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驾临!”随着梁习的高声通报,刘赟步入了繁忙的工坊。正埋头修理弓箭的工匠们,闻此消息,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整齐一致地向刘赟低头行礼,齐声高呼:“拜见世子殿下!”
刘赟面带微笑,举手示意:“诸位请继续手中的工作,不必拘礼。”工匠们得了指令,连忙拿起尚未修理完毕的武器,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时局动荡,战事频发,弓箭等武器的损耗尤为严重。工匠们每日都在埋头修理损坏的兵器,一旦有了余钱,还会着手打造新武器。刘赟在工坊内缓缓踱步,仔细观察着工匠们的一举一动,随后开口询问:“在制作弓箭的工匠中,哪位技艺最为高超?”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工坊内的一位年长者。
刘赟走向那位备受瞩目的工匠,问道:“您最擅长制作弓箭吗?”
那位白发苍苍的工匠恭敬地低下头,声音沉稳有力:“殿下,草民斗胆向您请安。草民名叫张善。”
刘赟从张善的言语和神态中,感受到了一股非凡的气度。“此人目光清澈,谈吐间尽显尊严,必定是技艺超群,且对自己的手艺充满自信,难怪能得到其他工匠的一致认可。”刘赟心中暗想,认定张善是可担重任之人,便开口索要木板:“可有木板?我欲作画,寻常即可。再备些食物与烧焦的木棍来。”
不一会儿,工匠们便呈上了一块薄木板和一根末端烧焦的木棍。刘赟接过,用烧焦的木炭在木板上精心绘制起来。画完之后,他指着图对张善说道:“能否在这弓箭的手柄上安装这样一个支架?将支架抵在肩头发射,瞄准便会更加容易,射击也能更加精准。”
张善盯着画,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认真回答:“殿下,此事看似可行。然而,若在弓箭上安装此支架,弓身定会变得更重更长,士兵携带起来恐怕多有不便,装填箭矢的时间也会相应延长。”
刘赟听了,心中反倒释然。“果然,听他这回答,必定是深谙弓箭之道的行家。如此有胆识、有气度,能在世子面前直言不讳,实属难得。”刘赟对张善愈发信任,耐心解释道:“弩箭装填速度本就比普通弓箭慢些,装填时间长点也无妨。如今在城墙上射击敌人,携带不便并非大问题。可装上肩托后,射击能更精准、更便捷,这点优势足以弥补不足。你且试着装上肩托。”
张善听后,点头应允:“既然殿下如此说,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需要多久能完成?”
“若殿下能宽限一日,草民必定全力以赴。”
“什么?一日之内?”刘赟闻言,不禁面露惊讶之色。他本以为至少需要两三天时间,此刻听闻只需一日,着实感到意外。“一日之内当真能造出这样的弓箭?”刘赟强忍着惊讶,追问道。
张善神色坚定,毫不犹豫地回答:“给弓箭安装底座并非难事,殿下。底座一完工,草民便将其装在正在修理的弓箭上。最迟明日此时,定能交付,殿下请放心。”
刘赟听了张善的回答,暗自反思自己或许是多虑了。“是啊,这里旧弓箭众多,只需制作枪托装上即可,无需每日打造全新弓箭。”念及此处,刘赟说道:“那我便拭目以待,明日再来。”
“草民定不辜负殿下期望。”张善恭敬行礼,刘赟回礼后,起身离开。
办妥此事,离开工匠室后,刘赟转身向梁习道谢:“梁先生,多亏有您。此番我定能按自己心意改良弓箭,实在感激您为我引荐如此杰出的工匠。”说罢,刘赟礼貌地向梁习鞠躬致谢。
梁习见状,顿时惊慌失措,连忙说道:“殿下言重了!臣不过是依照您的吩咐,带您前来工坊罢了。如此小事,怎敢劳殿下向草民低头?殿下快快请起!”梁习年纪长于刘赟,且已入朝为官,而刘赟身为汉室宗亲、晋王世子,这般行礼,着实让梁习受宠若惊。
刘赟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温和地说道:“先生何出此言?若您都算卑微,那这国家里还有谁不卑微?我亦知晓,先生在就任之前,便以才华著称。能得先生在这镇国任职,辅佐父王,我满心欢喜,也深感安心。”
“世子殿下……”梁习望着刘赟,脸上满是惊讶与感动。梁习日后能以令曹操都赞叹的手段治理并州,可如今不过是初入仕途的新人,还在这小小的官职上默默付出。此刻,他的真正价值尚未被世人所知,刘赟却深知其才,决心将他收入麾下。
刘赟虽比梁习年少,却是晋王之子、晋国世子,而梁习只是主管文书和档案的官员。这情形,恰似一位资本家二代的会长儿子,对新来的基层员工赞赏有加,着实让人难以置信,也难怪梁习如此感动。
刘赟神色变得庄重,继续说道:“尽管当前黄巾贼寇横行,我们的日子充满了艰辛,但父王已毅然下令,让将军们全力以赴地剿灭这些匪患。贼寇的覆灭,已然是近在咫尺。父王与诸位英勇的将领正率领我军,坚定地保卫着我们的镇国,而那些忠诚勇敢的士兵们,也紧紧跟随,共同守护着镇国,使得保卫的任务并不显得那么艰难。然而,当这些贼寇被彻底剿灭之后,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梁习一脸严肃,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刘赟,静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晋国尚未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但永川郡,作为黄巾贼首裴载的起事之地,那里的百姓必定遭受了严重的掠夺。而且,在这场剿匪的战斗中,永川的百姓也必定承受了巨大的损失。我听说延南地区贼寇活动猖獗,被抢劫、被伤害的百姓数不胜数。因此,在剿灭贼寇之后,我们晋国应当率先站出来,解救那些深陷困境的百姓,收复被贼寇蹂躏的土地。这项任务需要众多的助力,杨先生,您对此有何看法?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共同解救百姓、收复失地呢?”
梁习听了刘赟的话,深受触动,当即跪在他的面前,高声说道:“世子殿下心怀慈悲,关爱百姓,这实在是晋国之福,也是汉室之福啊!我虽然才疏学浅,但如果殿下有命令,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赟望着跪地宣誓效忠的梁习,心中也是激动不已。他连忙弯下腰,双手扶住梁习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深情地说道:“先生,太感谢您了!日后,我们携手并肩,共同为邺州、为汉室建立不朽的功勋!我绝对不会忘记先生今天的举动,也会与您并肩作战,不离不弃!”
身为皇室成员,说出这样想要成就大业的豪言壮语,稍有不慎就可能被误解为叛国之举。然而,刚刚宣誓效忠的梁习并没有多想。在他看来,刘赟口中的大业,不过是拯救百姓、恢复民生而已。因此,他满心感动,再次郑重地宣誓效忠:“殿下想要成就大事,我能追随在您的左右,实在是荣幸之至!我必定遵从殿下的旨意,生死相随!”
“杨先生,真的太感谢您了!”刘赟真诚地说道。作为一个突然穿越到陌生世界,为了生存不得不怀揣统一天下梦想的人,刘赟最急需的就是人才。眼前的梁习,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贤才。能够成功说服梁习追随自己,刘赟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与感激。
“既然先生愿意与我同行,那么如此美好的时光,又怎能虚度呢?只可惜山贼尚未退去,美酒也难以寻觅。不过,能与杨先生一同品茶、用餐、畅谈,我相信父王也不会怪罪的。杨先生,今晚就留下来一同用膳吧。”
“多谢殿下!”
当晚,刘赟与梁习一边品茶、品尝点心,一边畅聊至深夜。
次日清晨,刘赟便听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顿时欣喜若狂。
“恭喜殿下,黄巾军已经全部撤退了!”
“虽然现在已经看不到黄巾军的踪影,但我们还不能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已经撤退。必须派出骑兵,时刻监视他们的动向,世子你可千万不能大意啊。”晋王神色凝重地叮嘱道。
“儿臣谨遵父王的教诲。”
直到昨日,才传来围攻镇国的黄巾军解围撤退的消息。晋王与晋商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黄巾军撤离,但丝毫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一面派出使者前往晋国的各县传达这一消息,一面又派出斥候奔赴四面八方,确认黄巾贼是否真的已经撤出了晋国的境内。
尽管目前还无法确定黄巾军是否已经彻底撤离,但那些每日包围着城堡的黄巾军已经消失不见,城堡中的士兵和百姓都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由于守卫仍然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普通民众不得离开城堡,但士兵们得以轮流休息,终于能够安心地睡上一个好觉了。
日落时分,出去监视黄巾军行踪的探子便返回了陈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