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可口的香味弥漫,从厨房窜至卧室。
南宫秋柔食指微动,竟然被勾起一丝馋嘴,或许是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
江景在厨房帮忙备食材,切菜,开火,最后的烧制全部经由小林晴奈之手。
她的手像是拥有魔力,一下为平凡的食物附着一层鲜美的外科。
江景端着烧好的菜泡饭,从床边拿过折叠桌,轻轻为对方放好折好在身前。
扶起面色涨红的女人,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柔嫩如豆腐般的腰肢,悄无声息的捏捏。
南宫秋柔幽怨的瞥了他一眼,又猛地“咳咳”两声,粉唇喘着粗气。
“自己吃没问题吧?”江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嗯嗯。”南宫秋柔鼻音很重的回答,却是有股藏不住的失落。
“那好,你先吃吧。”
闻言,江景决定把照片的事情往后推推,就算现在和人家说了,她也不一定想听。
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身体健康最重要,主要那个时候好说话,现在说的话估计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和小林晴奈走了,顺手把门关紧,步行来到仅仅隔着五六百米的隔壁向阳小区。
夜色沉沉,尤其是秋天的晚上,更是冰冷,宛若没有感情的杀手,催人命般叫人生病感冒。
小林晴奈打了个寒颤,娇弱的打了个喷嚏,险些染上风寒。
江景绅士的把衣服递过去,自己倒是觉得还好,主要是皮糙肉厚,更折磨的事情他也曾经历过,导致他对痛苦的阈值越来越高。
南宫秋柔这一感冒就是很久。
在江景和小林晴奈‘夫妻档’的帮助下,她过了两天一夜就退烧了。
当然,就算没有他们,发烧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退了,要不然很有可能就不是感冒,而是一些更加严重的疾病。
她在发烧好后留下了浓重的鼻音,这几天没去上课,怕传染给其他人,于是安静的在家养病。
主要这样可以名正言顺的接到江景照顾。
小林晴奈也不会对此说什么。
终于,第七天,在吃了一段时间感冒药后,她的鼻音和咳嗽症状彻底好了,精神活络,浑身有着使不完的牛劲儿。
然而这只是虚力,不经用,稍微动一动就会累的半死,气喘如牛,汗如雨下。
在病症彻底痊愈,她第一天重新上课的那天,江景约她晚上来自己家做客吃饭。
南宫秋柔有些费解。
如果是私会,那小林晴奈也在似乎不太合适吧?毕竟两个人万一有个饭后运动什么的...所以,这只是普通的吃个饭?
想到这,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最后答应下来。
上了一天课。
江景无聊到发霉,网上报了个驾校,联系上一位姓叶的教练,沟通联系,最终定档下个星期五晚上签合同。
叶教练:签完后我们有两节课要上,在十五天内会联系你,上完后你自己回去刷刷题,有把握就可以报考科一了。
江景:好的,麻烦叶教练了。
“报考的事情解决了,把驾照学出来,然后再看看电商之类的东西,学点经营方式,试试能不能捞一笔。”
以现在的发展形势,他只知道两个硬通货必不可少,并且不会亏。
一:晴趣内衣。
二:殡葬行业。
他有意进入商场,培养赚钱手段,以后要钱的地方必不可少,总之先要让老丈人满意吧?不然拿什么娶妻?
……
……
放学后,南宫秋柔在大门口等待两人,远远眺望,便见到夕阳西下逆光而行的二人。
那一刻,他们像是随处可见的平凡情侣,依偎在一起,少年年轻俊朗,少女青涩腼腆。
南宫秋柔吃味的捏紧棕色斜挎包,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明媚。
“走吧,我们打车回去。”
江景疑惑:“南宫老师,你没车吗?”
“车是有,就是没驾照。”
“哦。”
一看就知道是社恐,不敢开车上路,更不敢去学驾照,有点憨憨的可爱。
一行人很快坐上网约车。
司机是个糙汉子,回头一看,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这么好看的女人只能说‘人间难得几回闻’,多看一眼是一眼,天上仙子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随便来一个都得生生世世护着,但是你妈的,这个男生凭什么左拥右抱?!
江景原本正享受着左右两边软润如玉的大腿,若有似无的摩挲到腿外侧时,突然感觉到浓浓的恶意,并表示这都是我应得的。
光看我表面光鲜亮丽,不看我背后的付出,呵,肤浅至极!
司机真是气不过啊,却也不好说什么,被投诉的话就是一天白干,赚点吊钱不容易。
于是,他随手打开收音机,打算听会儿新闻路况解解闷。
“滋滋.....”
“是的,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女新闻主持人的声音灌入耳中,语气有些不安。
“上个星期的余家公子意外身亡的案件还未落下帷幕,谁都无法断定他是如何死的这般凄惨,有专家说他是自杀,也有人推测他是遭遇精明的杀手被杀后伪造成自杀,可不论怎么样,我们警方都将持续跟进。”
黄斌熟悉的声音传来,字正腔圆,端庄肃穆。
听得出来,他对此事有种不断追查下去的责任感。
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超自然事件就此诞生,余晨,余家公子哥一夜之间将自己的皮肉割下,硬生生等血流干,平静的死在小巷中。
‘这件事情即便持续跟进也是无用功,根本找不到凶手,除非你们能够回溯至上一个轮回,否则谁也找不到我的身上。’
江景毫无所谓的想道。
这么久过去,杀死余晨的罪恶感早已荡然无存,或许是经历的多了,接受能力强,亦或是其他原因,总之他放下了,更何况余晨本人也没站出来说什么,结局皆大欢喜。
南宫秋柔在一旁发怵的抖了抖,似乎对这个消息很敏感,她的大脑一阵思绪混乱,仿佛陷入混沌。
刹那间,眼前出现了一堆光怪陆离的记忆碎片,它们像是活泼的孩童在眼前一闪而逝,再想去回忆却早已记不起刚才的画面,唯有那一抹失去的恐惧萦绕心尖。
她猛地攥紧旁边的江景,将脑袋依靠在肩膀上,拽紧衣角,战战兢兢的祈求:
“别,别去...”
“去哪啊?”
江景懵了,低头望见她惊惧的神情,一时不忍心松开对方。
小林晴奈和他大眼瞪小眼,她的美眸似是遇见猎人的林间小鹿,清澈而可爱,还有一丝愚蠢。
“哪都别去。”南宫秋柔从窒息中缓过劲儿,眼底藏匿些许不可置信。
“好好好,我不去,我不去,你放心吧。”
“......”
缄默不语,车内氛围有些沉重。
片刻过后,南宫秋柔彻底回过神,精神状态极差,本就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层惨白,犹如白骨夫人。
“是我神经兮兮的了,不好意思。”
她歉意的挠了挠头,刚才的情绪就像是潮水般涌来,自己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才意外整出这场闹剧。
零碎的记忆根本回忆不起丁点,唯独心情在疯狂变动,而这些情绪只围绕江景一人改变。
司机看了眼后排三人,默默开窗准备叼根烟,想想还是算了。
抽烟扣钱。
“南宫老师,你没事吧?”小林晴奈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可能是生病还没好,回去记得多注意休息。”江景提醒道。
“好。”
一路再无话。
到家后,江景和小林晴奈忙碌起来,从厨房到客厅,为家里迎来第一位正式的客人而布置,当然,也就是烧烧菜,搞搞卫生之类的。
少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有些拘谨不自在的女人,觉得对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看来,轮回中发生的事情还是有可能告破的,不过,应该发生不到我身上,只会间歇性影响到身边的人。”
他放下扫帚,转身去厨房洗了个手,从冰箱掏出早已冷藏好的榴莲蛋糕。
这是昨天晚上抽空去山姆超市买的,味道一绝,百吃不腻。
他们吃了一顿颇为奢侈的晚饭,八大菜系纷纷上场,小林晴奈可谓是样样精通。
就这样,南宫秋柔吃了康复后的第一顿晚饭,整个人觉得四肢百骸暖洋洋的,仿若浸润在温泉中。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桌子的设计要求,主客的位置是在主人旁边,所以南宫秋柔是紧挨着江景坐的。
小林晴奈隔岸相望,觉得她不应该在桌前,而应该在桌底。
“麻烦你们照顾了。”
南宫秋柔规规矩矩的道谢,显然有些矜持和局促。
她在他人面前放不下身段,更无法在小林晴奈这个稍显陌生的女孩面前露出真面目。
“没有没有,南宫老师平时教书育人还未说过麻烦,我们做学生的哪能这么说啊。”
江景客套的说道,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小林晴奈,“小林,今天的碗能麻烦你洗一下吗?我有事想和南宫老师谈。”
小林晴奈想要拒绝,但看着南宫秋柔还没完全康复的样子,又点了点头,“好吧,你们聊。”
她起身,端着剩碗走进厨房。
临走前,她在南宫秋柔背后对江景使了个眼神,似是在说:我会永远视奸你们...
江景哂笑,确保对方进门后,拿出重新放进口袋的照片,推在南宫秋柔面前。
“秋柔,这些人你还认识吗?”
南宫秋柔面露诧异的接过照片,稍一辨别她便认出照片中的主人,曾经霸凌过自己的三人组。
她攥紧照片的边角,咬牙切齿道:“我怎么会不认识?我简直太熟了。”
江景抚了抚她的后背,“别动气,别动气,病好没好透呢。”
“你说得对。”南宫秋柔舒了口气,思来想去有些疑惑,“你这些照片是怎么得到的?”
“偷拍。”
“那这三个人过的这么惨...正常来说不太可能吧?”
“是的,正常来说不太可能。”
正常来说,这三个人甚至不会过得太差,因为她们在南宫城介入之前都有自己的工作。
然而在南宫城介入之后,万事休矣。
对他而言,想弄死普通人简直和踩死蚂蚁一样简单,在平日生活不断的渗透,直至支离破碎即可。
虽然要时间,却也不用太久。
“该不会是?”
“嗯,南宫城那老登。”
“他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脑子瓦特了吧?”
“噗嗤——你这家伙就知道耍宝。”南宫秋柔轻嗤,随即脸色一变,有些释怀和无奈。
“他也是,净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根本就是毁了人家嘛。”
“你不愿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她们是罪有应得呀,谁让这群人渣先毁了我呢。”南宫秋柔落寞的低下头,又仰起头,看向江景,“我是不是很作啊?”
“没有,你这不是作,是撒娇,是和我调情。”
江景说得一本正经。
南宫秋柔性感的脸颊涨红,如刀削般精致的下颚扬起,露出天鹅般白皙的脖颈,妩媚性感的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江景。
“别老是调戏老师,好歹我年纪还比你大呢,真是的,让我一点吃嫩草的感觉都没有。”
“好啦,先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南宫秋柔檀口微张,半晌才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那个男人,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多恨,顶多是陌生,可我在被推入火坑后,就有些信不过对方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江景看她已经有情感变动,也没有多劝。
饭要一口一口吃,感情要一步一步来修复,大不了让南宫城多下心血,自己多吹吹枕边风,迟早能把这位拧巴的女人推回正轨。
……
……
海城总局,证物室。
顶灯在金属台面投下冷白的光晕,秦铭屈起食指推了推滑落的护目镜,医用橡胶手套与金属器械碰撞出细碎的脆响。
法医秦铭站在尸体前,目光如炬的盯着尸体的每个缺口部位,初步鉴定,刀伤,创道浅表,但间距恒定,断定为新手。
“所有致命攻击都刻意偏移要害...”秦铭直起腰,护目镜映出解剖台上错落的阴影,仿佛凶手残留的恶意仍在冷柜里游荡。
他猛地想起记忆中的某个人。
江景。
自己仿佛游历世界之外的人,对这个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分明他从未见过对方,但隐约记得,这个人似乎被警方包围后自尽而亡。
“奇怪,是我记错了吗?”
秦铭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