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
铁链拖地的声响在走廊回荡。
陆川跟在血袍男人身后:
幽兰面板上的倒计时,跳动着昏暗光芒:
[00:01:57]
一截铁链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像肉蛇一样蠕动着。
感受着脖间冰凉却柔软的触感。
心脏如鼓般跳动,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瞟了一眼倒计时。
盯着系统面板最下方那几行字,心中疯狂盘算!
嘴角却忍不住抽搐:
踏马的,这系统是有毛病吧?
老子在华夏活得好好的,玄天大陆是什么鬼?!
还有,天澜高中什么时候变成天澜宗门了?
天阑宗门...天澜高中...?
这尼玛是错位了?!
那还能靠谱吗?
“砰!”
“小老鼠,走快点。”
血袍男人突然甩动铁链,陆川踉跄着撞上墙壁。
他强忍疼痛,目光死死钉在系统最后那行小字上:
(浮天不落,血魔永存!)
(炼血入教,炼魂入神!)
眼中闪烁着疯狂:
系统总不能不给他留活路吧,这几句话绝对有特殊意义:
[00:00:07]
码的,赌了!
“咔...噜...嗡...”
陆川突然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古怪音节。
声音低沉艰涩:
“浮天不落,血魔永存。”
这是系统面板,传给他的咏颂方式!
“嗤!”
铁链摩擦声,戛然而止!
陆川盯着血袍男人后颈,暴起的青筋。
感觉自己像是举着打火机,走进炸药库的赌徒。
铁链骤然绷紧!
血袍男人猛地转身,兜帽下独眼眯成一条缝:
“你从哪学的这个?”
“我父亲教的。“
陆川强作镇定,他前世好歹也是表演系的优秀毕业生。
要不是突然穿了,奥斯卡多少得欠他几个小金人!
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他离开前...让我背下这些...”
男人的铁链微微松动,但眼中的怀疑丝毫未减:
“你父亲是谁?”
“陆天明。”
陆川咽了口唾沫:
“十六年前他说要去找…血虚神鼎。”
“让我在贫民窟等他。”
血袍男人的呼吸明显一滞。他上前一步,铁链哗啦作响:
“继续说。“
“还有教派什么的,那时我甚至还是个婴儿。”
“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让我记下这些的。”
陆川故意说得含糊,同时观察对方反应。
“后来他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男人的独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他凑近陆川,腐臭的呼吸喷在脸上:
“你知道欺骗血神教的代价吗?”
“我都快死了,有必要撒谎吗?”
陆川嗤笑,后背紧贴着潮湿的墙壁。
血袍男人沉默片刻,空气中却突然传来声响:
“嗖!“
破空声袭来,一柄骨刀钉在陆川脚边!
阴影中走出个戴鸟嘴面具的身影:
“血鸦大人有令,带他去血池!”
血袍男人点头,看向陆川。
锁链松了下来,声音明显柔和了几分:
“你,跟我来。”
陆川抬步跟上,看着前方的两人。
默默把刚摸到的半块板砖,塞回裤腰:
刚刚那一堆话,从头到尾没一个字是真的!
看来,这戏还得接着演啊!
陆川跟着二人穿过走廊,进入暗门,来到地下室:
“咔嗤!”
血袍男人,猛地推开锈蚀的铁门!
浓烈的腥臭如潮水般涌来。
踏入被拓宽过的,地下空间。
血红光芒映在脸庞上。
眼前的情景,让陆川胃部剧烈抽搐。
空旷的地下空间,被零散的血红蜡烛照着。
中心处,直径六七米的血池散发着浓郁鲜活的血腥气。
血池中央,一棵枯树如同巨人扭曲的手骨。
自血水中探出,树皮上密布着血管般的猩红纹路。
十几颗血果吊在枝头,像是一串串凝固的血瘤。
十几位血袍教徒穿梭在这空间中:
“噗嗤!噗嗤!”
将一具具尚存生命气息的人,割喉放血。
周边的干尸,已经堆了几十具,散发着恶臭。
“呕...”
陆川捂住,嘴踉跄半步
靴底踩碎一颗腐烂的眼球。
他在贫民窟见过械斗、见过饿殍。
死人也见过不少。
但眼前这炼狱般的场景,仍让他后脊发凉。
池边堆叠的尸体中,有个女人还保持着伸手呼救的姿势。
指尖离池沿只有半寸:
“哒,哒!”
阴影中,戴着血鸦面具的男人现身。
穿着一身优雅礼服,胸口的双月血纹泛着幽光。
他手中骨杖轻点:
“过来。”
“将你刚刚念的血神经文,再念一遍!”
陆川的拳头在袖中攥紧,面上却木然地重复诵念:
“浮天不落,血魔永存。”
“炼血入教,炼魂入神。”
他刻意漏掉后半段经文,余光瞥去。
却看不出血鸦,哪怕一丝情绪波动:
“从哪儿学的。”
“我父亲…呃!”
眼前一花,脖颈一股大力传来!
陆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你的心跳告诉我,你在说谎!”
陆川心中一滞,他想强制平息脸上的表情:
“咚!咚!”
但胸腔内的心脏,却止不住越跳越快。
“呵!”
血压面具下传出一声嗤笑,戴着白色手套的右臂。
轻轻划过陆川胸腔,落在心脏位置!
“尚未觉醒,你不过一普通人。”
“在我面前撒谎,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
陆川面色缓缓发紫,拼尽所有力气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古怪音节:
“祭魂…为引。”
“浴血封…灵!”
脖间力道一松,血鸦猛的松开手。
面具后的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
第三段血神经文,已经是主教才有资格学习。
连他,也只能分辨。
“呼!呼!”
陆川大口喘着气。
血鸦看着他,面具后扯起一丝笑容:
“看来你小子,秘密确实不少。”
“与我教有关,那便入我教吧。”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吃下圣果,证明你的忠诚。”
“要吗,用行动证明你的忠诚。”
他话语落下。
池边教徒齐刷刷举起放血刀,看向陆川。
血鸦轻笑着,抬起骨杖指了指血池边还躺着的活人:
“要么吃下圣果,要么去挑几个鲜的宰了献祭。”
周围的血徒,脸上也扯开笑容:
只要吃了邪血果,那便终身受制于神教!
但在血树旁杀了人,一样会被引导向堕落!
不管怎么选,都只能忠于神教!
而只要忠于神教。
不管有什么秘密,都将是神教的!
陆川刚稳住心神,一抬头:
便看到了,周围十数位血徒,充斥着暴虐和血腥的眼神!
心下一紧!
喉结艰难地滑动着,靴底碾过地上半截断裂的指甲。
他目光看向血池:
池边,躺着的中年男人正在抽搐。
被割开一半的喉咙,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那是个熟悉面孔,是常在贫民窟收废品的刘瘸子。
几天前,还帮他修过漏雨的棚顶。
“选!”
血鸦的骨杖,突然戳在他腰眼。
一阵剧痛传来。
陆川踉跄着扑到血池边缘,掌心按在黏腻血浆里。
他盯着刘瘸子浑浊的眼球,突然想起记忆中那个暴雨夜。
这老光棍,把最后半块塑料布让给他。
自己蹲在漏风的棚子里,咳了一宿:
胸腔中好像燃起了一团火,拳头越握越紧!
瞳孔陡然一缩,眼前面板再度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