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投以感知和念头关注的几大圣人,除了平心娘娘根本就没出现以外,其他圣人都是瞳孔紧缩。
眼中无数道蕴流转,都在试图看出什么,破解赵灵这一招。
可是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没发现什么异常,连洪荒的规则都毫无动静。
赵灵那一击,好似已经超脱了一切,从另一个层面攻击的一般。
紫霄宫偏殿中,通天教主先是瞳孔紧缩,随即一愣,然后爆出一阵猖狂的大笑声,笑声久久不绝。
主殿中,鸿钧的身影再次出现,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的虚空。
他好像没有听到通天的笑声一样,木着一张老脸,眼中却是无数规则在运转,洪荒天地,都在他的眼中,甚至包括一部分混沌。
而在蜗皇天中,女娲看到这一幕,终于有了决定!
……
长安城中,因为菩提的打扰,大家自然就没了什么心思。
草草结束之后,众人回到了花果山水帘洞。
因为孙悟空表示,花果山的东西,大家看上了什么随便拿。
比如说猴儿酒,比如说桃子,算是送给大家的临别礼物。
为此,孙悟空当场教导了大家一个小小的空间神通,类似于修真类的空间储物戒指什么类的神通。
顿时,群员们舒服了,如同蝗虫过境一般漫山遍野的转悠。
不过有赵灵这样的强者一直在潜移默化着和谐的思想,孙悟空也算群里的巅峰强者之一,大家自然不会真的和蝗虫过境一般恨不得连草皮都搬走,还是比较矜持的。
赵灵没跑去寻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本人根本就用不到,只是随手摘了一点桃子。
然后孙悟空又把积累的猴儿酒给了赵灵不少,如果对比一下的话,其实相当于蓝星世界一片海洋那么多,只不过如此多的猴儿酒,却是被装在了一个葫芦之中。
洪荒世界就是洪荒世界,就这量,就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现在,众群员都不在,只有孙悟空和赵灵,分享着洪荒世界真正的灵果。
这样的灵果,虽然和什么十大灵根比差得不可以道里计,但就算是孙悟空都不多,自然不可能拿出来给全体分享。
况且,群员大多也不能吃这样的灵果,吃了的结果就是爆体而亡。
就在赵灵和孙悟空相谈甚欢的档口,孙悟空忽然凝固了,就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像。
随即,他身上,一点点绿色的雾气蔓延出来。
赵灵眉头微微一皱,不过没有动作。
因为她从这绿色的雾气上,感受到了似是而非的女娲气息!
果然,绿色的雾气渐渐变化,化作一个只有手指大小的女娲本尊模样。
这个洪荒的女娲,和赵灵见过的另一个洪荒的女娲,在形象甚至面相上都没有什么区别,就像是一个复制版本一般。
手指一般大小的女娲盘着蛇尾,脸上带着一种常年孤寂形成的木然般的表情,看着赵灵。
赵灵也上下打量着她,想要看看她和另一个女娲有什么区别。
“女娲,见过域外道友!”
终于,女娲稽首道。
赵灵看了一眼泥雕木塑一般的孙悟空,淡淡道:“你既然留有气息在孙悟空身上,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庇护过他?”
“道友是在怪女娲?”女娲反问道。
“谈不上怪不怪,只是好奇罢了!”赵灵摇头道。
“当年,此猴头还是一块五彩石的时候,吾奉道祖之命,炼石补天。
自然,也包括炼他!
之后,察觉到异常,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吾随手扔掉了他,当时还不知道他会化作灵明石猴。
这一缕气息,本只是炼化的时候自然沾染的吾之气息罢了!
若是猴头能成就大罗,自然就能炼化之,并不影响他什么,反而对他有一定的帮助!
如今,道祖有令,圣人不得下界,是以吾才激活了这一缕气息,与道友相见,非有意为之!”
作为一个圣人,能对赵灵解释,某种程度上来说,女娲已经自认为低了赵灵一截。
只不过作为圣人,除了鸿钧,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认谁为前辈,这是圣人的傲气!
群内的女娲认赵灵为前辈,那是因为她清楚赵灵有多强,况且她还没成圣。
“行吧,那么你来见我,准备说什么?”赵灵反问道。
“不知尔等道友,来自何方?”女娲问道。
“来自来处!”赵灵微笑道。
女娲一愣,微微皱眉,再次问道:“那,道友,洪荒之外,是何光景?”
“诸天万界,无穷无尽,洪荒也只是其中之一,言语无法言说!”赵灵微微摇头道。
女娲再次皱眉,思索了一下道:“吾等圣人,可还有路?”
“圣人之上还有天道圣人,大道圣人,天道,大道,以及那无所不能的道之极,你不过是走到了半途,往后的路更加艰难,任何一步,非大机缘大毅力,无法完成!
天衍四九,你不过抵达二十有八,不到二十有九,差得远了!”赵灵再次摇头道。
“呼……”
女娲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胸膛急剧起伏,木然的表情,终于千变万化起来。
“那,为何吾感觉,已经到头了?”女娲颤声道。
“洪荒不完整,还有人在窃道,你自然感觉无路可走!”赵灵满眼怜悯道。
洪荒的可怜虫圣人们,可谓出生就被算计得死死的,哪怕成了圣人,也不过是一群傀儡。
“可是道祖……”女娲问道。
赵灵刚刚准备回答,天地间陡然响起飘渺苍茫的歌声:
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
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
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
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
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
……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紫气东来,花果山如同笼罩在了一片无边的祥瑞之中。
那些被摘掉的桃子,居然再次长了出来,甚至连桃树都拔高了很多,各种灵草等等也纷纷摇曳,似乎在欢迎什么。
洪荒,无数大神通者都大吃一惊。
除了通天等圣人,其他大神通者,全部撤回了感知,一个个心中大惊道:“鸿钧不是合道,非大劫不出么?难道这群蝼蚁般的外域来客,会为洪荒带来大劫?”
花果山水帘洞,一个毫无气息,面容古朴,木然的道装老者,杵着一根竹杖,就像本身就存在一般,陡然屹立在旁边。
随着他的到来,整个花果山都陷入了时间停顿之中,包括群员们都被停顿了时间。
“老师……”女娲急忙参拜。
这个形象,正是当初鸿钧游历洪荒的时候的打扮,如同一个平凡的老头。
鸿钧根本就没有搭理女娲,而是看着赵灵,淡淡道:“道友,洪荒不欢迎尔等,不如离去?”
“鸿钧,你真是好大的阵仗!我不走,你能赶我走?”赵灵满脸嘲讽道。
“此时,吾代表洪荒天道!”鸿钧牛头不对马嘴道。
赵灵笑道:“可笑,你的意思是天道要我走?
先不说祂敢不敢,就说祂,知道我的到来吗?”
鸿钧淡淡道:“吾知,即天道知,吾即是天道!”
淡淡的语气,似乎在诉说着事实,他鸿钧就是天道,他之意就是天意,无任何生灵可以违背!
不需要声音大,不需要斥之以威压武力,他说的就是事实!
“鸿钧,我不和你说那么多!
孙悟空是我的人,这洪荒的佛门,也不需要兴盛!
哪怕佛门要兴盛,也别牵扯到孙悟空身上!
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毕竟你掌握着一部分天道的权限,影响一下,让天道换个方向衍化就好!
你若给我这个面子,那么我也给你面子,我和我的人马上就离开洪荒!
如若你不给我这个面子,呵呵……”赵灵冷笑道。
鸿钧本无错,他只是想要变强,洪荒的衍化轮回,也本该如此。
大道永恒,大道以下,世界也有轮回!
所以,哪怕洪荒超越大千,只要达不到大道世界,就存在轮回,无法获得永恒!
这就是为什么,鸿钧会把洪荒搞得越来越弱,想要自己超脱的根本原因!
看似是他自己想要走的路,但何尝不是一种至高的命运在作怪?
“如何?”鸿钧淡淡的问道。
“如何?”
赵灵反问一声后,墨镜后魅惑无比的双眼微微一眯,一字一顿道:“从此,这洪荒再也没有天道鸿钧!
你不是合道之后又想解脱么,我让你解脱,从此成为这洪荒芸芸众生的一员!”
鸿钧闻言,默然盯着赵灵,那张麻木的老脸上,看不到任何一点点表情。
两人之间,相顾沉默。
而女娲的化身,在一旁也是沉默不语,微微低头。
她在鸿钧面前,本就没什么说话的份儿,何况现在还被所谓的损圣丹控制着。
终于,鸿钧淡淡道:“吾……不信!”
赵灵脸色平静,缓缓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身来。
鸿钧毫无动静,只是盯着赵灵。
但是从他握着竹杖的指节开始发白来看,显然他已经极度戒备。
哪怕他是天道鸿钧,自认在洪荒天下无敌,就算是混沌中那几个还苟延残喘的,如杨眉等混元大罗,在洪荒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对于赵灵这等,一点信息都得不到的存在,他不得不认真!
赵灵柔顺的长发开始无风自动,缓缓飘飞而起,娇小的身躯上,无法形容的宏大气息蒸腾而起。
眉心,点点朱砂一般的印记出现,渐渐显露出模样。
“轰轰轰……”
随着赵灵那宏大得无法形容的气息升起,四大部洲,恒古星空,各大洞天,这些还在洪荒天道掌控中的大小地域,都开始震动起来。
洪荒木然的脸色顿时大变,小小的老眼陡然瞪大。
他毕竟是天道鸿钧,这一刻,他不只是感受到了赵灵那种宏大到无法形容的气息,同时感知到了天道的不安!
天道在颤抖,天道在害怕,天道在恐惧!
鸿钧封锁的花果山,顷刻间再次鲜活起来,时间再次开始流动。
“住手!”
鸿钧暴吼一声,声音响彻洪荒各界,暴怒之中,带着无边的大恐怖。
本来因为天地莫名震动,而各自莫名其妙,准备掐算的大神通者们,一个个都吓得心脏抽搐。
赵灵嘴角荡起一抹冷笑,身后无数世界的虚影渐渐冒了出来,大大小小的世界,在赵灵背后转动,世界之中蕴含世界,层层叠叠数之不清。
无尽世界虚影中,一个世界虚影忽然脱颖而出。
仔细一看,这个世界虚影弥漫着混沌气息,其中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片充斥,就像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拼图。
刹那间,这个世界开始发光。
就在这个世界发光的时候,洪荒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状态。
随即,苍茫的自然之音,带着无限恭敬,唱道:
创始诞太初,万道蕴其中。
太阳初万化,太阴始显踪。
太阴主收葬,生灭在心中。
万道皆为奴,万物也成空。
……
“洪荒天道——洪荒,拜见万道之尊,太阴至尊,至高无上的太初道尊!”
无数生灵嗓音的混响,形成一道响彻无数位面的宏大嗓音,在天地间回荡。
“轰!”
洪荒大地,各大洞天,齐刷刷的大大震动了一下。
无数生灵,本能的感觉到,洪荒跪了!
没错,是洪荒跪了!
尽管因为形态不同,姿势不一样,但洪荒实实在在的跪了,朝着赵灵跪下了!
这道声音,加上这种洪荒跪拜的感觉,让洪荒万灵,都感觉头皮发麻,小心肝颤抖。
天道啊,居然跪了!
还有,那应该无所欲,无所求,无所自我意志的天道,居然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如同一个生灵一般!
与此同时,花果山水帘洞中,鸿钧也跪了!
天道鸿钧,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是天道的一部分,天道都跪了,他怎么可能不跪?
而鸿钧跪了,被吓得几乎要肝胆俱裂的女娲,又岂能不跪?
哪怕赵灵身上那种宏大得无法形容的气息,没有真正的压迫她,但她也跪了!
正在花果山各处的群员们,同样不受控制的跪下了。
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跪,可身体心灵,都莫名的控制着他们跪下,朝着赵灵的方向跪下。
近在眼前的孙悟空,自然也没逃脱,一样的跪下。
洪荒大大小小的碎片位面上的生灵,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跪下。
就连花草树木,不管有没有自己的灵智,通通弯了。
现场,赵灵深深呼吸一口。
这一刻,她的双眼中,无尽的世界流转,她的心神,好像和洪荒天道链接在了一起,看到了洪荒大地所有的一切,任何地方都没有隐秘,哪怕是被大神通者布置过的道场!
那些大神通者,有些布置的道场,甚至在日常状态可以欺瞒天道,可以让天道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可以让其他大神通者,无法通过天道演算他们做过什么。
但是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秘密!
显然,天道也通过赵灵,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增幅!
“今……”
赵灵沉吟了一下,本能中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一个字说出,传遍天地,传遍各大洞天,甚至传遍混沌一部分天道力量延伸的区域。
“今,洪荒有生灵,曰鸿钧,号道祖!
本体生于混沌,为三千神魔之一!
后投身洪荒,作先天神灵,凭大气运,化天道代言人!
此生灵化天道代言人后,不思为洪荒做万灵贡献,不为洪荒世界着想!
反而窃取天道权限,妄图取代天道!
此行,如同反杀生养之父母,非逆天,而是逆一切伦常,当不为人子!
吾,太初道尊,于今日,剥夺其天道鸿钧身份!”
“洪荒,遵道尊意!”
随着赵灵的话,万灵合体一般的混响声再次响彻天地。
鸿钧头上,道道规则飘散,回归洪荒天道,这些都是曾经鸿钧窃取了天道的权柄。
“不……”
鸿钧恐慌无比的嘶吼挣扎,却是无法改变什么。
他身上开始爆出圣人的气息,却是无法散发出方圆,气息急速下降,准圣,大罗……
一步步下降,最后下降成一个凡人一般微弱的气息,鸿钧如同病入膏肓一般,再也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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