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试剂打翻的瞬间，淡紫色烟雾中浮现出病房的全息投影。我僵立在实验室操作台前，看着病床上插满管子的自己——那具苍白躯体的心电图正在发出刺耳鸣叫，母亲鬓角的白发在呼吸机蓝光下泛着细雪般的光泽。
“很感人不是吗？“系统的机械音突然裹上人类的情感，“你每在这里多死一次，现实中的脑细胞就坏死2%。“投影画面切换到父亲跪在ICU走廊祈祷的背影，他手里的诊断书飘落在地，上面“持续性植物状态“的诊断红得刺眼。
白璃的冰刃擦着我耳际飞过，将突然袭来的机械乌鸦钉在墙上。她发梢的星屑在警报红光中忽明忽暗：“你看到了什么？“我这才发现实验室的通风口正在渗出蓝色营养液，那些液体在地面汇成我现实中的病床轮廓。
“别分心！“林修的黑焰轰开防爆门，他背后的骨翼已经进化出金属光泽，“第38次轮回的惊喜要来了。“火焰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是正在量子化的“程陌“，他们颈部的条形码组成倒计时：71:00:00。
当我的时渊之刃刺穿第三个克隆体时，整个空间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所有声音被抽离的真空里，视网膜上浮现出血色对话框：
「最终提议：
A.杀死白璃获得完整记忆（存活率87%）
B.与林修合作摧毁星渊号（存活率53%）
C.继续当前任务（存活率0.3%）
特别提示：现实时间剩余71小时」
我抬手触碰选项C的瞬间，实验台突然量子重组为病床仪器。母亲含着泪水的眼睛隔着防护面罩与我对视，她颤抖的手正握着我的手指做康复按摩——那温度真实得令人窒息。
“选C的话，他们会永远困在病房。“系统的声音带着神经电流的酥麻感，“你每犹豫一秒，父亲的血压就升高10mmHg。
白璃的尖叫将我拉回战场。她的左臂被虫族黏液腐蚀，露出机械骨骼内闪烁的星图：“快切断共鸣！“在我们手掌相触的刹那，时空裂隙突然展开，将我们抛向现实与虚幻的夹缝。
这里漂浮着无数记忆残片：七岁的我在程氏实验室摔碎培养皿；二十个轮回前白璃为我戴上共生戒指；此刻父亲正用棉签蘸水湿润我干裂的嘴唇。当我伸手触碰那片温暖时，画面突然扭曲成初代家主的脸——他正在给我现实中的躯体注射某种幽蓝药剂。
“认知疗法很成功。“初代家主的声音从所有维度传来，“第37号容器的脑波终于激活了虫族基因链。“
我们坠落在暴雨倾盆的圣樱学院钟楼。白璃的银发在雷光中显现出神经网络的纹路，她颤抖着剖开自己的机械心脏，内核芯片上赫然刻着：程氏集团-白璃型仿生人-第38号实验体。
“这才是我的出厂设置。“她将芯片按进我胸口，暴雨突然逆流成数据瀑布，“你根本不是穿书者，而是被植入程陌记忆的试验品。“
全息投影在雨幕中展开：现实中的我躺在程氏生物实验室，而非医院病房。父母的身影不过是神经投影，真正的“他们“正在隔壁观察室记录实验数据。诊断书上的红字变成“虫族基因适配体-第37次记忆清洗完成“。
林修的骨翼刺穿钟楼穹顶，他的瞳孔已完全变成虫族复眼：“该回归母体了。“十二具我的克隆体从天而降，他们胸口的星渊纹章正拼合成虫洞矩阵。
系统界面突然爆出乱码，真正的机械音突破伪装：「警告！检测到宿主意识觉醒，启动最终清除程序——」
我抱住即将量子化的白璃，在她耳畔输入第13次轮回的密码指令。当她的机械心脏重启时，我们脚下的钟楼分解成亿万数据流，暴露出程氏实验室的金属穹顶。病床上的我正缓缓睁眼，而观察室里传来初代家主的怒吼：“切断所有神经链接！“
“活下去。“白璃最后的数据流融入我的意识，“在真实与虚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