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从来没想过，疼痛这种感受，居然能有这么强烈？！
他原来还在现实世界的时候，经常会刷到一些什么疼痛测试的视频。
比如女孩带着自己男朋友去做分娩体验，美其名曰“感受女人的辛苦”。
那时姜明就嗤之以鼻，觉得是没苦硬吃。
现在姜明依然嗤之以鼻，因为那些所谓的痛苦，和此刻他经历的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他只觉全身上下都要碎掉了一般，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炸弹相继开花，每一次爆炸，都是深入灵魂般的剧痛。
那一刀之威，绝大多数都轰在了黑红人形身上，可还是有一小部分，反冲回了持刀的他本人。
强烈的冲击直接作用在了他的灵魂体上，继而引发了执念的震荡。
如果是这样还则罢了。
他是灵魂体，只要执念尚存，不管怎么荡都无所谓。
但那一刀几乎用尽了他体内的全部标准能量，总共也才314份的他，一下子就失去了300份！
失去了能量的稳固，执念也开始不稳定起来，隐隐有着分裂飘散的苗头。
忍着强烈的剧痛，姜明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废了好半天劲才摸到了自己的腹部，然后咬紧牙关，用力地一扯——
储存空间被打开，大量标准能量从口子中飘散而出。
在主物质世界，标准能量有着和灵魂相近的特性，如果不去管它们，就会飘得到处都是。
可还没等着飞出多远，那些标准能量就仿佛受到了一股无形吸力般，快速回涌向了姜明的身躯。
感受到标准能量入体，姜明顿时长松了一口气，心中叹息道:
(妈的，还好我是灵魂体，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怪物......）
这却不是虚言，想起那短短几个回合的交手，姜明就一阵后怕。
哪怕他燃烧起双眼，也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行动轨迹。
要不是对方也看不见他，让他占了视野上的便宜，只怕第一个回合就会被拿下。
那些涌动的血浆触手明显不是物理侧的手法，若是被碰到一下，姜明相信，自己绝不会比高级沉沦者好上多少。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黑红人形虽然难缠，但给出的奖励倒也不少——
2000奖励点数和一个C级支线剧情，距离他想要兑换的东西，也只剩一半的距离了。
待到标准能量再也吸收不进去时，姜明查看了一下，他已恢复了314份。
接着他也不耽搁，爬起身，找回了掉在不远处的睢阳刀。
天上还飘散着一些标准能量颗粒，也懒得去收拢了，就这样提溜着刀，缓缓往回飞去。
高级沉沦者已经等在了这里。
它的生命力确实强横，之前被黑红人形几乎将胸口都扯烂了，现在看去，竟已恢复了小半。
虽然还是肉眼可见的虚弱，不过性命应该已是无虞。
貌似对方也有着感知察觉一类的手段，姜明刚一接近，就听它朗声说道:
“既然过来了，就现身一见吧！”
老实说，看对方这个半生不死的样子，他真挺想上去偷偷给一刀。
要知道高级沉沦者也挺值钱的......
不过考虑到自己也是半生不死，估计还没对方强，姜明想了想后作罢，燃烧起标准能量，将身显了出来。
“你也能感知得到我？”
坦诚一见归坦诚一见，但姜明也不想暴露出自己状态不佳的事实，神态平静，佯装轻松。
高级沉沦者愣了愣，然后挠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原来还真有人啊，我就随便喊喊来着......”
姜明:“......”
他却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这会儿功夫，高级沉沦者每隔一会儿就喊一次，纯属搁这儿抽盲盒来了。
见姜明真的出现了，高级沉沦者连忙正了正色，道:
“感谢你的仗义出手，帮忙解决了那杂碎，大恩无以为报。”
说着，它还微微欠身，恭敬地行了个礼。
(喂喂......这还是沉沦者吗？可比人都讲礼貌多了。)
姜明心里讶然，面上则是一副平常之色，只是说道:
“没事儿，都几把哥们。”
高级沉沦者大概是没懂“哥们”是什么意思，皱着眉琢磨了好一会儿。
最后看它估计也没琢磨明白，索性岔开了话题道:
“你应该也不是普通人类吧，我在这地底呆了好几年，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呢？”
这话给姜明问住了。
要说明实际情况吧，对方也不一定信，可自己又明显不是普通人类。
他总不能说我是来图图你们的吧？
想了想，姜明决定编套瞎话:
“我原本也是个吸血鬼，但不久前地表突然发生了一场变故，我死在了其中，等再醒过来时，就变成这样了......老实说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怎么编瞎话也是有讲究的，九分假一分真，听起来越云里雾里越好。
最后再补上一句，“我也没搞明白呢”，说不准还能搏点同情分。
姜明特地将之前地表转化事件联系在了一起，虽然听起来还是很瞎，但总归有事实可依。
结果没想到的是，高级沉沦者比想象中更加好骗，它猛一拍后脑勺，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也对，首领之前说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很多以前不可能的事，现在也都说不准......”
要不要这么好骗啊......姜明无奈摇了摇头，忽然心头一动，问道:
“首领，你们沉沦者的首领吗？”
“是啊，也不是，好吧......其实是。”
高级沉沦者老猫缠线头，自相矛盾了一会儿，叹气道:
“首领说，我们现在不能再做沉沦者了，所以我也不好说到底是还是不是。”
不能再做沉沦者了？
那做什么。
......改当蝙蝠侠了？
这高级沉沦者看起来有些憨憨，不过却是个直肠子，它大概是怕姜明没听明白，于是就解释道:
“我们现在是人类了，首领说，如果地表吸血鬼拒绝回归人类，那我们就必须接过这个名号。”
“哈？”
姜明心说你还不如不解释呢，本来就不明白，被你一解释更糊涂了。
这时高级沉沦者又话锋一转，道:
“既然你是从吸血鬼转化而来的，那也就脱离了它们了，不如跟我一起走吧，也许首领清楚你的这个情况呢。”
姜明下意识就要拒绝，开玩笑，别看眼前的这个高级沉沦者貌似很好相处的样子。
但归根结底，它们只是一帮杀戮野兽罢了，自己跟着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他左右看了看，打算带上星期八离开，一瞥间，却见对方蜷缩在地上，浑身皮肤通红，正冒着大量热气。
姜明正要上前，却被高级沉沦者拦了下来:
“不要干扰它，它正在......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