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
道森一锤子下去，冷声道：“我知道你去找了凯文·维也纳，告诉了他莫克勒姆尼河的黄金秘密，之所以没供出我，不过是因为我救了你罢了！”
字字句句盘旋在哈吉耳边，他看着唯一剩下的大拇指，觉得委屈极了。
他真的没撒谎。
他真的只是去买了物资。
最出格的事不过是买了几瓶酒而已。
他不知道是谁告的密，更不知道凯文·维也纳是他妈的何方神圣，他只知道他对萨拉曼卡家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给道森卖命。
虽然他最可疑，但他真的没做过啊！
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呢！
哈吉内心疯狂嘶吼，接着道森催命般的声音又响起了：“我要你告诉我，你和凯文·维也纳私下勾结，泄露了莫克勒姆尼河的黄金秘密！”
“我没有！”
他觉得脑袋里的那根弦要断了，声若悬丝道：“我没有。”
下一刻，哈吉感受到发根传来刺痛，原来是道森拽着他的头发，恶魔般的双目贴近他的瞳孔。
“我最后说一次，我要你告诉我，你和凯文·维也纳勾结，泄露了莫克勒姆尼河的黄金秘密！”
“我没有......”
......
瞳孔没有收缩，体温也没有骤然升高。
由于过度紧张，导致嘴唇有点干裂，重吸收效率变低。
出了很多汗，但考虑到当前情形，出点汗也算是情有可原，这和重吸收也息息相关。
道森以一个医生的角度，不停评判着哈吉当前的状态。
片刻后，他得出结论：“他没有说谎。”
“这不可能！”
卢瑟不敢相信：“除了他还能是谁？只有他有机会和动机。”
“我很清楚这一点。”
道森轻声说道：“但从他的身体状况来看，他确实没说谎。而且哈吉只是个普通的淘金者罢了，不可能经受过审问训练，咱们把他折腾成这样都没让他开口，这说明他没撒谎。”
他顿了一下，道：
“哈吉，我相信你。”
哈吉在意识逐渐涣散之际听见这句话，不由得惨笑一声：
“你现在愿意信了，可是还有什么用？我的手已经被你砸烂了，我也快要死了。”
此时他仍旧觉得疼痛，却没有怨恨，只剩下沉冤得雪的解脱。
“谁说你的手被砸烂了？”
道森突然说道。
哈吉忍不住一愣，可他的手掌的确没有知觉，地上也的确是鲜血淋漓的烂肉。
道森轻咳一声：“班克，给他松绑。”
“好嘞！”
班克早就看不下去了，一锤锤下去看的他是不忍直视，现在得到命令，喜气洋洋的割断了哈吉手上的绳子。
顿时，哈吉觉得肩颈部一松，手臂顺着惯性甩到他身前。
虽然呈现出不太健康的紫红色，但显然非常完整，也看不到任何血迹和骨渣。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彻底搞不清楚局面了，愣愣的看着道森。
道森解释道：
“医学上，管这种现象叫幻肢痛，简单来说就是指截肢后仍然感受到缺失肢体的疼痛，当然，我知道你没有真的截肢，所以我用了一些心理暗示。”
“我刻意把你的手绑的很紧，让其失去知觉，你感受不到手的存在后，便会下意识地认为，眼前那只手是你的手。”
“但实际上，那是另一个人的手，不过他也死了。”
哈吉是个文盲，其实听不太懂这些东西，迟疑的问道：
“你真的相信不是我告密的？”
“我的直觉和经验告诉我是。”
道森耸耸肩膀：“在我看来，你没有任何告密的动机，而且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是你干的，贸然杀了你，可能会让我损失一员大将。”
“所以你就想了这么个损招？”
哈吉看着“失而复得”的双手，不禁摇摇头失笑。
“真有你的风格。”
“多谢夸奖。”
接着，道森的表情突然变得肃穆起来，妮娜站在他身侧，班克和卢瑟则一左一右站在道森身后，表情一样的端庄肃穆。
他们把右手放在左胸前：郑重道：
“哈吉，萨拉曼卡家族向你报有崇高的敬意。”
这一刻，哈吉只觉得眼前扑面而来一片山呼海啸，时代的轮船似乎在高歌，十二海鸥盘旋在轮船四周，像是十二圆桌骑士那样信奉神圣的上帝。
哈吉曾在报纸上见过一些传承百年的古老家族，瑞士的哈穆斯堡家族，德国的霍亨索伦家族，当时看见时不过一扫而过，现在某些身影却渐渐重合了。
他声音微微颤抖：“没事的，换做是我，也会怀疑！”
道森点点头：“虽然我也很想给你点实际的东西补偿，但我的大半积蓄都用来买黑火药了，班克手里的黄金也没铸成金鹰，所以我现在能够给你的只有这个。”
一把手枪凭空抛出，哈吉接过后，惊讶的发现保险已经开了，甚至已经上好了膛。
眼前这几个人则手无寸铁，手上还有几百盎司的黄金。
只要连开几枪，这些钱就都是他得了！
可道森，妮娜，班克，卢瑟，这几人脸上却写满了名为“信任”的东西，任由他手上怎么用力，也按不下那该死的扳机。
他轻笑两声，把枪放进枪包里：“我会用他来杀死里昂的。”
和谐的气氛逐渐蔓延，西恰塔拉也笨拙的点上蜡烛，温润的光照亮了整个营地。
道森：“按理说该庆祝一下，但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必须在波士顿公司和布兰南公司掺和进来之前，将维也纳公司吃抹干净，敌众我寡，得赶紧开始计划了。”
其余几人也表示认可，讨论就此开始，每个人都提出自己的奇思妙想，有些被否决，有些则被采用了。
等会议结束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道森发号施令：“休息两小时后，即刻开始行动！”
营地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天空繁星点点，道森自己也撑不住睡着了。
班克卢瑟两兄弟躺在地上，过了会儿，卢瑟低声道：
“哥，你去把哈吉包里的枪换成另一把，那把我做过手脚了。”
“靠！你这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