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胜美回到樊妈身边。
樊妈妈连忙拉住她的手,哀求道:“小美啊,你快点去借钱救你爸爸吧。再不做手术他就不行了啊。”
樊胜美擦干脸上的眼泪,硬下心肠道:“妈,我刚才求了别人,他答应借钱给我。”
“太好了。”樊妈妈连忙推她,“那你快去拿钱啊,早点交钱医生才肯动手术。”
“我现在拿不到钱。”樊胜美摇头道,“他要东西做抵压,不然的话不肯借给我钱的。”
“那我们还能有什么做抵压?”樊妈妈傻眼了,“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啊,哪来的东西做抵压?小美你快去求求人家,让他不要抵压了吧,啊?”
“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樊胜美看到妈妈只知道逼自己,顿时怒了,“我想借钱就能借到,你真以为我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小美,你来上海可是有好多年了啊,肯定认识不少大人物的,你去求他们啊。”樊妈妈眼泪直流,哀求道。
“我能借钱的人都借遍了,你刚才也看到我打了多少电话,现在他们听到我的声音就躲,我能到哪里去借钱?”樊胜美叫道。
“那怎么办,你不能看着你爸爸去死啊。”樊妈妈急道。
“这样吧……”樊胜美擦干眼泪,冷冷道,“你把房产证拿出来,给我去做抵压,应当能救爸爸。”
“不行……你把房产证抵压了,我们住哪里?”樊妈妈急了。
“你可以跟哥哥一起住,哥哥那房子是你们跟我一起买的,他没出一分钱,你想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樊胜美道。
“不行,那你嫂嫂会闹离婚的,她跟你哥结婚的前提就是不跟我们住一起。”攀妈妈连忙道。
“不跟你们住一起,就让他们去住桥洞。”樊胜美怒道。
“不行。我们的房产证不能抵压。求你了,小美。”樊妈妈哭道。
“那就拿哥住那套房子做抵压。”樊胜美冷冷道。
“也不行啊,你哥离婚了可怎么办?不能啊,小美。”樊妈妈哀求道。
“那你想办法吧。”樊胜美颓然地坐到一边的长椅上,灰心道。
“我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想办法?”樊妈妈急忙拉住樊胜美的手,道,“小美,你一定要救你爸爸啊。”
“我怎么救他?你说我怎么救他?在你眼里,房子比爸的命重要,哥哥不离婚也比爸的命重要,你说我怎么救他?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甘心?”樊胜美爆发了。
“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小美,你在上海工作这么多年了,肯定会有办法的。”樊妈妈哭道。
“我没办法了。”樊胜美灰心道,“我来上海10多年了,每个月的工资都寄回去给了你们,前前后后总有五六十万了吧。为了你们,我连男朋友都不敢找,现在跟我一般大的女孩子谁不是有幸福的家庭?你还要我拿钱出来,你是不是想要我去卖啊!啊?”
“不是的。小美。”樊妈妈哭道,“你给我们的钱,我不是都拿来买房子了吗?家里也真是没钱了啊。”
“哥呢?他快四十了吧?给了你们钱没有?”樊胜美怒道,“他到现在还到你们这里蹭吃蹭喝的,你们是怎么做的?要钱你们给钱,要房你们给房。你们给了我什么?凭什么还要我出钱?”
“可躺在里面的是你爸啊,你不能不救他吧,啊?”樊妈妈道。
“我现在没能力救他了。”樊胜美摇了摇头,“下个月我自己都要睡大街去了,说不定死在哪里都不知道。”樊胜美默默的流着眼泪。“要不,你把房产证拿出来救我爸,要不,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跟我爸一起死在这里。你自己选吧。”
“小美,我就把我们住的房产证给你,你能不能让你朋友多借点钱给我们,让你哥也把账还上?”樊妈妈问道。
“你觉得,我们那小县城里的房子值多少钱?人家肯借10万给我已经不错了。如果我们还不上的话,他还要亏本。”樊胜美道。
“那你哥怎么办?你哥可还欠了人家12万哪。”樊妈妈紧紧抓住帆布包,问道。
“我哪知道怎么办?我现在连爸都管不了,还管得了他?”樊胜美摇头道。
“你到底借不借啊?”叶准带着墨镜凶神恶煞地走了上来,果然不愧是演技高手,装起放高利贷的混混来,也是像模像样,“不借的话,我可就走了啊?真浪费我的时间。”
樊胜美拉了拉樊妈妈的手,催道,“妈,你快把房产证给人家。”
樊妈妈看到烂崽一般的叶准,早就萎了三分,听到樊胜美的催促,连忙颤抖着手,从帆布袋里将房产证掏了出来。
樊胜美从她手中接过,向叶准递了过去。
叶准拿到手中看了看,粗声粗气道,“真是秽气,一个小县城里的不到100平米的小房子竟然也借给你们10万。都怪老子心软。”说着手口袋里掏出一个合同,这是他刚在得空写下的。递给樊胜美,道,“快签了它,我还有很多事呢?现在找我借钱的人可多得很。”
樊胜美签了一个名,便要还回去。叶准又道,“让你妈也签一个,免得以后麻烦。”
樊妈妈只得也颤抖着签了一个名。突然她向叶准跪了下去,哭道:“先生,你行行好吧,多借我们12万吧。”
叶准猛地跳开,怒道:“你做什么?你要想让我倒霉吗?这么大年纪了还跪我,不是想害我是做什么?”
“不,不,不……”樊妈妈连忙站起来,解释道,“我只是想请你多借点钱给我。”
“一个老房子,我借10万已经吃亏了,你还要多要?老家伙,你是不是太贪心了?”叶准装得越发神似了,“如果这样的话,趁钱还没给你,你把房产证拿走,我们就当没这回事。”
“不,不——我不多要了,不多要了。”樊妈妈连忙道。
“行,那就这样。”叶准将一张银行卡抛给樊胜美,道,“密码六个八,你自己去医院交钱。我现在生意可忙得很,马上就要走了,没空等你。”
樊胜美走到樊妈妈身边低声道,“现在要借钱就只能找他了,你考虑清楚。”
然后,飞快地向缴费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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