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众人纷纷惊愕,齐刷刷地仰头望向天空,眼睛瞪得滚圆,试图再将那神秘的鸟瞧个真切。
可此时鸟早已经飞远,空荡荡的湛蓝天空,不见一丝踪迹。
众人满心遗憾,不住地摇头叹息,可心中的惊奇之感却愈发浓烈,像发酵的面团,不断膨胀。
不少人更是开始窃窃私语。
一个天河新兵猫着腰,小步凑到一个安水老兵身旁,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瞧见没,这就是咱小侯爷的能耐。这次这事儿还不算稀奇,上个月滦江那神龟出现的场面,那才叫一个震撼呢……”
“这……这能是真的?”老兵满脸狐疑。
“那还能有假?全天河的人都亲眼所见!不然你以为我爹为啥非得让我来当兵,就是盼着我能跟着小侯爷,沾沾光呢……”新兵胸脯一挺,说得唾沫横飞,脸上洋溢着自豪。
“还有还有,好几年前西山那边凤凰鸣叫,你们听说过没?”又有士兵小声插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一众士兵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
计萧听着这些议论,面色渐渐阴沉下来,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他立刻出声训斥:
“不过就是只稍微有点奇怪的鹤罢了,你们别想得太离谱……”
话还没说完,计萧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上次滦江登船时,那巨龟庞大的身影,张了张嘴,声音却像被卡住了,怎么也说不下去。
李楷在一旁瞧着,不禁叹了口气,神色间有些担忧,缓缓说道:
“小侯爷,按古籍记载,毕方乃是一种神兽,每次出现,都是为了提醒人灾祸将要到来,这……莫非预示着我们此行会不顺?”
……
“话说,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来?”
峡谷终端的谷口处,茂密的树林像一块巨大的绿色幕布,将数百人严严实实地藏在其中。
头领眉头拧成了麻花,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踱步,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
“刚探子来报,说他们停在那山泉处休息呢,大哥,咱再耐心等等,他们肯定会来的,别急。”身旁一个身材瘦削的同伴,连忙上前安抚,试图让那头领冷静下来。
“能不急嘛!洒家就怕那小子脚底抹油,跑了!那咱兄弟几个可就白忙活一场了!”那头领一听,急得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不过力气用的不大,纯属泄愤。
“大哥,您就放宽心吧。这林子密得跟筛子似的,还有处小山坳挡着视线,咱藏在这儿,他们就是长了千里眼,也瞧不见咱们!”另一个人却一脸轻松,一屁股坐在草丛里,翘起了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唉,但愿别出啥岔子。”
头领叹了口气,也跟着坐下,可眼神依旧紧紧盯着下方的动静,一刻也不敢放松。
就在这时,一个喽啰急匆匆的跑来汇报:
“牛将军!牛将军!有人来了!”
从柳林山起事成功,手下人马越来越多,为了把这群乌合之众训练成一支像样的军队,便效仿军队体制,封了几个将军。所以现在底下的人都规规矩矩地称呼头领为将军。
这喽啰跑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在这崎岖的山地间来回奔波,实在是耗费体力。
众人听到有人来了,原本萎靡的精神瞬间一振,像被点燃的火把,两眼放光,齐齐来了精神。
“兄弟们抄好家伙!先藏好了莫要露了马脚,待洒家一声令下,大伙儿一拥而上,斩了那狗侯爷的家犬!”
正当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之时,那报信的喽啰却是看傻了眼,吞了口唾沫,弱弱的又说道:
“牛将军,就……就一人来,好像是走前面查探情况的!”
“什么?!”
众人脸上写满了疑惑。
……
“小侯爷,前面那地形极是容易设伏,一旦有人想要对你不利,那里就是最易埋伏的地点,我们万万要提防!”
李楷仔细观察着谷口处的情况,山谷两侧都是大山,仅有前后两条两处谷口可作通行,而两侧的树林十分茂密,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丛林内的情况。
“嗯……”
计萧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视线也紧紧锁定前方,虽说心底觉得不至于真有什么危险,但是现在他有些……嗯……有些信邪了……
先前那真是毕方吗?
他不由得好奇。
“对了老师,想问你一件事。”计萧忽然出声,
“何事?”
“嗯……就是我十四岁那年,府上人传言有凤凰落在我身上,这事当真是事实吗?”计萧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李楷,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
果然,听到这话李楷微微动容,他转头看向计萧,顿了顿,说道:
“此事……我也不知真假,亲眼目睹的只有侯爷和你的那个贴身丫鬟,我听说那凤凰既落小侯爷肩头,小侯爷你怎么会没有察觉呢?”
“……我那时真在睡觉。”计萧嘴角微微抽搐。
“那丹书呢?我听闻那凤凰是衔着丹书到来的,若有丹书为证,那凤凰之说自然便非虚言了。”李楷又说道。
“……可我父亲说没有丹书啊。”计萧耸了耸肩。
李楷望着计萧,缄口不言。
两人讨论之际,身旁的周彦峰忽然开口:
“小侯爷,李先生,你们注意看!”
周彦峰朝着树林上方指去,只见树林上方正有零星几只鸟儿在飞舞盘旋。
“那些鸟一直在空中飞,迟迟不落树枝,或许是真的有人埋伏!”周彦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计萧和李楷目光一凝,立刻察觉到这个异常状况。
“既然如此,那我们速速离开此地!!前方树林太密,藏下数千人都有可能,我等还是不要趟险为好。”李楷立刻开口说道。
“听老师的,等冯老四探路回来,我们就立刻离开!”
“是!”
……
“坏了!牛将军!坏事了!”
喽啰拼了命的跑上山来,口中大声呼喊。
众人大惊,为首的头领连忙上前询问:
“出了何事?!且速速道来!!”
“那…那个……小……”
那喽啰跑到头领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急的那头领想把他掐死。
好在换了几楼气后,那喽啰终于是顺气了。
“牛将军,他们调头跑了!!”
“什么?!”
士兵们口中骂骂咧咧,脏话连篇,个个气得满脸通红,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个个愤愤不怼。
“大哥莫急!!”这时一个穿着破甲胄的汉子忽然开口,“那小子是要往堰口去的,不从这儿走就只能往西边绕一大圈,咱现在还来得及赶过去。既然埋伏不成,咱就真刀真枪跟他们干上一场!”
那汉子话一说出口,林中立刻响起一片响应之声。
“对!干上一场!!”
“干!咱八百多个兄弟,难道怕他五十来个人吗?不埋伏了,真刀真枪的干!”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群情激奋。
那头领本就是个火爆脾气,被众人这么一激,顿时热血上头,大手一挥,拍板决定:
“好!兄弟们,咱这就赶过去,光明正大的和他们干!非把那计家小崽子给打残不可!!”