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金霸主金霸王父子缥缈峰失利后,怀恨在心,千方百计想买通苏州知府白年郎,以择机拿下太湖,并占领缥缈峰峦。小霸王受父之托,送雪花官银八万两给苏州知府白年郎,正是白知州求之不得。
金霸王自得洞庭湖几年,敲诈百姓钱财,招兵买马,极力打造战船,进而扩大势力。小霸王得白鸟金出谋划:找到雨儿的乞丐娘水莲,除掉太湖帮新帮主雨儿,易如反掌;则太湖帮无首领,必败无疑。金霸王得知大喜,便花银子悬赏,去抓水莲。
水莲披头散发,一身褴褛衣,混在穷人群中。这天,水氏去揽食,路过《水莲亭》,依旧颇为惊奇:“水莲……水莲,我叫水莲……莫不是依我的名儿命亭?唉,眼也花了,看那龙飞凤舞的题字……象雨儿他爹白郎写的啊……又似乎不怎象……”水莲看着想着,躺靠亭柱上,便做一梦。她梦见一家人团团圆圆,倾述衷肠,好不热闹,好不享福。醒来才是大梦一场,由不得悲泪直下。
水氏再饥寒,也舍不得把土坎洞子里喂养的兔子杀了吃肉。她爱白兔如命,搂抱兔子为伴,长途跋涉,去老家上坟,她想偷偷地看一眼,也死而足矣。
天已黑定,乱坟堆中,恐怖异常,跘了跤,脚受伤。爬起来,抻手不见五指。又听见鬼哭狼嚎惨音,她已麻木,把死忘得干净,根本没了怕字,还是一个劲地用没抱兔儿的手摸坟碑上的雕字。终于她摸着了,泪流不止……
水氏潜野林里,暗中守坟三日。饥了摘野果子吃,渴了喝渠溪水。拔嫩草喂小白兔,生怕它饿着了,她学会与兔儿共语。三天内,怕人看着了,每当黄昏,残阳血红之际,才去祭奠父母。她摆些摘的果子、野花,贡给爹娘在天之灵。由不得泪如泉涌……
守孝三日后,水莲抱搂兔子离去。走到一座山上,她也不知是甚么山,给兔子扎扎实实造一个好窝。突然,大雨倾盆,水氏怕兔儿受淋,冒雨为它折树条子,盖起矮矮一顶草棚。每当这雨来,她更是想到雨儿,她爱雨儿如命。只身在雨中淋,喊道:“雨儿……雨儿……我见到雨儿喽啊……”雨过天晴,便用棍棍在湿地上画雨儿的像,画了一个又一个……
水氏思念雨儿成疾,搂抱了兔儿沿街乞讨,逢人还是“雨儿在哪”不离口,逢人就问:“见到没见到我的雨儿?”她饿得心慌,却见兔子想吃小白菜,便去酒店偷白菜喂兔子,遭店主一阵竹条子抽打。
水莲记不住自己挨了多少打,为了兔子,她不甘心。这日,又去一饭馆拿白菜,又遭店老板的长竹杆要上来打,突遇上任大刀、竹子青,不用说,又一次把她救了。
竹子青给她换了一身干净旧衣裤,就地请水氏,大吃一顿佳肴。水莲饿得慌,却先把兔儿挂在心头,去抓些白菜给兔子吃得香。竹子青道:“水母,你惹他们了么,为何他们杖你?”水氏摇头,道:“为这兔子。”任大刀道:“一只兔子,莫非掌柜的也想打主意?”水氏道:“我老婆子是个要饭的人,没钱,可这兔子想吃小白菜,我就取了些,才遭打。幸好恩人及时赶到,才免了一顿打哟。”竹子青叹道:“哎!世人眼光总向上,把下头的人不当人。何时,天下人的眼光能反过来?”水莲道:“反过来,我也入土喽。”任大刀道:“好啦,兔子吃兔子的白菜;水母,上桌子吃吧。”水氏道:“你们吃毕了,剩下的也够我吃了;再吃不完的,我装起走。”竹子青道:“唉!快来,一起吃。”硬拉她上桌。
都吃饱了,还剩了三碟子四碗,水氏都兜上了。任大侠递个眼色,竹子青掏出些铜钱,一个小袋子装了,塞在水莲手头,道:“拿去,你好可怜……”水莲接上手,要跪下叩头,被竹子青扶起来。水氏道:“难得碰见大恩人……要是我儿子在,要让他给你们叩头才是。”任大刀笑道:“打恶济贫是咱本事,不必客气。”竹子青道:“水母,我们一路打听雨儿这个人,一直没有。因有急事,我们只是在缥缈峰挠了一圈便走了。”说罢,竹子青要拉她一起走一起过,水氏拒绝道:“大恩人啦,你们来去匆匆,走如风,身无影,行无踪,是干大事的公德人。我老婆子已走不动了,不能拖累你们啦。”打着喏喏,便又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