声也在不解中渐渐地变得稀落，直到全场寂静无声。人们齐刷刷地望着我，阿尔法、阿波罗和暴龙女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不错，这位不是白迅，而是白迅元首的替身——人工智能‘白迅一号’。”暴龙·嫘祖环顾着大家，朗声说道，“大家知道它是谁吗？”
“打住。”我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说，“我就是白迅，这一点，我绝对确认。我能吃饭、喝水、拉便便，会出汗，我有人类的一切特征。我不是机器人。”
“人工知能不一定是指机器人。”暴龙嫘祖望着我微笑道，“我们知道，我们的敌人是非常厉害的，普通的人工智能骗不了它们，如果需要绝对欺骗住敌人，就必须把白迅一号自己也骗过才行。因此，白迅一号不知道自己是人工智能，我并不感到奇怪，相反，在执行任务之初，只有我和白迅知道它是谁。”
“我不是我！”我心里成分沮丧，这是对我的、深达灵魂深处的否定。更要命的是，既然我不是我，那么，现在连我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了！
我沮丧地坐了下来，低下头，轻轻地搓着双手。身旁另一侧的暴龙女伸过大手，“轻轻”地拍了拍，我感到疼痛，几乎难以忍受它的力度——这是我作为人的又一个有力证据！
“那么，她到底是谁？我也确信，她就是白迅本人。我与她朝夕相处，岂能不知。”暴龙女站起来，望着妈妈说。
“它是在飞米机器人的帮助下，利用真实的人体有机成分如肌肉、骨骼、血液、神经线等构建而成的，它被注入了白迅本人的意识副本。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的灵魂。”暴龙嫘祖说。
“人工智能也有灵魂？”有人提出疑问。
我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刚才还以家园联盟元首的身份仰首进入大厅的我，现在却像一个试验品，在现场接受大家的审视和讨论。
“我不太清楚你们对‘灵魂’的定义是什么，但我的答案是肯定的。”暴龙·嫘祖说，“它的灵魂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背后英雄——此前一直陪伴、守护了白迅元首漫长的岁月，从白迅元首的母时空一直至三相星球嵌合体形成的时候，它是最不起眼的英雄，伟大的英雄，从某种意义上说，它甚至比白迅元首本人更伟大，它的存在，证明了一点：碳基人类文明与硅基机器人文明是可以和谐共处、甚至合而为一的，它的存在，给两大种族文明带来了真正的文明曙光。它是小龙。白迅一号就是小龙。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送给我们的英雄——小龙！”
热烈的掌声与刚才又有了完全不同的含义。在掌声中，我在心里不高兴地嘀咕：作为一个大美女，我什么时候变成了那个该死的机器人小龙？
“当时，地球、金星、火星三大行星嵌合的时候，小龙为了抵抗那个可惜的破坏力量，与硅一起深入到了量子宇宙中，为我们做了许多的努力。我们也许认为，我们目前遇到的困难是最难的，已经毫无希望了，但是，我想提醒大家，小龙和硅面对的困难才是最难的。由于某种需要，与小龙同样伟大的硅没有回来，而小龙回来了，不为人所知，除了我和白迅本人。”暴龙·嫘祖说，“不管是外貌、血型、视网膜、指纹、DNA、行为习惯、思想意识……任何一个方面，可以说比真实的白迅更真实。这一点，只有小龙自己才做得到，我们不行，小龙二代同样不行。为了做到这一点，它选择了完全忘却自己，它让自己相信：它就是白迅元首。”
“我——真的是小龙，不是白迅？”我站起身来，盯着暴龙·嫘祖问，“您不许骗我！”
“没骗您。”暴龙·嫘祖笑了笑，说：“现在是时候让您恢复本来的身份了。您准备好了吗？”
“怎么准备？有什么好准备的？我就是白迅本人，你们不能乱来！”我生气地说，“再说了，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恢复身份！”
“我知道。”暴龙·嫘祖笑道,“您在变成白迅之前，亲自告诉了我如何操作，希望我没有忘记。”
暴龙·嫘祖朝我走近两步，将手轻轻按在我的脑门上，一种特殊的抽离感从头到脚，往全身袭来，整个意似乎被抽空，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了……一阵迷茫和晕眩之后，我的意识渐渐地重新清晰起来，我吃惊地站起身，打量着自己：我不再是2米高的白迅，而是身高只有1.65米的小龙——那个久违的人工智能小龙，那个我一直朝思暮想的老朋友小龙，现在回来了，我看到了，但我却不再是“我”，“我”成了它！
我是小龙！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具既熟悉又陌生的身体，脑袋仍然有点懵。
我环视着大家的时候，全场给我报以热烈的掌声。暴龙·嫘祖伸出手来，与我紧紧地握在一起，笑了笑，说：“小龙，欢迎您正式回来！”
大家听了，一边鼓掌一边大笑了起来。
“那么，”我问，“真正的白迅在哪里？”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暴龙嫘祖朝我点了点头，说,“月球一号，已经被攻陷，暂时被战略放弃了。月球二号位于月球一号地下小峡谷的结界空间里面，那里是我们安排好的主战场。白迅元首和暴龙·妇好将军和我们的军团就在那里，与被成功诱进月球二号的霸王龙·蚩尤的大军继续作战。很遗憾，到目前为止，战况对我们非常不利。”
“为什么让元首到那个危险之境？难道她就不能呆在这里吗？这里至少安全很多。”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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