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桃源烬
桃花瓣落在龙牙刀上,溅起血珠。
医女盯着幼年阿芜脖颈跳动的脉搏,握刀的手骨节发白。镜外世界的黑铁狂潮正在撞击镜面,裂痕如蛛网蔓延。
“你下不了手。”阿芜拾起溪边卵石,石面映出惨烈现实——莲教大祭司立于龙骸额心,信徒蓝血凝成锁链捆住挣扎的陆离恶念,“看,连他都成了饵食。”
刀锋忽转,医女斩碎卵石:“为何偏要逼我?”
“因为你是最后的烛龙纯血。”阿芜指尖轻点水面,涟漪中浮现初代弑神者的身影:那人手持双刀,一刀刺入烛龙逆鳞,一刀贯穿自己心脏,“当年他弑神后,用龙骨造了双生镜。你若不斩因果,九百界都将沦为黑铁地狱。”
镜面轰然炸裂,现世与桃源的边界开始消融。医女左半身腐烂处生出肉须,缠住阿芜脚踝:“那就让因果从我开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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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荒漠剑冢
漠北,黑铁狂潮吞没最后一片绿洲。
沙暴中,王二麻子挥舞着半截铁镐,身后跟着数十名鳞化镇民。他们的瞳孔已完全化为幽蓝,黑铁鳞片覆盖全身,每一步都在沙地烙下剑痕。
“那是什么鬼东西?!”有人指向天际。
黑云压城,无数断剑残戟悬浮空中,剑锋朝下形成倒悬的剑雨风暴。风暴中心,莲教大祭司立于龙骸左眼,手中捧着的正是陆离恶念所化的黑铁核心:“剑冢已成,恭迎尊主归位!”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埋地底的青铜棺群。每具棺椁都刻着烛龙纹,棺盖被剑气掀飞的刹那,三百道剑影直冲云霄——那些竟是历代弑神者的佩剑,剑身缠绕着黑铁菌丝!
王二麻子咆哮着挥镐迎击,铁镐与古剑相撞的瞬间,黑铁鳞片骤然发烫。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臂正与古剑融合,血肉化作铁水:“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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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手札现世
昆仑冰窟内,商队首领摊开泛黄的兽皮卷。
火光照亮卷上朱砂绘制的星图,图中烛龙逆鳞处标着血红小字:**“弑神者之血,可化龙骨为尘。”**
“祖上留下的不止手札。”他扯开衣襟,心口纹着与星图一致的刺青,“初代弑神者临终前剜出心脏,封入昆仑地脉。只要找到……”
冰壁突然炸裂,龙牙刀破空而至。医女挟着腥风撞入洞窟,左半身肉须缠满桃枝,右眼龙瞳竖立:“心脏在何处?”
首领疾退三步,掷出火把映亮冰壁后的暗室。室中冰棺内躺着具无头尸身,双手交叠处捧着一颗青铜心脏,表面跳动着烛龙纹路:“这就是弑神者之心,但需活人血脉为引才能催动。”
洞外传来龙吟,莲教大祭司踏碎山门:“阿姐,这份大礼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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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双身劫
黑铁核心嵌入龙骸额心的刹那,整座昆仑山开始龙化。
岩层翻涌如鳞,冰瀑倒卷成爪。大祭司割开手腕,蓝血渗入龙骸脊柱:“尊主,请享用祭品!”
医女暴喝掷出龙牙刀,刀身裂纹迸射青光。陆离恶念的虚影突然凝实,徒手攥住刀锋:“蠢货,这刀是用我的逆鳞打的!”
青铜心脏突然离棺飞起,商队首领咳血结印:“以吾祖之血,唤弑神之灵!”
心脏炸成金粉,笼罩医女周身。她腐烂的左半身疯狂增生,肉须刺入龙牙刀裂纹。陆离恶念突然惨叫,黑铁核心浮现蛛网裂痕:“你竟敢融魂?!”
“不是融魂,是还债。”医女扯断肉须,任其裹住黑铁核心,“九百世前你骗阿芜剜心,今日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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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灰雪
昆仑之巅飘起灰雪,落地即燃。
龙骸在烈焰中崩塌,莲教大祭司的面具碎裂,露出陆离恶念本相。他徒手插入自己胸腔,扯出半颗跳动的心脏:“想要?拿命来换!”
医女龙化的左臂贯穿其胸膛,捏碎心脏的瞬间,黑铁菌丝顺手臂攀附而上。商队首领突然暴起,匕首刺入她后心:“弑神者血脉,归我了!”
剧痛中,桃源世界的阿芜残魂浮现:“阿姐,闭眼。”
龙牙刀自爆的强光吞没万物,医女最后听见的是镜面碎裂的脆响,以及九百个世界重叠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