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另一家客栈落脚,齐淮觉说她想吃水果,要柒休觐陪她一起去买,柒休觐将东西都安置好,然后陪她一起去,路上就出事了。柒休觐单手护着齐淮觉在身后,右手摸到了鞭柄,齐淮觉低头看了一眼,指尖一根如麦芒般的金丝刺进了柒休觐体内。
他们在那窃窃私语:“瞧见没?那位就是当今王爷的老婆,抓到了她,还怕没钱花吗?”
柒休觐只当是遇到了土匪,打劫过道儿的人,当即冷笑一声:“只怕你们抓到了她,也是没命花。”
他们人数众多,柒休觐暗想要不要先让齐淮觉逃走,但是又怕她手无缚鸡之力的,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抓走,情况更不堪设想。
“你在身后,紧紧跟着我。”
柒休觐对敌之时,只觉体内一阵乏力,当发觉她状况不对,那些围攻的人都从身后掏出了斧头和砍刀来,柒休觐目光一凛,这显然不是简单的劫财那么简单。一个晃神,就被人一刀砍到了肩头,饶是她尽力避开了要害,还是被结结实实砍了一刀,她隐隐觉得砍到了自己的骨头。
“啊……”齐淮觉尖叫一声,柒休觐回身去看,几个人已经架着她要拖走了,连忙去追,可还有二十多个人拿着刀剑,她根本脱不开身。如果齐淮觉出了什么意外……而且还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出的意外……柒休觐不敢想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别说自己的命,就连自己的家人,恐怕都不能保全。
柒休觐身上中了几刀,被人踩到了地上,望着齐淮觉逐渐远去的身影,着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你们抓我也是一样的,抓我也能换钱……”
他们咧着嘴角笑了笑,不然你以为呢?我们抓的就是你。
眼见着齐淮觉被人拖走,柒休觐恍惚才想起来欧阳谦给过自己几颗隐药,要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召唤隐卫出来相助。她哆嗦着拿出来弹了一颗,那人要去争夺,却晚了一步,气急败坏的朝她脸上扇了一耳光,柒休觐直被打的摔到了地上,嘴角和耳道里都流下了一行血。
十几名隐卫从天而降,柒休觐嘶哑着喊道:“去救王妃——!麻烦你们先去救王妃——!”
童盈满指挥着几名隐卫躬身拱手应了,然后去追齐淮觉,柒休觐哆嗦着捂着自己的耳朵,跟余下的几个人也说道:“去救人,求求你们快去救人……”
剩下的几人与他们厮杀起来,童盈满蹲下,轻声说道:“已经有人去救她了,您不必担心。”
柒休觐耳朵里嗡隆隆的,没听清他的话,一味的流着眼泪说道:“麻烦你们快去救她,万一他老婆出事了,我全家都活不成了。”
童盈满微微皱眉,低声道:“柒姑娘言重了,刚刚去了几个人,她不会有事的。”
那些人敌隐卫不过,打不过的被杀了,剩下的几个纷纷逃了。
聂朝收了刀刃进刀鞘:“头儿,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盗匪。”
童盈满低声应了:“嗯,他们这次,就是冲着柒姑娘来的。”说罢低头看了一眼柒休觐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和耳道里流出的血,眼中露出了几分狠厉。
几名隐卫护送着柒休觐去就医,柒休觐依旧不放心:“能不能麻烦你们先去确认王妃的安全?我自己去医馆。”
童盈满面露难色:“柒姑娘,您不必如此挂心,咱们的人已经去救她了,现在她肯定已经平安无事了。您身上的刀伤要及时处理,走吧。”
柒休觐脑子里嗡嗡的,他说的话也没怎么听得清,她不由得把左耳贴过去一些:“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几名隐卫看着她的耳朵,心里隐隐觉得不好。
到了医馆,大夫给她清理了一遍伤口,柒休觐嘴里咬着麻布,忍得青筋暴起,冷汗直流。待到缝合好伤口,她虚弱的松开了嘴里的麻布,趴在枕头上直哼哼。
大夫抹了一把汗水,拿着医药箱走了出去,聂朝连忙问道:“请问她怎么样了?”
“伤口我已经处理了,要静心修养一段时日。”大夫将医药箱放下,童盈满迟疑的问道,“刚刚我们兄弟跟她说话,她都听不太清……”
“她左耳有些旧疾,看起来是早几年的事,几乎是聋了。我给她清理了一下耳道,已经上了药了。”
他们几个惊讶的纷纷对视一眼,柒姑娘耳朵聋了?这事主上知道吗?
柒休觐趴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去救齐淮觉的人回来禀报:“头儿,柒姑娘,人已经救下了,咱们的人守着呢。”
柒休觐强撑着身子起来颔首致谢:“谢谢你们,真是麻烦了……”
童盈满忙扶着她趴下:“姑娘言重了,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柒休觐心里依然有些挂心:“她,可有受伤?”
“没什么大碍,一点剐蹭罢了。”
柒休觐的心始终提着:“你们,告诉殿下这件事了吗?”
“已经飞鸽传书给他了,想必他很快就会赶到。”
柒休觐知道这一关无论如何都要过的,心里有几分没底。
“那你们先去保护王妃吧,如果殿下赶到了,麻烦你们帮我说两句好话,谢谢你们……”
聂朝皱眉,低声道:“姑娘不必如此担忧,主上怎么会怪您呢?您已经拼尽全力保护她了。您身上用了麻沸散,先睡会儿吧,我们兄弟在外面守着。”
“啊……这,不用了,你们去看护王妃要紧,我没什么关系的。”
“有兄弟在那儿,您别忧心,休息一下吧。”
柒休觐也是困极了,只好顺着他的意思:“那,麻烦你们了,谢谢。”
等柒休觐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了,大夫给她换了药,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还有些嗡嗡的,但听人说话已经隐约能听见了。大夫交代她一定要多注意,睡觉时不要压到左耳,一天分几次抹药之类的、柒休觐领了药付了钱,谢过了大夫,起身拖着一身的伤痛出了门。童盈满几人都在门口站着说话,见她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您不多休息休息吗?”
“今天殿下应该就赶到了……我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童盈满恭声称是,几人并列一排走在她后面,走到拐弯处的时候,柒休觐看到了欧阳谦风尘仆仆的进了她们投宿的客栈,一时间心里猛地一慌,避开了人背靠着墙,脸上都是惊慌。
“柒姑娘?”
童盈满露头一看,原来是主上赶到了。
“您……”
柒休觐揪着衣角,强颜欢笑:“没,没事,有点慌,王妃受到了惊吓,他一定会怪罪我的。”其实她怕的也不是欧阳谦对她的惩罚,她更担心的是欧阳谦爱屋及乌,万一发怒,牵连自己家人,她又没有能力与欧阳谦抗衡。不过齐淮觉没有受什么伤,欧阳谦应该不会太生气,只要自己认罪的态度诚恳,他应该……也不会殃及池鱼吧?
聂朝心里对柒休觐总是这么自贬身价有点不爽,说道:“他怎么会怪您呢?您还受伤了呢。”
柒休觐不由得苦笑,她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人家是正统的王妃,娘家还是一品大臣,我是什么东西?
不过早晚都是要面对的,逃避也只逃避得了一时,柒休觐咧着嘴笑了笑,然后走了进去。齐淮觉正梨花带雨的抹眼泪,欧阳谦正一脸严肃的来回踱步,柒休觐咽了口水,先是打量了一番齐淮觉的身体,没发现什么大的伤口,又看欧阳谦满脸的黑气,不由分说的跪下了:“殿下,您来了,是妾身没有照顾好王妃,让王妃受了惊吓,请殿下责罚。”
欧阳谦看到她回来,走到她身边,小心的扶着她的身子来回看:“你伤到哪儿了?都是哪里中了刀伤?”而后看到她脸上还没消下去的巴掌印,手掌贴了上去,慢慢的摸了摸,眼底闪过一抹戾气。
柒休觐恭维的笑了笑:“没事,不碍事,一点小擦伤罢了,只是妾身护送王妃回广州,照看不利,才使王妃受到了惊吓,请殿下责罚。”
齐淮觉委屈的抽泣着走上前去:“子逸,其实这事也不全是姐姐的错,姐姐也受了伤的,况且她当时自顾不暇,怎么管得了我呢?只是还好隐卫及时赶到,不然我就……”
柒休觐再次跪倒在地:“是,是妾身的错,妾身与人打斗中,突然身体就没了力气,所以无力与他们抗衡,请王爷王妃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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