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微动,唇角慢慢逸出一抹笑意,“喜欢便好,你在长安左右无事,高兴的话就在此多住些日子。”
我应了声,不再言语,各自埋头吃饭。
李琰虽说是堂堂丈夫、凛凛将军,胃口却比女儿家更秀气,平日里食不过半升,可今日却异乎寻常的有食欲,一口接一口,直至把所有的菜一点不剩的吃完,才搁下碗筷。
我明白,并非我今日做的菜特别合他胃口,而是这些菜背后所蕴涵的情意令他欲罢不能。
诚如耿大嫂所言,村民们大多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为的只是求一餐果腹。他们读书不多,甚至从未读过书,懂不得许多大道理,但他们分得清谁对他们好。
他们不善言辞,甚至有些木讷,无法用华丽的辞藻编制感恩的言语,于他们而言,磕一个头、送一篮子亲手种的菜蔬瓜果,即饱含了他们最真挚的感激和尊重。这样的情意,谁又能辜负!
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盘子,我真切地感受到,他那颗冷漠如雪的心依稀还是温暖的。
用完膳,正在喝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细微且谨慎,我起身开门,却见泗水立在门外。他一见了我,仿若老鼠见了猫,慌忙闪至一边,扒着墙角,半探出脑袋与我对望。我不禁轻摇着头苦笑起来,想我自诩和善待人,竟也有人会怕我至如斯境地,哎!
正兀自叹息,听李琰问:“是何人?”
我回头道:“是泗水,想是来寻你的。”
李琰道:“有事让泗水进来说吧。”
我应了一声,面上盈盈而笑,转头向泗水温柔道:“泗水,侯爷让你进来说话呢。”
泗水踟蹰着未动。
看着他那戒备的神色,我不由轻叹了一声,回身朝李琰两手一摊,无奈地摇头:“我如今在他眼中成了洪水猛兽,实在搞不定他,还是你来吧。我去给泗水准备些吃的。”语毕,自提步出了屋子。
在膳房拣新鲜的水果装了一盘,回屋时,泗水已经毕恭毕敬地坐在凳上,我上前将盛装水果的盘子放在他面前,笑着说:“泗水,吃点水果。”
泗水怯生生地看我一眼,又盯着桌上的水果舔了舔幼薄的嘴唇,继而眼带征询地望向李琰。
李琰和蔼一笑,亲自拿起一个递了过去,“吃吧。”
泗水这才伸手接过,小口小口吃起来。
李琰温和地问:“泗水,找我有事么?”
泗水的口中咀嚼着果子,声音有些含糊,“我想习武,将来去从军,可娘不准……”他停下话语,原本纯净的目色变得有些黯淡。
李琰接口道:“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在你娘面前为你说情?”
泗水微微垂下眼帘,目注着手中的果子点了点头,“娘最敬重的人就是侯爷,您说的话她一定会听。”
李琰默然半晌,沉吟着道:“泗水,你是否明白从军意味着什么?”
泗水皱起眉头作思索状,半晌,茫然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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