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尔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右边的衣服松松垮垮地,露出了白嫩的肩膀。
此时的她刚从睡梦中被苏烨叫醒。
“对。”苏烨背着身,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就出发。”
“哦。”
听闻此言,卡罗卡打了个哈欠,顶着困意下了床,换了身适合行动的衣服。
听着身后换衣服的悉索声,苏烨摸了摸自己脸上还在滴血的伤口,轻叹了一口气。
就在刚刚,他过来叫醒卡罗尔的时候,睡得迷糊的卡罗尔,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还以为自己出尔反尔,来夜袭她,吓得她朝着苏烨的脸就是猛地一爪。
“老板,您没事吧?脸在滴血诶。”卡罗尔走到苏烨面前,有些尴尬地说道。
此时的她已经换好了衣服,米色贝雷帽斜扣在蓬松的黑色短发上,灰色的兽耳藏于其中,简单的白色衬衫配棕色方格短裙。
简洁好看,而且方便行动。
苏烨没有说话,只是和善地盯着她看了几眼。
卡罗尔尴尬地笑了笑,尾巴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
“那没办法嘛,谁知道您会在这么晚的时候来喊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突然垫起脚尖,伸出舌头,舔了舔苏烨脸上的伤口。
“这是我们兽人对伤口的简单处理,很有用的。”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刚刚还有些火辣辣的伤口,突然就没那么疼了。
苏烨轻咳一声,没有就着这事继续说下去,而是打开了大门,径直向着外面走去。
见此,没有被责骂的卡罗尔松了一口气,随后也跟了出去。
“老板,现在如果是要去清理奴隶仓库的话,恐怕不是个好时机。”卡罗尔小声地说道。
经过苏烨的指点后,她也初步学会了侦察,有了一定收集情报的能力。
据她白天时收集的情报,现在厄尔利的各个据点里,都增派了大量的人手,强度与数量突然上来了。
而且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现在各个奴隶仓库之间的神经高度紧绷,一旦任意一个仓库中出了事,那其余的仓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前往支援。
当她有些担忧地将这事告知给苏烨后,却不料苏烨对此似乎完全不意外,仿佛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一般。
“知道了。”
他脚步不停,依旧向着前方走去。
见此,卡罗尔虽然不是太理解,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
路灯下的昏暗灯光照在苏烨的青铜面具之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厄尔利认为,正常人不会为了区区五十卡恩,对他动手。
但他的运气不错。
作为游戏艺术家,苏烨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至少并不完全是。
……
奴隶商人厄尔利的大本营,其实并非是在黑市中,而是位于墨尔本(本城的名字)的中心区中。
表面上是一家相当著名的歌剧院,但实际上,却是奴隶交易的核心场所。
一来,这是为了洗干净那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资金,二来,也是因为自己的那些核心客户不想与黑市扯上关系。
比起避嫌,更类似于鄙夷。
虽说厄尔利也不理解为什么这些购买奴隶泄欲的客人,会鄙夷他们这些负责动手的人。
但没关系,只要负责出钱,他也可以满足这些客人的要求。
此时的舞台上,一场高水平的歌剧正在表演。
但台下却没多少观众,只有两个人。
分别是厄尔利,以及一名体型肥胖的中年男人。
“你说我的之前预定的那只兽人被人劫走了?厄尔利,你是干什么吃的?”
没有理会舞台上优美的歌剧表演,中年男人的声音直接拉高了几度,以质问的语气问道。
对他而言,一名游离于教廷的异族,那可是稀罕玩物,可遇不可求。
听到了风声之后,他可是马上给了高价定金,把人给定了下来,就等着收货了。
现在居然和自己说,货丢了?
“男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厄尔利摇了摇头。
“最近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了个家伙,到处劫我的货,劫了之后不自己留着,竟然把她们放到了帝国和教廷那边。”
“等等,你说什么?”男爵突然皱起眉头说道。
“帝国和教廷?”
厄尔利点了点头,笑着给男爵也给倒了杯红酒。
“如果男爵你坚持,我可以冒些风险……”
“停,打住,这事就到这里为止,你要是敢冒风险,那你现在就给我把命留下。”男爵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见此,厄尔利心中冷笑一声,不得不说,之前那蠢货手下的一番话,的确是给了自己一些灵感。
不过,他倒也没有真的将此事打住,而是笑呵呵地转而说道:
“那兽人是没办法了,但男爵你之前给的定金,我这边十倍奉还,除此以外,我等会再去整理一批货,免费赠与男爵,权当补偿了。”
听闻此言,男爵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下来。
“厄尔利啊,当初和你合作的时候,这行饭就该你吃。”
“瞧您这话说的,我能走到现在的位置,全凭各位客户们的赏识。”
又一番商业吹捧之后,厄尔利笑着起身,让男爵暂时先看一看歌剧,等等自己,他去准备准备给这位客户的赔礼。
只是刚离开大厅,他脸上的笑容就直接冷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次的货物丢失,的确是让他出了些血,虽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至少也是把前几次的利润全都给赔了进去。
“跟我斗?”
厄尔利冷笑着自语了一声,似乎是在对那位横空出世的不知名竞争者嘲讽。
先不说自己是不是因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哪怕就是这批货真的被彻底劫走又如何?
多年的累积,多年的人情世故,让他在这个城市,这个行业里,早就没有任何竞争的对手。
想要取代自己的生态位,纯粹的痴人说梦。
正当厄尔利自认为天衣无缝时,他没注意到的是,刚刚走过的歌剧后台的柜子里,有一个五花大绑、被堵住嘴巴的人。
而这个人,便是这座城市中最负盛名的小提琴手,是歌剧院的牌面。
……
“今天的琴声好像有些不同啊……好像,更优美了些。”
独留在大厅中欣赏小提琴独奏的男爵,听着音乐微微摇晃起头。
虽说他对艺术并不感兴趣,但不知为何,此时身心也投入到了音乐当中,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
此时,大幕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