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奇实在挣不脱铁元老的钳制,只得放弃挣扎,可是又实在难掩心中的暴躁,“难道我们明知道那个东西有问题还要放任不管么?如果真的是这个妖物在蛊惑人心,那之前在短短时间内皇城大批投靠他的贵族势力,和大军中半数军士的倒戈相向都可以有所解释了。”还有一句话他没有敢说出口,如今刘贤君主将圣器带走,若是连无上帝国的君主都被区区一妖物蛊惑,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么。
越是思索越是觉得危险,宁道奇实在是坐不住,正在铁元老焦头烂额之时,床上的跋锋寒突然睁开了双眼,翻身坐起后,面无表情的查看四周。看到宁道奇在与铁元老争执,跋锋寒没有像往常一样走上前劝和,而是走到床头边,缓缓抽出自己的兵器,悄步走向正在争吵的二人,猛然出手向铁元老刺去。
“寒儿你干什么!”宁道奇眼疾手快地将铁元老拉向一旁,大喝一声。铁元老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刚刚的突袭来的快准狠,若是没有宁道奇反应及时,恐怕他当场不死也要伤残。
可是不等松气,跋锋寒便又冲了上来,对着铁元老又砍又刺,毫无章法。宁道奇又惊又怒,只得冲上前去与跋锋寒过起招来。这边生死相搏,那边铁元老却帮不上忙,只得不断地向跋锋寒大喊,希望能够让他赶快清醒。
眼见跋锋寒的招式越加凌厉,宁道奇为了不伤害跋锋寒一直苦苦支撑,不过片刻便已险象环生。宁道奇心内着急,对跋锋寒喊到,“寒儿,醒醒!”宁道奇用了足有七成内劲,跋锋寒虽然招数不减,可是宁道奇可以明显看到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显露挣扎之意,可是没过多久便又重新化为冷漠。
宁道奇明白跋锋寒的神志还在,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被困进了身体里,他于疯狂之中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便是证明。宁道奇想到这里,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以血唤醒跋锋寒。
宁道奇不知道若自己真的让跋锋寒看到献血是会令他回转心意还是更为发狂,可是情况紧急,容不得多加耽搁。宁道奇看准一个机会,有意不加招架,只见跋锋寒的武器破风而来,瞬间在宁道奇的左肋划过,献血飞散,霎时便红了跋锋寒的双眼。
只听跋锋寒口中咯吱一声,半截碎牙带着献血洒落在地。跋锋寒用尽力气找回一丝神志,终于力竭。宁道远虽也在呼呼的喘着粗气,却终究要好一些,连忙招呼铁元老,一起将跋锋寒扶起。
铁元老年事渐高,又经历如此一场惊心动魄,早有些力不从心,宁道远又经历一场恶斗,身负重伤,两个人挣扎着来到跋锋寒面前,软手虚脚,怎么也无法扶起。
铁元老高喝一声,唤来值时禁卫,接连吩咐,不一会抬人的抬人,找药的找药,几人一起挪至偏殿,忙乱半天方才消停。
宁道奇的伤口看似可怖,却并没有伤到筋骨,还算不太令人忧心,只是跋锋寒却……
宁道奇担心地望向跋锋寒,跋锋寒又恢复了一路来的沉默,安静地窝在床铺里埋着头,一声不出。铁元老走过去想说些什么,宁道奇向他摆了摆手,铁元老无声地一叹,转身离开了。
空荡荡的大殿随着一个又一个人的离去,显得越加安静起来,宁道奇斟酌半晌,仍旧不知该如何开口,没想到,一声紧似一声的抽泣声传来。宁道奇往床上看去,果然,跋锋寒的肩膀一耸一耸,竟然开始哭鼻子了。
宁道奇原本被压的沉重的心,似乎突然之间挣脱了某种束缚,终于开始轻松起来。他忍着疼意走到跋锋寒床前,像每一次那样,把手放在跋锋寒头上,感受到明显的停顿后,开口道:“寒儿,师傅感到你很伤心。其实不必如此,你并不能自主不是吗?”
宁道奇的语气也随着心境变得轻松而柔和,他是真的并不责怪跋锋寒,若是人可以轻松自主,这个世界想必会和谐许多吧。
跋锋寒明白师傅的意思,他的意志力大半挪用来和暴虐的确实情绪对抗,心内又是愧疚,又是害怕,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怎么也控制不住。他的心里很是后怕,师傅不肯对自己下手,可是自己却是神志全失怎么懂得轻重。如今师傅因自己而受伤,让自己又有何颜面面对师傅呢?
宁道奇却也没有就此再多说什么,转而问道,“寒儿,你已经两次神思不属,幻象叠生。你可有什么线索吗?”
跋锋寒听到师傅所问,有些茫然的抬起头,露出两只通红的眼睛,虽然刚刚见了血,却还是成功惹得宁道奇一声轻笑。
跋锋寒强忍不适,努力调动记忆,突然一股幽香钻入鼻中,“就是它!”跋锋寒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宁道远有些愣怔,不明白跋锋寒想到了什么。
“师傅,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幽香,现在还有,我记得每次出现幻觉都伴随着这股幽香。”
宁道远努力去感受跋锋寒所说的幽香,却怎么也闻不到,突然,他看到门外隔扇后面,有一个影子,示意跋锋寒噤声之后,悄悄移步至窗边,出其不意地一掌直拍出去,随即一抓,只听一声女子惊叫,可是宁道远的手感却告诉自己,自己失手了!
透过被破坏的窗子,师徒二人才发现,来者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她。与此同时,跋锋寒突然出手,向着宁道奇背后袭来。原本因泪而双目泛红的他,此时双目皆赤若染血,徒手过招,依然凌厉狠辣,似乎不把宁道奇置于死地便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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