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武脚步一顿，脸上露出好奇：“自杀？为什么！”
张扬虽然出身于贫穷凡人之家，但却是陨龙府内公认的神童。
当年他仅用两年半时间就读完仙盟小学，再用两年时间就直接读完仙盟初中与高中。
在十二岁那年更是晋升练气七层提前参加高考，成功考入七九上宗。
毫不夸张的说，在张扬名闻全州的时候，陈北武还是一个就读小学二年级的弱鸡。
万法归流建木天书可以晚几分钟再研究，但这等天才的陨落故事陈北武可不想错过。
毕竟琴姐可是张扬一家亲戚，沾亲带故，消息来源应该可靠。
“因为落差。”陈琴抿了抿嘴唇：“张扬其实有三次改变命运，改变家庭的机会。”
不知为何，一提起张扬她就忍不住想起亡故的母亲。
陈北武没有说话，静静听着陈琴讲述。
“你也知道张扬是平陈乡最聪明的孩子，十二岁就能参加高考，仅差一步就能成功考入十三仙宗。”
说到这，陈琴微微一顿：“当时寿河二中的所有老师都认为张扬拥有进入十三仙宗的资格，只要他愿意沉下心来复读一年。”
“这事我也知道。”陈北武点了点头：“但当时张扬学长并没有选择复读。”
“没错，因为张扬父亲认为进入十三仙宗并不重要。”陈琴无语一笑。
“啊？”陈北武有些懵。
“是不是想不明白？”陈琴瞥了他一眼，“不要觉得意外，每个人想法不同。张扬父亲想让儿子刷新记录，成为仙盟年龄最小的宗学生。”
“张扬学长和学校老师就没有反对？”陈北武不理解。
“反对了，所以张扬父亲替他选择了七九上宗之一的镜湖剑宗。
镜湖剑宗是十三仙宗之一剑渊仙宗的附属宗门，若是张扬未来能够修成筑基，也可以进入剑渊仙宗修炼。”
“这父亲真是误人子弟。”陈北武摇了摇头。
真离谱，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坑儿子的！
考入七九上宗有什么用？
张扬学长若是能够复读一年考入十三仙宗，张家完全可以起飞成为远空县行业一霸。
“进入镜湖剑宗后，张扬学长仅用四年时间就成功晋升练气九层巅峰，有资格一探练气极限，甚至是练气超限。”陈琴感慨道。
“然后又出意外了？”陈北武道。
“是的。”陈琴点了点头：“那一年张扬父亲花费大价钱，甚至不惜背负修仙贷购买筑基五灵，想要让张扬刷新记录，成为天衍郡最年轻的筑基散人。”
“他成功了。”陈北武感慨道。
张扬突破筑基那一年，整个平陈乡都轰动了。
为了表达重视，远空县县令许真人甚至亲自会见张扬一面。
“可张扬的前途也毁了。”陈琴冷冷道：“镜湖剑宗筑基想要进入剑渊仙宗，必须拥有极品以上道基。”
“那第三次呢？”陈北武主动道。
直觉告诉他，琴姐不会无缘无故说那么多。
“第三次是因为功法。”陈琴直言不讳道：“为了提升弥补道基，张扬花费巨资购买一门提升筑基道基品质的天品功法【九曜纯阳筑道经】。”
“筑基修士的道基可以弥补提升？”陈北武有些惊讶。
“当然可以。”陈琴没有隐瞒：“道基是筑基修士法力修为的根本，道基品质越好，修士未来晋升金丹的概率越高。
你未来若是能够考入七九上宗以上的宗门，就可以了解到这方面的修仙知识。”
“在那之前，我不建议你了解，更不建议你修炼。”
“因为修炼九曜纯阳筑道经这类提升道基之法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精力与资源，代价远非一个筑基散人能够承受，张扬为了修炼这门功法，甚至不惜欠下巨额修仙贷。”
听到这话，陈北武心中顿时了然。
修仙贷利滚利，一般人碰了根本还不起。仙盟每年都有大量修士因为还不起修仙贷而自杀。
想到这，他试探问道：“张扬学长自杀是因为修仙贷利息滚得太多还不起吗？”
筑基散人寿命在三百年到五百年之间。
张扬学长若是愿意按部就班修炼，不去碰修仙贷，早晚都能成为远空县一霸。可惜他心气太高，目标只有金丹。
“是的。张扬修炼九曜纯阳筑道经失败，道基受损，一生无缘金丹。更别说还清修仙贷。”
陈琴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陈北武，意味深长道：“张扬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天品功法修炼难度极高，灵根资质不足者强行修炼轻则根基受损，重则走火入魔，一身法力尽废。”
听到这里，陈北武心中一暖，明白琴姐之所以说出这些秘闻，就是为了绕一大圈点醒自己。
张扬这等天才都因为修炼天品功法而陨落，他一个地灵根修士修炼天品功法岂不是找死。
“确实，修炼不能好高骛远。”陈北武点了点头，赞同道。
“你知道就好。”陈琴看了一眼时间，匆匆赶去上班。
尽人事，听天命，该说的话她已经说了。
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能够心安理得。
目送琴姐离开，陈北武拿着玉简与符箓包裹回到二楼修炼室。
他观想太玄守一，摒弃心中杂念，将功法玉简贴在额头，催动神识。
“轰！”功法玉简立即化作一滩流动的液态青光融入识海炸开。
当陈北武视线重新聚焦时，他已经不在二楼修炼室，而是置身于一片广阔无垠的海域之上。
在他的视线前方，一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建木矗立于天地之间，好似通天之门，以不折的脊梁撑起天地，散发出亘古不灭的气息。
陈北武只是看了建木一眼，一股天地不老，万古长青的道韵就在心中浮现，仿佛他此刻已经成为通天建木的一部分，以一种玄之又玄的方式吐纳天地灵机。
一吸，时光流转八千岁为春。
一吐，时光又流转八千岁为秋。
在陈北武一吸一吐之间，长青道韵不断凝结，在他丹田内凝结出一枚青木灵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