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雾山绑缚住刀口,血瞬间浸湿了衣料,他再度上前,仲萧下腰,一手捋住他的胳膊,匕首直直插向他的心脏。傅雾山脚踏栏杆,身体转到后方,掐住仲萧的脖子使劲往地上掰。
碧洲成耳朵一动,左右躲避两下,两柄短刀稳稳的插到了墙壁中,一个身影飞速的转移到他面前,拳头朝着下颌袭来。碧洲成用手刀格挡,纳兰未名又一记飞踢,他后退了几米站稳,他再度上前横扫脚下,碧洲成飞身而起,落到他后方,纳兰未名双手朝着两边灯盏一吸,随后向他掷了过去。碧洲成双手发出内力,接过灯盏,加注了内力还了回去。
纳兰未名直往后翻了几个跟头,碧洲成借助辅助物,单手按住桌子,随后踢向他的脑门,纳兰未名用手挡住,整个手臂痛到近乎麻木。他右手握拳,狠狠捶向他的脚心,碧洲成往后退了几步,一只脚有些站立不稳。
纳兰未名从腰间取下一把短刀,碧洲成见状,也从腿间取下了一把匕首,两人来回踱步了两圈,纳兰未名率先出击,碧洲成防范的紧,他几次三番想要戳中他的要害,却始终不得。碧洲成做了个抬腿的假动作,趁着纳兰未名防范下盘,碧洲成匕首朝着他脖子划去,纳兰未名连忙闪避,碧洲成一个旋身,一脚飞踢到他脑门。
纳兰未名在地上滚了一圈,随后利落的起身,碧洲成上前欲刺他脖子,纳兰未名的短刀就抵着他的内脏,两人都在暗自较劲。纳兰未名的短刀慢慢刺入他的身体,碧洲成右手一转,刀刃自脖颈处转向了手腕,一刀划过,纳兰未名钳制着他的手就松了劲。
碧洲成连连朝他要害刺去,纳兰未名抵挡几下,便被一刀刺进了后背,碧洲成乘胜追击,连连挥刀,纳兰未名退了几步,然后一脚踹到他胸口,碧洲成一手箍着他的脚腕,匕首直捅进了他的大腿。纳兰未名借助他抱着自己腿腕的力,另一只脚腾空而起,将碧洲成狠狠踹开,碧洲成往后翻滚了几圈,起身后又冲了过去。
纳兰未名咬牙将腿上的匕首拔掉,碧洲成跑到眼前,他提刀便刺,碧洲成一手托住他手腕,一手聚集了真气,朝着他心口连连挥掌。纳兰未名以真气护体,随后匕首自下朝上刺去,碧洲成避开,双手钳制住他手腕,使他无法发力,纳兰未名一个转身,左手运气,手肘直击他脑侧。碧洲成被那一记重击打的眼前发黑,纳兰未名趁他反应不及,一个旋身,飞踢到了他太阳穴,碧洲成重重的撞击到了墙壁上,随后倒地,呻吟着爬不起来。
“你们这些,自诩爱国的正义勇士。”纳兰未名拖着受伤的腿走到碧洲成跟前,“呵,真是可笑,拿着几枚银锭子,就能甘愿给那老皇帝卖命。你知道我们这些人,为何总能屹立不倒吗?钱,永远的利益,而你们的宿命,就是为了你们那可笑的忠义,献祭自己的性命。”
纳兰未名对着地上的碧洲成连连出脚,将他踢得口吐鲜血,最后用那短刀结束他生命的时候,碧洲成却抱住了他的脚,将他抻到地上,右手握拳,直击他下腹。那一拳捶的他五脏六腑都近乎爆开,纳兰未名忍耐住快要压制不住的惨叫声,右手手肘屈起,直顶上他的心脏,碧洲成往后滑行了几步,一时间疼得也有些岔气。
他耳中听到有凌乱的脚步声自身旁经过,待他能稍稍看清东西了,眼前哪里还有人影。
碧洲成快步走进暗室里,打开牢笼的门,喘着粗气道:“听着,你们出去后,迅速从五号门下到一楼,走后面的门,后门有人接应你们,快,不要走散了!”
女人们乌泱泱的跑出来,有些断胳膊断腿的,不太方便走,碧洲成看着,眼眸中也落了许多不忍:“你们互相搀扶着离开,麻烦你们能走路的搀扶一把断腿的姑娘,快,五号门有人等着接你们。”
“谢谢军爷,多谢军爷……”她们呜呜咽咽的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这个暗室,碧洲成闭上眼睛,隐忍的叹了口气,再睁开,眼睛里已经涌现了一层水雾。
他顺着血迹找到了七楼,仲萧寡不敌众,绳索已经捆缚住了他的身体,纳兰未名看着眼前屡次坏他好事的人,手举刀刃,狠狠掷出去,正待将他一刀砍成两半,他的刀刃却被打开了。
碧洲成飞身而来,纳兰未名取过自己的刀,朝着碧洲成砍了过去,碧洲成挡住他的攻击,伸腿攻他下盘,几个戴着斗笠的神秘人也卷入了纷争,几条细丝缠住碧洲成的刀,碧洲成一时有些动弹不得。待看到傅雾山举着一把斧头,朝着仲萧砍过去,他舍弃了自己的刀刃,飞身上前拦住仲萧的身子往后落,一道刀口自他背后撕裂开。
一群打手举着刀嘶叫着砍来,碧洲成凛神,双手交合,猛地向下发出一股真气,包括纳兰未名在内的人,都被冲击到了门外。
碧洲成解开了仲萧身上的束缚,追出门外,却已不见了纳兰未名的影子。
“你还行吧?”碧洲成居高临下的觑着仲萧,仲萧身上尽是血洞,似乎在神游天外,并未回答碧洲成的话。他拾起自己的兵器,踉跄着起身,出了门,与自己的几位兄长会合,问道,“都救出去了吗?”
程让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点了点头:“如果没算错的话,全体都救出去了。”
仲萧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哑声道:“我出去找水,洗一洗。”
碧洲成也在外面的水缸里洗脸上和身上的血迹,仲萧瞧见了他,就随口说了句:“身手不赖。”
碧洲成微挑眉头,没有应声。
仲萧耳朵一动,听到了旁边的平车后有动静,一把掀翻了那平车,一对男女瑟瑟发抖的蹲跪在地上,惊慌不已。
仲萧看到那男人身上穿着的制服,便扬起了手中的砍刀,碧洲成见状出声道:“诶,别……”
仲萧却已经落刀。
碧洲成微微敛眉:“你下手未免太狠了点,他们毕竟没有参与进来。”
“你没有看到他身上穿着的制服?”仲萧反问一句,“他们的衣食住行,不是靠着贩卖女人而得?”
碧洲成垂下眼眸,想了想,似乎在想怎么反驳他。
仲萧继续舀水洗脸:“对恶的包容,就是对善的残忍。你觉得他们清白无辜,那些断手断腿,缺鼻子瞎眼睛的人呢?她们的清白无辜,又有何人为她们主持公义?”
几人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仲萧和碧洲成打了起来,程让稀奇的道:“哟,这不是新参军的那个新兵蛋子吗?最近名声大噪,营里都传遍了,他俩咋打起来了?”
盛喆想要去劝架,程让却拦住了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别管,让他们打,让他们打。”
最后刀刃离仲萧的眼睛只有那么半寸,仲萧抬起眼眸,轻笑了一声:“这么好的身手,只是个寂寂无名的小士兵,真是匪夷所思。”
碧洲成收回了那刀,双手奉还:“承让了。”
回去的路上,程让扒着碧洲成问长问短:“小家伙,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在路上看到了十几个形迹可疑的女人,身上有血迹,问了人,知道那暗门里有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意,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程让认同的点点头:“你多大了?哪儿的人啊?成亲了吗?有没有心上人啊?你有孩子吗?”
“……”碧洲成一时无言。
“死小子,问你话呢!”
碧洲成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十五,仙泽人士,没有成亲,没有心上人,没有孩子,我不近女色,不用给我介绍好姑娘。”
程让扒着他的手慢慢缩了回来:“哦,不近女色,你是断袖啊,那,那我离你远点,可别看我长相这么英俊,回头再看上我了。”
“……”碧洲成一脸莫名,“尊上的年纪,大概都能当我叔叔了吧。”
程让没好气的给他一记头槌:“别戳我伤疤!”
几人一起回了营,碧洲成人也冷冷的,看着不善交际,他也无意参与他们几位兄弟之间的讨论,回营便先告辞了。他们几个回了帅帐讨论一番,这次救出的共计四百三十三人,已经全部安排妥当,让人送她们各自回家。
随后,几位哥哥都关心起了仲萧的心情:“小萧,此次,咱们也算做了件好事,你心里,可会好过些了?”
仲萧摸着自己母亲的骨灰瓶,怅然若失的点了点头:“嗯,娘正在天上看着吧,我救了很多人,积了很多功德,希望上苍可以对我娘的魂灵,再好一些。”
程让摸了摸仲萧的脑袋:“好孩子。”
盛喆也拍了拍仲萧的肩膀:“有志者,事竟成,小萧,有你娘在天上看着,你一定不会做的差。你娘不在了,可我们的娘还有健在的,我们的娘,就是你的娘。你若实在是想念娘,你脑海里想到有关你娘温暖的回忆,咱们兄弟们聚在一起,陪你再回一次记忆里。”
郝如常温和的摸了摸他后脑勺:“不过仅此一次,小萧可以偶尔想念母亲,但是像这样心都要碎掉的想念,兄长不会再允许。小萧好好的爱自己,爱周围的人,爱黎民,才是真正的爱母亲,母亲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让小萧去背负悔恨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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