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字脸男人和小李，两人一左一右，警棍带着风声，分袭林墨的上盘和下盘。
他们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试图通过夹击限制目标的活动空间。
然而，“疯子”林墨的反应完全不讲道理。
他不闪不避，面对小李扫向他小腿的警棍，竟然直接抬脚猛踹！
“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着小李的惨叫，那根特制的合金伸缩警棍，竟然被他一脚踹得变了形，弯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小李握着警棍的手剧震，虎口瞬间被震裂，鲜血直流，整个人再次失去平衡，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看向林墨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惊恐。
这家伙的腿是钢筋做的吗？这特么是碳基生物能拥有的力量？！
与此同时，国字脸男人的警棍已经砸到了林墨的肩头。
“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打在了坚韧的皮革上。
国字脸男人只觉得手腕一麻，警棍差点脱手，而预想中目标吃痛倒地的场面并未出现。
“疯子”林墨只是咧嘴一笑，仿佛被拍了一下蚊子，猩红的眸子转向国字脸男人：“没吃饭吗？用力点！”
他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速度快得带起了残影。
国字脸男人久经战阵，反应极快，立刻矮身，试图躲过这一击，同时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另一件装备。
但林墨的攻击太过狂野，巴掌落空，五指却顺势张开，如同鹰爪般抓向他的肩膀。
“嘶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国字脸男人肩膀处的便装被硬生生撕下一大块，露出下面穿着的黑色防护内衬。
饶是如此，他肩头也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几道血痕清晰可见。
“头儿！”女队员惊呼，手中的麻醉枪再次举起，却又有些犹豫。
这家伙连麻醉针都能空手接住捏碎，再打一针恐怕也是白给。
而且，看他现在这狂暴状态，普通的麻醉剂量估计跟喝口凉水差不多。
“这家伙……物理抗性太高了！”国字脸男人甩开林墨的手，与他拉开距离，眼神凝重到了极点，“小芸，准备‘拘束发生器’！小李，掩护！”
“收到！”女队员立刻从腰间解下一个银色的小盒子，快速按动上面的按钮。
盒子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顶端亮起了几道蓝色的指示灯。
“掩护个锤子！都给我躺下！”疯子林墨显然不打算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他看了一眼旁边被自己丢在地上的铁门，又看了看三个严阵以待的特工，似乎觉得用门砸人效率不高，干脆放弃了这个“武器”。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膛以肉眼可见的幅度起伏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吼——！！！”
这声咆哮并非单纯的示威，其中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音波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首当其冲的国字脸男人和小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眼前发黑，脚步踉跄，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就连稍远一些的女队员小芸也受到了影响，握着拘束发生器的手都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
“精神……冲击？”国字脸男人强忍着眩晕，咬牙说道，“这家伙不止是力量异常！”
他们处理过各种诡异事件，有些诡异生物或现象确实能产生精神层面的影响，但这通常是诡异本身的特性。
一个看起来像“人”的目标，竟然能发出类似精神冲击的咆哮？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不稳定人类目标”的常规认知。
“哈哈！头晕了吧？再来！”疯子林墨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正准备再吼一嗓子，给这几个“苍蝇”加点料。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直沉默的那栋小楼，二楼那个漆黑的窗口，突然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抹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红光。
紧接着，那消失已久的哀怨戏腔，再次响了起来。但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充满恶意和精神污染的尖锐调子，反而变得断断续续，如泣如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
“咿呀……奴……好……怕……”
这突兀的变化，让激战的双方都愣了一下。
疯子林墨歪了歪头，猩红的眼睛看向二楼窗口，脸上露出一种困惑和被打扰的不爽：“嗯？还有完没完了？刚才不叫，现在叫魂呢？”
国字脸男人和小芸、小李也下意识地看向小楼。
他们是来处理这里的异常能量波动的，眼前这个穿着病号服的猛男虽然棘手，但正主显然是楼里的那个“东西”。
现在“正主”突然冒泡，而且听起来状态不太对劲？
“头儿，这……”小李捂着依旧剧痛的腰和发麻的虎口，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楼里的东西好像……被他吼怕了？”
国字脸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个猜测过于离谱，但结合刚才那声堪比音波武器的咆哮，以及现在戏腔那明显“怂了”的调调，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个能徒手撕铁门、硬抗警棍、空手接麻醉针、还能吼出精神冲击的猛人，把一个可能等级不高的诡异给吓住了？
这叫什么事？黑吃黑？还是说……猛鬼遇上了真·神经病？
就在这短暂的、充满荒诞感的寂静中，疯子林墨突然咧嘴一笑，但这次的笑容里，少了几分纯粹的暴戾，多了几分……不耐烦和嫌弃？
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理会三个特工，而是对着二楼那个亮着微弱红光的窗口，中气十足地吼了回去：“闭嘴！吵死了！再叫把你头拧下来！”
“……”国字脸男人。
“……”女队员小芸。
“……”年轻队员小李。
三个人看着那个穿着病号服、光着脚丫、刚刚还在和他们进行生死搏斗的“疯子”，此刻正对着一栋疑似闹鬼的小楼，像训斥自家不听话的熊孩子一样大吼大叫，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届队友……好像不太行啊？连个精神病都搞不定，还得靠精神病去镇压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