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婵儿五指虚握，洞内所有尸体同时燃起苍白色火焰。易清欢注意到，燃烧的火焰中竟勾勒着复杂的符文，飘散的灰烬飞出很远又迅速消散。
“清欢，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覃婵儿踩灭最后一簇火苗，不着一丝痕迹。
易清欢回过神来，看着覃婵儿平静的侧脸，声音有些发颤：“婵儿姐，我只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有点……”
“不适应很正常。”覃婵儿转过身，目光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你要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些人都是些怙恶不悛之徒，手上沾了不少无辜者的鲜血，死有余辜。”
云昪宗有一条宗旨，是覃婵儿进入宗门时就谨记于心的——对方有取死之道，便无需手下留情！
她今天也要把这个道理教给易清欢。
覃婵儿抬手轻抚易清欢的发梢，指尖泛起淡淡金光：“对方既有取死之道，便无需手下留情。将来你若经历这样的事，只需为民除害，不要有什么罪恶感。”
易清欢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婵儿姐。”
山洞里的东西被覃婵儿收刮一遍后，倒是找到了几件高科技的产物。一个带有折叠把手的扁盘状金属仪器吸引了覃婵儿的目光，应该就是所谓的探测仪了。
覃婵儿将有用的东西收好，两人便出了洞穴。
“该走了。”她拽住易清欢手腕，黑龙发簪化作流光裹住两人。在易清欢还没反应过来的几息之间，她们已出现在千米高空。
天色渐亮，骑着小白飞行太招摇了。于是，覃婵儿带着易清欢来到青岚山脚下的一个小镇。
清晨六点半，青岚山脚下的青云镇已是一片烟火气。虽然镇子不大，但镇上已是鸡鸣犬吠，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摊位。
她们路过几个早点铺时，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
油条摊的滋滋声混着豆浆的醇香飘满街道，三轮车载着新鲜山货叮铃而过，穿冲锋衣的登山客们正在便利店采购矿泉水。
今天好像是这个小镇的赶集天。
覃婵儿把运动背包往上提了提，耳边传来易清欢的惊叹：“婵儿姐，那边有卖竹筒奶茶！”
她看了看易清欢期待的目光，倒是与第一次见她时的“旗袍古典美人”印象出入许多。
经历了刚才的事，本以为她会害怕的，没想到她的调整能力还挺强，整个人也活泼了不少。
“你去吧，我先办正事。”覃婵儿扫了眼手机导航，拐进挂着褪色木牌的巷子。
云来客栈的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穿着性感，系了个围裙蹲在门口择菜，手机外放着短视频的洗脑神曲。
“两间大床房。”覃婵儿敲了敲玻璃柜台，目光扫过墙上的付款码，“现在能寄存行李吗？”
“哟，小姑娘从哪儿来的？这么早啊？”老板娘在围裙上蹭了蹭手，亮出手机里的电子房态表，“房间得等中午退房后打扫，要不你先存行李？”她指了指墙角的智能寄存柜，“刷脸开箱就成。”
“行。”
覃婵儿把装着探测仪的金属盒塞进23号柜，转身时已换上白色防晒衣和棒球帽。易清欢捧着两杯奶茶追上来，吸管上还挂着水珠：“抹茶奶盖半糖，你的。”
“等会儿上山别乱碰东西。”覃婵儿接过奶茶，“我们先往正常登山客走的徒步路线上去，这是早上山洞那边的反方向。”
“嗯嗯。”
覃婵儿和易清欢混在一众背包客里，往青岚山的徒步路线入口而去。进山后，她们逐渐偏离主路线，往人迹罕至处探寻。
中午，太阳高悬，她们穿过一片箭竹林，易清欢的探灵盘指针忽然猛地跳动，然后以极快的频率颤抖着指向前方。
“婵儿姐！有情况！”
覃婵儿轻轻颔首，精神力覆盖过去，探查了一会儿后，走到一处岩壁，扒开缠满藤蔓的位置，露出半截嵌着星纹的金属板——正是今早从“遗落之族”手中缴获的仪器的同款材质。
“能量读数92%吻合。”她指尖划过锈迹斑斑的纹路，“但入口应该被折叠空间遮蔽了。”
覃婵儿话音刚落，易清欢突然按住太阳穴，身体一震：“西北方向七百米，有东西在干扰探灵盘……像是某种活物的心跳声。”随后，再也支撑不住灵技的消耗，光芒汇聚而成的探灵盘随之崩溃。
紧接着，密林深处传来乌鸦惊飞的声音。覃婵儿迅速将金属板恢复原状，她摸出两枚口香糖似的定位锚点贴在树干上：“今晚十一点，月华最盛时再来。”
下山路上，已经遇不到上山的人了，这会儿才开始出发徒步是不明智的，因为根本走不到第一个露营地。
晚上，两女在“云来客栈”民宿吃饭。
“尝尝我们这儿的招牌菌菇锅！”老板娘将冒着热气的砂锅放在木桌上，又端来两碗金黄的炒饭，“你们小姑娘家家的，进山可得多补补。”
易清欢舀了勺浓汤，鲜香顿时在舌尖炸开。老板娘顺势坐下，掏出手机划拉着地图：“看你们装备挺专业，但千万别往野路走。”她指着屏幕上大片的灰色区域，“这后面是原始禁区，连救援队都不敢进。”
覃婵儿夹了块松茸，状似无意地问：“听说山里还有野兽？”
“可不是！”老板娘压低声音，“上个月有几个驴友非要去拍星空，结果遇到头黑豹，那爪子——”她比划着，“能把车门撕开！”
易清欢的筷子顿了顿。覃婵儿在桌下轻踢她的脚，顺手给老板娘续了杯茶：“我们就在观景台转转，谢谢提醒。”
老板娘轻笑道：“哎呦，这有啥好谢的。其实啊，来这青岚山玩的，只要不是成心作死，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
深夜十点半，两人悄无声息地回到标记点。
覃婵儿取下树干上的定位锚点，抬手一挥，金属板周围的藤蔓立刻枯萎脱落。
她将带来的金属盒打开，取出探测仪，注入灵能启动，只见这仪器缓缓悬浮于半空，其投射出的星图与板面纹路逐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