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言计划赶不上变化。
道森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哈吉居然会告密，他完全没有告密的动机啊！
和凯文·维也纳合作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更多的分成？
不可能！维也纳公司个个都是吸血不眨眼的败类！
更多的信任？
也不可能，班克和我都用过一些手段，让哈吉认为自己得到了很重的信任。
那到底是为什么？
他长呼出一口气，虽然震惊，不理解，但仍旧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了最优解。
道森露出惊讶的表情：
“有这种事！？我居然完全没听说！”
“我也是才知道。”
亚历克斯无奈道：“是昨晚才得知的消息，凯文叔叔据说前天就知道消息了，本想独吞的，但莫克勒姆尼河流域相当长，他发觉一个人吃不下，这才决定告诉我父亲。”
时间也对的上，哈吉就是那个时间回来，独自去采买物资的。
道森：“他们已经出发了吗？”
“应该刚走。”亚历克斯摇摇头，“昨天连夜才找了马车，运了一些基本的淘金工具过去，估计得晚上才能到吧。”
道森听完后，心中暗暗思忖：
“马车不比骑马，队伍行军也不比个人轻装上阵，我现在让卢瑟带着妮娜回营地的话，肯定能在他们之前到达，能抢占一些先机。”
“道森先生，你是不是也觉得不一样，里昂派人杀我！父亲居然还要和他合作！”
亚历克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大吼一声：“要我说，我父亲眼里都是钱，根本就他妈的没有我。”
也是个可怜人，道森沉默的叹口气，把他扶起，说道：
“亚历克斯，你喝多了，回去歇着吧。”
少年也不抗拒，跟着道森一起走了。
道森却没把亚历克斯送到他自己的别墅，也没送到维克托的家，而是东拐西拐一番，把他送进了自己的木屋。
科洛马城镇规划复杂，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规划，最初的一批淘金者想在哪盖房子就在哪盖，所以乱得很，没人看见亚历克斯进了道森的家。
一到家，道森便毫不客气地把亚历克斯甩到地上。
醉汉的身体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沉声道：“卢瑟，滚出来，出事了！”
卢瑟在道森一进门的时候就醒了，慌慌忙忙的从房间里出来：“怎么了？”
“莫克勒姆尼河的事被暴露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哈吉干的。”
卢瑟顿时骇然，他太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了，如果被维也纳公司发现了他们知情不报，萨拉曼卡家死无葬身之地！
“我他妈就知道哈吉这个狗娘养的靠不住，当时就不应该拉他入伙！”
“先别着急。”
道森安抚好次子的情绪：“莫克勒姆尼河那么长，维也纳的人未必会发现我们，但这事是拦不住的，维也纳公司知道了，整个科洛马就都知道了！”
“为什么，维也纳公司不会保守消息吗？”
道森冷笑一声：“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维也纳公司也不是上下一条心！”
他取出一张地图，继续道：
“你现在即刻回营地，他们到了河床后应该会在河流中游停留，那里黄金最多，有所收获后就会就地扎营的。”
“沿途布置些陷阱，最好能造成一些伤亡。”
“到了营地以后，带着所有的家伙事儿，跑到下游去，下游黄金少些，他们来的可能性会更低。”
“见到哈吉时，要收敛住自己的情绪，我要亲自审问这家伙！”
“另外，回去的时候，把这家伙也带着。”
道森踢了踢亚历克斯：“他是维克托的儿子，虽然我不觉得那个眯眯眼会有多爱他的儿子，不过好歹是个人质，希望有用吧。”
卢瑟郑重点头：“知道了，母亲和我一起回去吗？”
“一起回，要死一起死，留她一个人在科洛马难保会发生什么事。”
妮娜一直站在门边听着，双手紧紧按住门框，攥的发红。
卢瑟本该直接带着妮娜和昏迷的亚历克斯离开的，但他却收拾了几个来回，也没见到要走的意思。
“你怎么还不走？”
道森皱眉问。
卢瑟踌躇片刻，答道：“我可以去问克里斯蒂，她是波士顿公司的千金，可以问他们要一点增援......”
“不行！”
道色直接打断：“这次的事只能由我们家的人来做！”
说完这句话，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重了，用稍微柔和点的方式说道：
“无论是和波士顿公司合作，还是和维也纳公司合作，本质上都是与虎谋皮，莫克勒姆尼河开放以后，会有不计其数的淘金者从纽约和旧金山赶来，我家要是想掌握一段相当大的地界，必须得有和其他公司谈判的能力。”
“所以，我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杀了所有姓维也纳的人，取而代之！”
卢瑟沉默片刻，眼中重新涌现出凶戾，这孩子从来都不是爱好和平的主儿，转身又去买枪去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道森独自坐在躺椅上，默默的点了一根烟。
这场战争未必发生在今晚，也未必发生在明晚。
但可以预见的是，这几天注定不会太平。
也许是敌人死了，也许是自己人死了。
如果赢了，萨拉曼卡家将站上和波士顿公司，甚至布兰南公司同样的地位，共同分食加利福尼亚这块饱含脂肪的血肉。
如果输了，世界上便再也不会有萨拉曼卡这个姓氏。
时不我待，准备开战吧。
他用指尖泯灭烟头，转身出门去了。
......
正午。
卢瑟一行人载着枪支和食物，快马加鞭，总算在午后回到营地里。
一看见班克，他就用急促的口吻说道：
“我们现在去下游，维也纳公司的人正往这边赶来！”
班克露出和卢瑟一样震惊的表情：“什么？消息暴露了？父亲知道这事了吗？他们还有多久到？”
他一下子问了一连串问题，卢瑟愣了一瞬，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哪个。
这时候，哈吉姗姗来迟，他刚忙着在水里淘金，才看见卢瑟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卢瑟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顿时觉得火冒三丈。
不过还是谨遵道森的嘱咐，沉声说道：
“我们先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